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王賢很生氣,也很無奈。
直到午夜,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依舊怔怔無語。
只不過,半夢半醒的王賢不知道,連下毒的慕容婉兒也不知道。
當那一張黃紙所化的契約燃燒之后,被慕容婉兒混在一酒里,直往王賢神海而去,欲要入住他神魂的剎那。
卻被南宮飛煙的半截養魂木轟了出來。
慕容婉兒明知王賢百毒不侵,所以才想了這個烙印在神魂中的情毒。
殊不知,當下的王賢連神魂也是百毒不侵。
這半截養魂木是王賢用來對付百花婆婆的手段,沒想到,今日卻不知不覺中,破去了慕容婉兒的情毒。
一縷契約無處可去,于是在王賢的神海中游蕩。
就在慕容婉兒喚醒王賢,在王賢睜開眼睛的一剎那。
“錚!”的一聲。
神海中響起一聲劍鳴,卻是盤龍天荒劍剎那飛出,將這一縷情毒契約也剎那吞噬。
這也是王賢剎那一驚,以為中了慕容婉兒毒手的原因。
正如他玉璧中的那一汪靈泉,當下的王賢并不知情。
慕容婉兒費了一番心思給他下的情毒,還沒在他身體里散開,就十去其九,壓根不會對他帶來什么傷害。
非要說有,最多也只是慕容婉兒發瘋之際,王賢的心口會痛上一會兒。
如此一來。
王賢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情毒已解。
慕容婉兒更不會知道,自己用身體給王賢下的毒,竟然毫無用處。
讓王賢想不到的是,初一,胡可可沒有醒來,慕容婉兒也沒來找他的麻煩。
握著巨闕劍,這把天下無雙的巨劍。
王賢在風雪中練劍,也在雪地里寫字。
這一天,連瞎子都沒有來。
于是王賢削了幾塊木牌插在雪地里,從院外一直插到百丈之外。
他為什么要將這些牌子插在雪地里?
這是他對慕容婉兒的警告,也是對有可能來犯之敵的警示,在他看來,或許要不了幾天,就會有人來月亮城,找胡可可的麻煩。
初一到初三,他在院外風雪之下,添加了三道陣法。
有人遠來,他便用不同的陣法待客。
就算他不得不陪慕容婉兒,春天前往秘境至少在出發之前,他不允許這個瘋女人再來打擾他寧靜的生活。
直到初四,王賢依舊沒能用巨闕劍,斬出一劍無痕。
直到初四,瞎子也沒來打擾他的清靜。
只不過,卻有人不想讓王賢繼續再清靜下去。
不知是天注定,還是別的原因。
一隊來自蠻族皇城的黑衣護衛,終于找到了明月湖畔的小院。
這個時候,胡可可和烏鴉依舊沒有醒來。
沒有嗚嗚的號角聲吹響,光是那陣陣的馬蹄,便將在院子里練劍的王賢嚇了一跳。
臥槽,竟然來了將近五十人的大隊人馬?
如此看來,胡可可在皇城怕是得罪了某個權勢熏天的人物。
才會連大過年的,也要派人前來月亮城,甚至更多的地方尋找他的蹤跡。
欲要除之而后快。
收了劍,回到客堂坐下,他要看看這些家伙如何攻破自己的堡壘。
神識中大隊人馬的士氣,被這漫天風雪斬殺得有些低落。
直到風雪中小院的影子,映入眾人眼里,這些家伙才瞬間振作起來。
離小院還有百丈的距離,所有黑衣人都踏下了馬背,只因他們看到了風雪中的木牌。
馬兒的嘶鳴,黑衣人的歡呼。
在看到這塊牌子的瞬間,驟然靜止下來。
無數道目光落在眼前這塊毫不起眼的木牌上,一時間顯得有些緊張,更是有人瞬間拔出的刀劍。
只見牌子上只有四個字:“此路不通!”
一塊透著死亡氣息的牌子,連數十匹戰馬也嗅到了風中的殺氣,剎那不肯前行。
帶隊的效仿,也沒想到只是一塊木牌,竟然對士氣造成影響。
最關鍵的是,他們可是來自皇城的天驕,怎么可能敗給月亮城的凡人?
更不要說,他們要追殺的胡可可,還是一個少年。
連金丹境都不是的少年,有什么好怕的?
一時間戰馬往四下散開,數十個身穿盔甲的黑衣護衛隱隱挪動起來。
手持刀劍,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馬兒的嘶鳴聲,黑衣人的嘈雜地漸漸靜止下來。
風雪中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只有嗚嗚的寒風從眾人身邊拂過。
偶爾有鏗鏘的聲音響起,那是護衛們的刀劍,在剎那發出的撞擊聲。
有人試著往前沖鋒,卻發現真的此路不通。
于是在一聲呵斥響起,眾人紛紛收起了刀劍,換成了冰冷的鐵弓鐵箭。
“轟”的一聲。
數十枝裹上了火油的鐵箭齊齊點燃,在寒風中燃燒起來。
如同天隆野火,突然出現在風雪之中,在一聲冷酷的呵斥聲中,化為一道進攻的雷鳴。
“嗖嗖嗖!”
就在一聲呵斥響起的瞬間,所有燃燒的箭鏃驟然飛出。
前方路不通,既然有陣法阻路,于是他們使出了最簡單,也是最強悍的一招。
火攻。
既然知道前面將會面對可怕的對手,所有人一旦出手,必然是最強的一擊。
在漫天燃燒的箭雨中,王賢的雙眼驟然明亮。
眼眸里有一團火焰開始燃燒起來,仿佛敵人襲來的火箭剎那刺破了他的第一道大陣。
于是他揮了揮手里的巨闕劍。
于是,第一道大陣悄然隱去。
在所有黑衣護衛看來,就像是他們射出的火焰,瞬間破去了對方的法陣一樣。
于是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在首領的指揮下,繼續往前沖鋒!
只不過,只是沖了不到二十丈,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
雪中立著一塊木牌。
上面刻著一行字:“放下屠刀,滾!”
只是一眼,所有人都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于是在一聲呵斥聲中,再次有數十枝燃燒中箭鏃刺破風雪,往小院的方向飛來。
王賢想了想,依舊揮手之間,撤去了第二道陣法。
將近五十個黑衣護衛,瞬間化作一道滾滾洪流,往前撲了過來。
王賢手里的巨闕劍,沒有化作一道長虹斬出!
也沒有隱于虛緲的風雪之中,而是靜靜地握在手里,遙遙指向漸漸往小院撲過來的黑衣人。
眼前離小院不過五十丈的距離,所有的黑衣人再次停了下來。
眼里的木牌上只有兩個字:“去死!”
還沒等身穿盔甲,身高六尺的首領發出進攻的命令。
“嗖嗖嗖!”
數十枝燃燒中的箭鏃,發出恐怖的鳴叫,驟然往小院的方向飛了過來。
只不過,這一回他們失望了。
沒有一枝燃燒的箭鏃穿過風雪,就像是飛蛾撞在金鐘上一般,所有的鐵箭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之后。
齊齊掉在黑衣護衛的面前,箭未落地,燃燒中的火焰便已經悄然熄滅。
就像是驟然有一道陰風襲來,將箭鏃上燃燒的火焰撲滅。
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呆住了。
幾乎不用下達命令,數十枝鐵箭沒有沾上火油的鐵箭再次射出!
“嗖嗖嗖!”數十道恐怖的湍流,往小院再次飛來!
每一道箭氣湍流,就是一道死亡氣息。
所有人發出嗷嗷的吼叫聲,他們不相信小院里的人,能扛下他們再次發起的進攻!
數十枝,百枝鐵箭先后射出,直指不遠處的小院。
每一枝鐵箭帶著完美的弧形飛出,指向不到五十丈的小院。
甚至連風中的馬兒,也紛紛發出嘶吼,替主人打氣。
站在客堂里的王賢,冷冷喝道:“三塊木牌擋不住你們的腳步”
還沒說完,手里的巨闕劍在空中旋轉了兩圈之后,驟然斬出。
漫天的風雪瞬間將這一道劍痕隱去,只有一股凜冽的風,往風中而去。
斬不出一劍無痕,王賢斬出了一橫一豎,巨闕劍在寒風中發出一聲歡快的鳴叫,挾著一道死亡氣息,往前沖出。
不可思議的一劍,沒有一個人看見。
寒風中,再次響起鐵箭撞在金鐘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六尺高的首領的眉頭瞬間皺緊,有些不解。
他們射出的鐵箭,都是皇城最好,最鋒利,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的鐵箭,誰知竟然破不開眼前這道看不見的陣法。
嗚嗚,起風了。
隱于風中的一劍,驟然斬到了眾人的眼前。
王賢沒想到走出小院,跟這些家伙交手。
他甚至懶得去問這些人來自何處?要找自己還是胡可可的麻煩。
三塊木牌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帶著滿滿的警告之意。
破陣,就意味著來人根本無視他的警告。
既然無視自己的警告,又往小院發起不死不休的進攻,那便是自己的敵人。
于是,他用風中一劍,向敵人宣告了這一戰的開始,也是結束!
這一劍,將風雪中的防御陣法,剎那化為了三道殺陣!
唯有如此,才會讓敵人感到絕望!
唯有如此,他才算得上快意!
他要將對慕容婉兒的憤怒,也在這一瞬間統統發泄出來!
“錚”
當數十位身穿盔甲,依舊在射箭的黑衣護衛們聽到這一聲劍鳴的瞬間。
擋在他們面前的大陣,也在這一瞬間活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察覺到這一劍的恐怖,在所有人的眼里,漫天的風雪,突然間有一道真空出現在他們的眼里。
還沒等他們發出一聲驚呼,這一道剎那出現的真空,剎那吞噬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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