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里。
小姑娘早上醒來,就嚷嚷著要去找師父,說是昨天偷了一天懶,今日要將昨天的功課補回來。
誰知陳靈兒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看著陳小玉,以及眼前的慕容明珠幽幽一嘆。
“不用去了,王賢走了!”
“什么?師父不要香兒了!”
“轟!”的一聲,小姑娘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
死死抓住陳靈兒的衣袖,聲音顫抖:“你說什么?師父師父他走了?”
“是的。”
陳靈兒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應該是凌晨之際,便已經破空而去了。”
“不可能!”
慕容明珠猛地站了起來:“四座城門早已經封閉,他如何能夠離開?”
陳小玉聞言,幽幽一嘆:“只怕巨龍城,困不住王賢。”
陳香兒眼前一陣發黑,怔怔地說道:“師父答應過要教我劍法,金劍還在,他怎么會.”
話未說完,她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體內炸開。
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后倒去。
“香兒!”慕容明珠一個箭步沖上前,接住了女兒軟倒的身子。
她將手指搭在女兒腕間,眉頭越皺越緊。這脈象怎么會如此紊亂?
孫小玉站在一旁,面色凝重:“母親,妹妹體內有一顆龍珠,怕是他一時心急,你得替他將龍珠氣息鎮住才行。”
“龍珠?天啦!”
慕容明珠打斷了女兒的聲音,一聲驚叫:“香兒這么小的年紀,如何能煉化龍珠?”
陳香兒雖然昏迷,意識卻異常清醒。
她聽見姐姐的話,只覺得心如刀絞。
師父將最寶貝的龍珠,金劍都給了她,卻獨自一人悄然離開在巨龍城
陳靈兒苦笑道:“香兒的龍珠,是王賢跟山神要的,我和小玉各自有一顆妖丹,小玉的那顆還沒煉化呢。”
慕容明珠一聽,頓時呆呆得說不出話來。
喃喃自語道:“他一個凡人如何能跟山神討要寶貝?”
陳小玉嘆了一口氣:“別說要,他差一點,就把那山神殺了!”
慕容明珠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他竟然差一些,就殺了山神?他怎么敢”
“原來如此”
慕容明珠輕聲說道:“看來,巨龍城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王賢不得不提前離開,只是苦了我的香兒。”
陳靈兒搖搖頭:“王賢昨天陪著香兒,給她買的衣裳,可以穿到十歲了!”
陳小玉嘆了一口氣:“母親,不要管王賢了,一座巨龍城,留不住他的腳步。”
慕容明珠抱著自己的女兒,沉默良久。
靜靜地說道:“好吧,以后大將軍府就給香兒,靈兒住。”
就在這時,陳靈兒耳邊響起王賢的聲音,聽得她大吃一驚,隨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的陳小玉說道:“王賢已經離開了,巨龍城今日一戰,怕也打不起來”
陳小玉一聲驚呼:“不用打仗了?”
陳靈兒嘆了一口氣:“他說不用打,應該不用了吧?”
慕容明珠聞言,忍不住跟城樓上的陳明誠傳音相詢,聞言三路大軍并未攻城,而是派人送來了信函之事。
旋即驚呆了。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巨龍城一場劇變,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大將軍死了,上官若煙消失了,連三路大軍也悄然離開。
怔怔的,沉默了半晌,才跟陳明誠傳音:“夫君回來吧,我要帶香兒去大將軍府,以后那里就改成香兒的住所了。”
陳明讀聞言一驚:“發生了何事?”
慕容明珠幽幽一嘆:“香兒的師父,已經悄然離開了巨龍城!”
“轟隆!”
如九天之上,落下一道驚雷!
震得陳明誠外焦里嫰,脫口吼道:“四座城門緊閉,他如何能夠離開?”
慕容明珠搖搖頭:“他原本就不是巨龍城的人,要離開,也很正常我帶香兒去大將軍府,今天就不回來了。”
陳明誠臉色陰沉,靜靜回道:“去吧,這些日子多陪陪她。”
這一剎那,陳明誠有一種錯覺。
消失的大將軍夫人,只怕跟著自己女兒的師尊,一起離開了。
還好,他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望著城外空曠的荒野,冷冷喝道:“既然已經離開,那也不用活著回來了!”
三路大軍決定悄然離去。
田春雨三人看著大將軍的遺物,長嘆一聲:“既然夫人決定離開,還請公子保護好她。”吳笑天拱手問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們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們離開?”
孟河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時攻城無異于自取滅亡。
只得咬牙道:“罷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賢搖搖頭:“大將軍跟城主大人的恩怨,各有對錯,你們沒必要替他報仇,否則最后只會落得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
“我們兩人出行方便,不用相送,否則讓巨龍城的將軍知曉,最后又得將這個破事,怪到你們身上。”
“放心,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上官若煙。”
田春雨雖然有一萬個不甘,卻知道大勢已去。
孰是孰非,真不是他們三人知曉,否則,巨龍城也不會數十年安然無事。
想到這里,忍不住問道:“公子需要什么?盡管說。”
王賢笑道:“給我兩匹角馬卻可。”
吳笑天一聲怒吼:“來人,牽兩匹最好的戰馬過來!”
孟河久久無語,最后只是拱手說道:“山高水遠,公子有日回來,我們三兄弟定當報答今日之恩。”
王賢從護衛手里牽過馬兒,淡淡一笑:“諸位回吧,有緣我們再聚!”
說完,翻身上馬。
手里的馬鞭指向巨龍城的方向,淡淡一笑:“一座巨龍城,還不能讓我停下腳步!”
不等三人回過神來,便打馬絕塵而去。
田春雨望著馬兒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喃喃自語道:“老三,往北的方向是?”
吳笑天嘴角狠狠一抽:“臥槽,那小子要去神龍谷!”
孟河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這回算是見到妖界最逆天的家伙了!”
這一日,五萬大軍悄然撤離,巨龍城外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回到城主府里的陳明誠,氣得直想吐血,當即放飛信鳥給南宮龍:“給我斬了!”
天上的烏云漫天,最后只是落下絲絲細雨,便草草收場。
一如暴風驟雨一般的五萬大軍。
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打馬狂奔,沒等天黑,王賢便已經遠遠離開巨龍城,差不多在百里之外了。
只要離開了巨龍城,這一方天地,誰難阻他去路?
人在馬上,卻遠遠地望向夜霧里的小鎮。
還好,今天夜里不用在野外過夜。
人馬困乏,他要找一家客棧落腳。
想想自己的心思,想著這一路往北,要花多久,才能走到神龍谷,見到小白敖千語。
而這個時候,小鎮唯一的太平客棧里。
南宮龍剛剛吃完了一盆肉,喝光了一壺酒,正用一塊絲絹抹嘴。
他喜歡吃妖獸肉,這是他早年縱橫妖界時養成的習慣。
只有吃飽喝好,才能令他精力充沛。
對這一點他總是覺得很驕傲。
數十年來沒有打仗,他作為城主府的將軍,能有這樣的修為,確實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近年來他將所有的精力用在修行上,已有多年未曾和別人交手。
甚至沒有這種必要。
只要他完成城主大人交給他的差使,往后數十年,哪怕百年,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事情,讓他親自出手。
“伙計,把這些碗筷收了!”
一邊抹嘴,南宮龍一邊抬頭往客棧外望去,卻剎那間呆住了。
甚至有一種狂喜之意,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
他看見了王賢,手里牽著兩匹刀兒的少年,正將韁繩遞給客棧的伙計。
就像在荒原上驟遇妖獸一樣,王賢也在剎那之間抬頭,然后他也呆住了。
他有一種錯覺,今日的南宮龍盯著他,就好像屠夫在看著一頭過年待宰的肥豬。
甚至比他更鎮定,更有自信。
一襲黑衣的少年,背著手靜靜地望向客棧里的將軍。
南宮龍一愣,因為他沒有見到上官若煙,這不對啊,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那女人呢?
從大將軍府重重戒備中,闖出一條生路,離開了巨龍城的上官若煙,為何沒有跟在少年的身邊?
即便是來襲殺對手的,南宮龍依舊裝出鎮定的樣子。
遠遠地,跟走進來的王賢招了招手。
笑道:“公子,你怎么會來了這里?”
王賢裝作大驚失色的模樣,脫口問道:“南宮將軍,你不在巨龍城打仗,怎么來到僻靜的小鎮?你要去哪里?”
說完進了客棧,坐在南宮龍的面前。
一邊喊道:“伙計,切一盆肉,再來一壺酒!”
伙計一見,立刻回道:“客人稍等。”
然后跟笑道:“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來來來,我們喝一杯。”
南宮龍也不想立刻撕破臉皮,而是淡淡一笑:“為何公子只是一人,聽聞大將軍的夫人,不是跟你一起?”
來了。
王賢聞言,摸出兩個酒杯擱在桌上。
在伙計還沒端上酒來之前,摸出紫金小壺,往里倒了兩杯靈酒。
自己一口喝下,然后淡淡一笑:“如此良辰,不喝一杯美酒,真是大煞風景!”
南宮龍一見這葫蘆的模樣,心道這倒是一個寶貝,一會也得歸老子了。
二話不說,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來來,我們痛飲三杯!”
于是,肉還沒端上來,兩人已經喝了三杯靈酒。
直到伙計端著一盆妖獸肉,一壺酒上來,王賢又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撕了一塊肉嚼了起來。
吃著,吃著,才一聲輕嘆:“大將軍夫人還在睡覺,一會我去喚她來見南宮將軍。”
“轟隆!”一聲。
如在南宮龍的頭上落下一道春雷。
驚得他端在手里的一杯酒,剎那潑在胸前的衣衫。
他做夢也沒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如此實誠,自己出言相詢,這家伙竟然老老實實就說了出來。
這他娘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眼珠子轉了轉,卻忍不住問道:“大將軍夫人在何處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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