如果說之前胡可可還懷揣著對禁軍追殺的恐懼,想要搶到蓮子后立刻逃逸。
眼下的明月湖已經一片狼藉,無數的戰斗在瞬間發生。
為了爭奪更多的蓮子,這里變成了廝殺的戰場,一時間不堪入目,血流遍地。
人心總是貪婪的,就算這些修士得到了一顆蓮子,卻跟瞎子想的一樣,他們還想要更多的機緣。
在這逆天機緣的面前,所謂的規則變得一文不值。
所謂的矜持和風度更是在廝殺中變成灰燼,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搶更多的蓮子。
自己不僅要吃,還要拿去賣掉。
今日的明月湖變成了死亡跟寶藏的雙重大戲。
退一步天堂,進一步地獄,可人人都已經不在乎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一場混戰之中,胡可可帶著烏鴉,穿過一汪湖水,穿過了湖邊小院的三道法陣。
曾經在夢里詛咒,埋怨不理會跟自己約定,獨自離去的少年,正獨坐客堂,守著一壺茶。
不對!
驚瞬間,胡可可一聲怒吼:“哪來的野人,敢闖進我的地盤?”
不等戴著面具的王賢開口
“嗖!”的一聲。
烏鴉拍騰著翅膀從胡可可肩膀上飛出,如一道閃電沖進客堂,穩穩落在桌上。
低頭喝了半杯靈茶之后,才呱呱笑道:“少年,你是不是白癡啊?”
“啊?”
聽到烏鴉罵自己,胡可可才瞬間想起了什么。
一聲驚呼:“你回來了?你臉怎么了?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氣息?”
如烏鴉一樣,沖進客堂,說話間就要去摘王賢臉上的面具。
“坐下喝茶!”
王賢一把攔下了胡可可的魔爪,輕聲說道:“湖邊那些禁軍跟黑衣人,是怎么回事?瞎子怎么會跟他們在一起?”
“啊?”
胡可可一愣,烏鴉卻搶先說道:“春天的時候,瞎子被這院子趕了出去后來,他就去了皇城,帶著這些家伙來了”
王賢聞言一凜,電光石火之間,想起了秦廣王跟自己說的那番話。
明白他為何要送面具給自己。
原來,有些人和事真的變了。
想了想,給胡可可倒了一杯靈茶,繼續問道:“從秘境之后過去了多久?”
“快三年了!”
胡可可沒有得手,倒也沒有生氣,畢竟烏鴉認出了王賢,那就肯定沒問題。
畢竟之前可是烏鴉讓他離開湖邊的涼亭,往小院而來,而他一直以為自己無法穿過三眼前三道法陣。
卻沒有想到,小院的主人真的回來了。
“三年?”
王賢猛地一凜,脫口問道:“皇城神山,何時祭天?”
“明年春天!”
喝了一口靈茶,胡可可眉梢一挑:“你總算沒忘記自己的正事,我以為你被那妖怪吞噬了呢?”
烏鴉搖搖頭,卻試著問道:“公子,那些蓮子有沒有用,我剛剛吃了兩顆?”
胡可可點了點頭:“沒錯,我怕發生意外,也吃了兩顆。”
王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沒想到,我這一走就是三年。”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正如秦廣王所說,他要趁著這次,將這方世界所有的因果一一了結。
胡可可聞言,忍不住問道:“你要去皇城?”
“是的。”
王賢將望向湖畔瞎子身上的神識收回,靜靜地說道:“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烏鴉卻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公子,瞎子背叛了我們當初在鳳凰鎮,他明明知道青衣樓的殺手,還有皇城的禁軍追殺少爺!”
胡可可放下茶杯,憤憤說道:“他這是引狼入室!”
王賢嘆了一口氣:“隨他去,只要他不來找我們的麻煩。”
胡可可一聽,不吭聲了。
畢竟既然王賢已經回來,就算下一刻來自皇城的禁軍,青衣樓的殺手殺來,他也不用再害怕。
這里可是坐著一個殺神。
感受著胸腹漸漸涌出的靈氣,胡可可又驚又喜。
問起了之前的那番話:“我吃了兩顆蓮子,會不會在今天夜里破境?”
烏鴉呱呱笑道:“公子,我會不會化形?”
王賢聞言,忍不住哈哈笑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就算破境,化形,你們也不用害怕,不是有我在這里哩。”
直到這時,王賢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問秦廣王。
這萬千的蓮子飛出,難不成真的天降機緣?
一日之間,給了南疆蠻族修士萬千破境,聞道的機會?
如此一來,以后這些家伙打通了鬼見愁天塹,虎門關的大將軍又如何能敵?
瘋了!
就在他以為,一切就這樣的時候,胡可可卻突然說了一句:“我告訴了鳳姐姐,讓她一會帶著慕容婉兒來這里”
王賢喝了一口靈茶,眉頭微皺。
隨口說道:“那就來吧!”
不知怎的,不管是烏鴉,還是胡可可都沒有跟王賢伸手討要禮物。
或許是重逢之下的驚喜,讓他暫時忘了此事。
又或許他和烏鴉都面臨破境的機緣,還是說,到現在胡可可依舊擔心瞎子會帶著禁軍殺上門來?
幾乎只是一瞬間,明月湖邊瞬間安靜了下來。
恍若一陣風過,帶走了所有的蓮子。
不管是天空緩緩落下的,還是落在湖邊,跟湖水里蓮子。
除了修士們搶到,捏在手里的,其他的統統都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湖水蕩漾,縹緲的氣息如同迷霧一樣在湖上彌漫,所有人都驚呆了。
吳歡忍不住一聲驚呼:“怎么沒了?”
所有人這才意識到蓮子瞬間沒了,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說好的,那些如暴雨一般落下的蓮子呢,便是上千人一起出手,也沒有搶到多少,卻說沒,就沒了。
望著眼前詭異的一幕,所有人都抱有戒備的心態。
紛紛往后退去。
不,應該說恍然間如見鬼了一般,上千修士,除了那些因爭取而倒在血泊中的修士。
幾乎眨眼之間,轟然往四下散去。
甚至不等吳歡帶著禁軍,以及青衣樓的殺手們出手,上千修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瞎子抬頭一看,連對面涼亭中的鳳嫣然,慕容婉兒也一起消失了。
不等他開口,一位身穿盔甲的禁軍,卻突然說了一句。
“吳歡,剛才我看到了一只烏鴉”
“烏鴉?”
吳歡和司馬玨齊齊一愣,脫口問道:“那是什么玩意?”
不等禁軍說出原因,一個青衣樓的黑衣人卻脫口驚呼:“那是胡可可的烏鴉”
殺手這個行當,有兩點忌諱。
一是太出名,二是忘記自己的獵物。
青衣樓的殺手,一直沒有忘記那個消失了很久,一直沒有消失的胡可可,畢竟這對于他們來說,相當于一大筆財富。
對青衣樓來說,他們幾乎沒有失過手。
唯有胡可可是個例外,從皇城一路逃亡,胡可可從不隱藏自己的行蹤,甚至不畏懼青衣樓對他的追殺。
直到,有一天突然失去了消息。
誰知道就在今日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里,消失兩年多的胡可可,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簡直讓所有青衣樓的殺手們,連著禁軍們忍不住狂歡起來。
吳歡大聲喝道:“那家伙人呢?”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胡可可不顧一切趕來,搶先所有人之前來到明月湖邊,只是想爭奪這百年不遇的機緣。
卻不知道,皇城的追殺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瞎子聞言,向著不遠處的小院望了一眼。
瞬間他想起一些事情,但是眼神之中更多的也是不屑。
朋友之事是一種潛移默化,而瞎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將任何人當成他的朋友。
盡管胡可可之前一度幫助過他,甚至在秘境里也照顧他。
連著失去消失的王賢,在瞎子心里的影子也越來越淡。
少年連梟雄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個一身匪氣的妖孽。
而眼前少年無影無蹤,他卻得到了明月湖百年難遇的機緣,以后,他還用得著看王賢的眼神嗎?
禁軍指著湖邊的小院喊道:“我看到烏鴉往那小院里去了!”
“轟!”的一聲。
所有禁軍,黑衣殺手們都炸開了。
近在眼前的小院,就算里面藏著千軍萬馬,他們也要將胡可可找出來。
司馬玨一愣,畢竟皇城里的破事,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
而吳歡當下,也沒工夫去解釋胡可可的事情,他要做一些事情。
要么帶走胡可可的人,要么帶走那家伙的人頭。
“一起上!”
吳歡一揮手,率先飛身而出,繞過湖畔,往小院而去。
司馬玨看著瞎子笑道:“老頭,你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裝死吧我可瞧見你,搶了不少的蓮子。”
瞎子給他一懟,只好訕訕笑道:“怎么可能?”
原來想偷偷溜走的瞎子,被司馬玨一懟之下,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
就算面前有一場惡戰,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否則,有可能他就會成為這幫人眼里的獵物。
吳歡要殺胡可可,有很多理由;瞎子來到這里,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不能被別人殺死。
而且他非常清楚,這些家伙一旦動手,必將是雷霆一樣手段。
不知怎的,瞎子倒是擔心慕容婉兒也去了小院。
讓王賢想不到的是。
瞎子竟然跟來自皇城的禁軍,青衣樓的殺手混在一起。
更讓他意外的是,還來了一個意外的家伙。
當年在鳳凰書院害得他生不如死的家伙司馬玨,看來這家伙來了南疆之后,就沒回過鳳凰書院。
畢竟鬼見愁路斷,連自己都過不去,這家伙又能如何?
就在他尋思要不要跟司馬玨了結當年恩怨之時。
烏鴉卻呱呱叫了起來:“公子,鳳嫣然來了!那些禁軍和殺手,也跟在后面,一起來了!”
胡可可氣得一拍桌子:“瞎子這是引狼入室!”
烏鴉白了他一眼:“少爺,瞎子是叛徒!”
“可可,你在里面嗎?”
“烏鴉,快打開大陣,放我們進去!”
“王賢,你回來了?”
就在這里,風中傳來了鳳嫣然和慕容婉兒的呼喊聲。
胡可可愣了愣:“要不要放她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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