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風中刀劍斷成了三截。
胖子下意識伸手,欲人夾住風中一劍只覺得喉頭一涼,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然后回頭望了一眼,不知何時他要殺的少年,若鬼魅一般飄上石階。
又看了一眼軟軟倒下的同伴,不甘心的“哦!”了一聲,如一個巨大的圓球,骨碌碌往石階下,往黑水河滾去。
臥槽!
這一幕如電光石火,別說五仙剩下的三人,連白衣呂風,也嚇了一跳。
剩下的三人臉色驟變,甚至來不及去看倒下的同伴,便齊齊出手!
“锃锃锃!”刀劍齊鳴!
“小心!”
花玉容沒想到三個家伙,竟然一起出手了,這是要群毆啊!
本想出手的她,卻發現自己的靈劍被王賢搶走,雙手空空,只好氣得跺腳。
只見三人三劍,分成三個方向,驟然向著王賢襲來!
王賢嘆了一口氣,干嘛收回了手里的靈劍,嘴角輕動跟花玉容傳音:“看好了!”
左手輕揮,恍若折梅。
三枝繡花針如三片落葉一般,剎那飛出。看在花玉容的眼里,卻是三道細得看不見的光芒驟現。
這個時候,三人三劍,已經如閃電般揮出。
眼看就要落在王賢的頭上
“嗤嗤嗤!”
聽在呂風的耳里,卻是三聲跟蚊子一樣嗡嗡的鳴叫。
號稱黑水河五仙的三仙,剎那僵在半空之中
流星趕月,揮花拂柳。
如穿行在梅花叢中,王賢左手化掌隨手拍出,面前的黑衣人突然飛起,飛出了石階。
飛下長長的石階,在“撲通!”聲里,跌在滔滔的黑水河里。
從剎那飛出,到落水的一剎那,三人連一聲吼叫都沒有,比之前呂風落水還要凄慘,顯然是人在空中,便已氣絕!
白衣呂風不禁失聲喊道:“好功夫!”
王賢搖搖頭:“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們差了一些。這就是黑水河的五仙?是不是平日里打劫慣了?沒遇到對手?”
就這點本事,王賢相信不是九幽山陳天南派出來的殺手。
在他眼里的陳天南,自己就是一個高手,怎么可以隨便派幾個元嬰境的殺手,來劫殺自己和花玉容?
呂風笑道:“好眼力,這幾個家伙打劫通常只是欺軟怕硬,沒想到遇到了你!”
他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心道老子都被這家伙暗了一回,你們幾個算個毛啊?
他甚至暗暗心驚,若不是黑水河的河神,直接無視了自己。
只怕眼下的他,跟眼前的幾個家伙,也沒多少分別。
花玉容一邊打掃戰場,一邊揮手將剩下的黑衣人和胖子扔進了黑水河。
幽幽一嘆:“哎喲,可惜那,那三個家伙身上的納戒。”
王賢聞言,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你大爺啊,誰說妖獸不貪錢?
眼前的黑蛟化形成了花玉容,好像跟鳳嫣然,跟慕容婉兒一樣貪錢。
看著石階上白衣飄飄的劍客,王賢一個“請!”字出口,忽然將手里的靈劍,斜斜地刺了過去。
連花玉容也沒想到,瞬間斬了五仙的少年,一剎那,就向呂風刺出了十三劍。
誰知呂風卻身化清風,扭頭往石階上飛掠而去。
一邊喝道:“我不是來跟你拼命的,老頭想跟你拼酒,不怕死,你就跟來。”
吃了一回虧,呂風也沒有破口大罵。
不僅王賢,連花玉容也愣住了。
王賢忽然笑了笑:“原來那老頭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家伙?”
呂風淡淡回道:“你錯了,他只是一只老狐貍。”
王賢跟花玉容招了招手,跟著呂風而去,一邊給她講道理:“做人還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要貪錢!”
臥槽!
白衣呂風聞言呆住了,他沒有想到,王賢嘴里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什么?”
花玉容跟著后面,捏著兩枚納戒嚷嚷道:“你不要,這自然都是我的。”
王賢說道:“貪財是每個人致命的弱點你若不想有一天死無葬身之地,就從現在開始,試著不要貪錢。”
風中傳來呂風的聲音:“誰沒有弱點?”
王賢笑道:“我怕死!”
花玉容一愣,心道誰不怕死?
迷迷糊糊之中,明明沒有等到飛升,卻跟著王賢一同被黑洞吞噬,來到了妖界。
終于完成化形心愿的女人,比誰都怕死。
這一次,若不是秦珺讓她出手,估計打死她也不想下山。
還好,身邊跟著王賢這個殺神。
一邊嘀咕,一邊看著手里的納戒,嘴角狠狠一抽,發財了。
前面的少年要她不那么貪財,這,這樣的好事誰能拒絕啊?
哎呀,做人太難了。
少頃,呂風帶著兩人來到小鎮一家客棧里落腳。
灰衣老人早就讓伙計準備好了酒菜,老頭仿佛知道黑水河上的五鬼,肯定活不過今日。
看著背著手,走進來的王賢笑道:“請坐,喝酒。”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賢自然不會拒絕。
就算酒也有酒,他也不怕。
誰知還沒等他坐下,老頭手里的筷子化劍,驟然襲來
竹筷變化奇巧,劍劍不離王賢的只拈花左手。
誰知王賢還是坐下了,手里也拿起竹筷,只見他手里的竹筷輕輕一撥,就將老頭凌厲的一劍,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看在花玉容和呂風眼里,卻是花頭剎那間出了十幾次手。
而王賢卻只是一招,就突然住手。
老頭這才發現這始終帶著微笑的少年,所用的劍法,竟是比他懂的還要高深一些。
一老一小,就這樣隔空用筷子比畫了幾下。
看著不遠處的掌柜跟伙計目瞪口呆,只是呂風熟視無睹。
給花玉容倒了一杯酒,笑道:“我的酒不會有毒,放心。”
花玉容一聽,忍不住問道:“難不成,同一壺酒老頭倒出來有毒不成?”
呂風搖搖頭,笑道:“我不知道,我從來不喝他倒的酒。”
收了筷子,王賢嘆了一口氣,跟花玉容說道:“他這是在教你,出門在外,不要喝陌生人的酒,更不要貪杯。”
老頭一聽呆住了,
看著兩人,想了想問道:“這丫頭沒出過門?這凡事都要你來教?你是他兄弟?還是她師尊?”
王賢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嘿嘿一笑:“我算是她的師叔,怎么樣,老頭你的毒酒來,要不要我們拼一下,看是你的酒毒要命?還是我的毒酒無解!”
臥槽!
老頭聞言不吭聲了,揮揮手道:“老子的毒酒你喝不起,你的毒酒留著去禍害別人!”
王賢這才伸手倒了一杯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這么喝了半杯。
然后罵了一句:“掌柜你要掙錢沒錯,可也不能往酒里摻水啊!”
不知怎的,王賢突然想到,他從廬城去往皇城路上,那個人假裝被人追殺,視酒如命的家伙。
最后喝了自己的毒酒,不知是死是活的中年男人。
想到這里,忍不住幽幽一嘆。
“花姐姐,以后出門記得帶個水壺,酒壺,世間所有人都不可信!”
花玉容一愣:“你為何不怕?”
王賢又嘆了一口氣,指著老頭笑道:“因為我比他們毒,比他們狠!”
白衣呂風聞言,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锃!”一聲,連手里的竹筷都忍不住扭斷,臉上還有一抹驚恐的神情。
他實在想不出來,就這樣一個渣得不能再渣有少年,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人卻嘆了一口氣,看著呂風一眼。
靜靜地說道:“說得沒錯,你若真的被人盯上,只怕防不勝防!”
“那要怎么辦?”花玉容問道。
老人笑道:“要么趕緊回家,要么你比對手更強,更狠,狠到他不敢向你下毒,狠到你的毒酒他喝下必死無疑!”
這一天,王賢沒有急著趕路。
而是就在小鎮住了下來,因為花玉容聽了老頭的教誨,被王賢一番驚嚇之后,喝醉了。
連白衣呂風,一日之間受到驚嚇,也醉得不省人事,早早就被伙計扶著回屋做夢去了。
最后,桌前只剩下王賢跟老人。
老人煮了一壺茶,憑欄望著悠悠黑水河。
王賢在等,等老人給他講故事,或者向他出手。
哪怕下一刻,他就要面臨一場生死決戰,眼下這一刻,王賢依舊給對手一種云淡風輕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倘若臉上有一絲懦弱,面前的老人就有可能出手。
他不相信呂風,也不相信眼前這個老人。
雖然眼下的呂風和花玉容都醉倒了,可是他沒醉。
甚至是,明明不勝酒力的王賢,打從遇到東方云之后,打從他喝了那紫金葫蘆里的靈酒之后。
世間的酒,就再也醉不倒他了。
老人煮了一壺靈茶,王賢喝了一杯。
老人眉頭一皺,問道:“公子是青云宗的弟子?”
王賢搖搖頭:“不是!”
“那姑娘呢?”
“她是!”
“你們的關系是”
“老頭你別想多了,我是她師叔,她是青云宗執法堂的執事,我們出來辦一些事情。”
“你真是好師叔?”
“如假包換!”
“好吧,我想你也沒有必要騙我。”
老人幽幽嘆了一口氣,笑道:“公子對九幽山了解多少,對妖界了解多少?”
王賢笑道:“有話直說,我不是妖界的修士好吧,我從下界而來,算是一個新人,你是不是動了心思,想要我的腦袋?”
王賢笑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一種自豪的感覺。
還好,在青云宗遇到了老師秦珺,在青云山深處遇到了東方云。
讓他有一個秋天,一個冬天的時間苦修。
如此,在面對這一方世界妖孽的時候,才不至于顯得慌亂。
甚至,在煉出逍遙丹之后,他身上又多了一張底牌。
老人聞言一哆嗦:“公子沒必要跟我說實話,我只是有些好奇,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王賢笑了笑:“不怕,我膽子比較大。”
“看來,公子真的不是青云宗的修士。”
老人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只不過,眼下卻有一件跟青云宗有關的大事,你想不想知道?”
臥槽!
王賢聞言一凜,心道來了來了!
果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