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敢往下想了,畢竟面前擺著一口棺材,剎那間,他背后寒毛倒豎,掌心全是冷汗。
幾個伙計紛紛躲進了柜臺,生怕被三人涉及。
王賢端著一杯酒,看著面前的石棺發呆,心道這是老頭出手了,還是見鬼了?
自己明明沒有出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宮老大痛得直哼哼,望著王賢尖叫道:“小子,這是什么妖法?還是這棺材里裝著一個厲鬼?”
王賢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上官若煙一愣:“你沒有出手?”
王賢搖頭:“不是你出手的?”
上官若煙聞言驚呆了,怔怔地說道:“難道是師尊?”
王賢笑了笑:“他都死了,還能出手?”
柜臺里的掌柜突然吼了一聲:“會不會死人回魂了......要不要把這棺材請出去?”
“去死啊!”
毫無征兆之間,一直不吭聲的宮天賜突然一聲怒吼,身子凌空而起,手里多了一把靈劍,向著王賢斬來!
眼見兩位結拜哥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忍無可忍的宮天賜終于怒了!
他要替自己的兩位哥哥報仇!
一剎那太快,甚至上官若煙還來不及出手......
“咔嚓!”一聲,跟著便是一聲悶哼。
還沒等眾人看清楚,宮天賜的人頭驟然飛出,往客棧外飛了出去。
王賢跟死人一樣,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上官若煙一還是怔怔地坐在他的面前,眼里卻有了一絲恐懼之色。
還沒等掌柜,伙主回過神來。
跟著又是兩聲凄厲的慘叫,客棧里恍若一片荒野孤墳,變得死寂無聲。
宮老大,宮虎兩兄弟只是一聲慘叫,便再也沒有氣息。
王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因為他看到了客棧外有一抹黑影掠過,只是他不敢確定,這是人還是鬼?
柜臺里的掌柜,伙計,瞬間嚇得面無人色。
過了半晌。
直到王賢將倒在地上的尸體扔出客棧外,直到黑夜里燃燒起一團火焰。
直到上官若煙驚叫起來。
王賢才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問道:“你看見了什么?”
上官若煙搖搖頭,笑的卻比哭還難看。
怔怔回道:“我什么都沒看見......難道是師尊出手了?”
王賢冷冷一笑。
“他只剩下一口氣,要有這本事,也不用我出手了。”
說完又跟伙計招了招手:“去打水過來,把這里洗洗。”
說完掏出一把靈石擱在桌上,又跟掌柜說道:“今夜我包了,帶我去后院。”
說完托起石棺,往后院而去。
直到安頓好石棺,上官若煙去洗漱,王賢又回到了客棧的前院。
掌柜看著他,怔怔地說道:“像公子這本事,我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
王賢皺著眉頭回道:“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
老掌柜也忍不住問道:“是你,又是誰?”王賢忽然彎了腰,從地上拿起一塊小小的石頭。
王賢沒有理會他,而是回到自己坐過的桌前,低下頭來。
摸著桌角,幽幽說道:“這是什么?”
掌柜走了過來,瞇著眼看了好一會,才回道:“好像是被劍氣切割過......”
王賢搖搖頭:“你也看到了,我沒劍,我的同伴也沒出劍......”
掌柜點了點頭。
王賢嘆了一口氣:“好快的劍......竟然連斬了三人!”
掌柜看著,看著,臉上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
之前燈光昏暗,他沒有看清少年的模樣。
當下兩人靠得很近,他才看清楚王賢臉上的皺紋,跟手中的皺紋,不禁嚇了一跳。
“公子......你這臉和手?”
王賢聞言一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他娘的,自己胡亂撫琴三轉,結果搞得生機錯亂還是流失,連上官若煙這一路上,老是問個不停。
沒想到,又被眼前的掌柜,將自己當成了百年的老妖。
王賢淡淡一笑:“你就當我是千年老妖轉世好了!”
掌柜聞言,反而愣住了。
旋即指著桌角的劍痕問道:“世間哪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劍?這樣的一劍也能殺人于無形?”
王賢搖搖頭:“不管你信不信,他們三人都已經死了!”
王賢心道,我還沒過河呢,竟然遇到如此詭異之事,真是見鬼了。
掌柜撫摸著桌上的劍痕,凝聲問道:“這難道不是公子的妖法?”
王賢聞言笑道:“我說不是,你又不信,算了,就算我是老妖轉世,呵呵,正好他們三人想要我的腦袋!”
掌柜一驚:“這,這真不是你?”
王賢挨著椅子上坐了下來,他不再糾結死人的事情,畢竟過河,才是大事。
更何況,他分明見到客棧外黑影一閃,宮天賜的腦袋就已經飛了出去。
就算有麻煩,等他過了河,可以去找敖千語打聽。
想到這里,王賢突然問道:“掌柜,我明天要如何過河?”
按說過河原本是周昌的事情,只是眼下老頭只剩下一口氣,無奈之下,王賢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掌柜聞言一愣,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公子不是落花鎮的人?”
這番話再直白不過,但凡苦水河兩岸的人,都知道過河的辦法。
王賢搖搖頭:“不是。”
掌柜又一愣,脫口問道:“你要去落水鎮尋人?還是......”
“你猜!”
王賢淡淡一笑:“你只要告訴我如何過河,待我回來,沒準還住你這里,給你一個驚喜。”
掌柜搖搖頭:“驚喜就算了,只要公子不再驚嚇我就好。”
“好吧!”
王賢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不是想要告訴,這苦水河難渡?還是無法飛越?還是沒有船?”
無論掌柜說出什么,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也要過河。
掌柜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里為何叫苦水難渡?”
“對面是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除非公子能橫渡虛空,只是千丈的虛空,我可從來沒見有人能橫渡啊......”
“總是有人要過河吧?”
王賢沒有去打探為何對岸叫做落花,這里卻是流水鎮,他只關心如何過河。
掌柜點了點頭,笑道:“自然要過,只是我們這里的規矩,卻是一月只渡一天,剛好是昨天......公子想過,只怕要等上一月了。”
王賢聞言皺起了眉頭。
問道:“難道不能破例?”
掌柜搖搖頭:“至少我沒見過,有人能破例。”
“就沒有過往的修士,自己伐制造船?難不成千丈苦水河,堪比苦海不成?”
“沒有,除非公子有一艘鐵船,否則再好的木船行至一半,必沉。”
“那不是流沙河的傳說?”
“差不多,苦水河雖然沒有流沙,可是河里暗流縱橫,還有水怪,除了渡口的劉老板,無人能過......”
王賢聞言傻了。
別說一個月,就算是多待一天,老頭的性命都難保。
想到這里,他只好問道:“麻煩掌柜告訴我,要去何處找渡口的老板。”
掌柜搖搖頭:“就算你找到了他,估計也沒用,他不會壞了自己的規矩!”
此話雖然在王賢意料之中,可是聞言之下,他依舊很不舒服。
喃喃自語道:“不試試,怎么知道他會不會為我破例?”
掌柜臉上的表情聞言,變得很奇怪。
過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去哪里找他,至于他會不會理你,我可不能保證!”
“我現在就要去!”
王賢皺眉說道:“我很急,棺材里人快要死了!”
掌柜聽罷,嚇得一聲驚呼:“難道棺材里的人,還沒有咽氣?”
剎那之間,掌柜呆住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喃喃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活人,愿意躺在棺材里。”
王賢淡淡一笑:“這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去何處尋找劉老板就是。”
掌柜怔怔地望著客棧外,沉默了很久。
才緩緩笑了笑:“他是一個怪人,一個月只開一次船,然后用這些錢去享受幾天,等他把錢花光了,下個月再去開船把錢掙回來。”
臥槽!
王賢一聽也呆住了,這樣的怪人,他算是天上地下,連那神秘的神棄之地,也沒有見過。
千金散盡還復來?為了誰?
想到想,忍不住問道:“老劉很忙?不開船的時候,他都在哪里?”
“在落水鎮的紅樓!”
說到這里,掌柜的臉上瞬間有一抹光芒閃耀。
喃喃說道:“換成我是老劉,如果老天讓我年輕十年,我肯定跟老劉一樣,哪怕只要在那里過上一夜,也值了!”
王賢眉頭一皺:“紅樓?難不成是......”
“沒錯,就是公子所說的那個地方。”
掌柜笑道:“你也許會覺得很可笑,畢竟那里是流水鎮唯一的青樓。”
王賢聞言,卻笑不出來。
他甚至能理解掌柜當下的心情。
他甚至在想,百花樓算不算青樓?
廬城的紅樓被他一把火燒了,從那以后,他好像就沒有再進過青樓了。
南疆的月亮城有一座青樓,慕容婉兒就是賣藝不賣身的第一紅人,一個讓無數男人神魂顛倒的女人。
只是,他卻沒有過去慕容婉兒的香閨。
看著眼前的掌柜,心道這家伙估計一生荒唐,甚至在有一天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之后,便不再闖蕩江湖。
來到小鎮開了這家客棧?
或者眼前的男人正直了一輩子,為什么不能像渡口的老板一樣,偶爾荒唐一次?
只要不損傷別人,只要掌柜認為值得,那就可以去做。
轉眼他又想到了龍清梅,那個一直笑話自己不是男人的女人。
他娘的,倘若五年之后回到金陵皇城,跟那婆娘重逢,王賢一定吃干抹凈,讓她知道王賢老爺,也不是好惹的。
掌柜笑道:“老劉說,他隨時都愿意跪在地上,去舔心愛女人的腳......更不要說,讓他花光自己的積蓄了!”
“好吧!”
王風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靜靜地問道:“紅樓叫什么名字?老劉長什么模樣,那女人呢?”
“你真的要去?”
“是的。”
“好吧,紅樓就叫紅樓,老劉原本是個胖子,從遇到令狐春香之后,就瘦得跟猴子一樣了!”
掌柜悠悠一嘆:“果然,色是一把剮骨鋼刀!”
王賢的心猛地一跳:“好,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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