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院子里的那棵寒梅,也拂不進大門緊閉的客堂啊?
迷迷糊糊,王賢似乎聽到雪花從梅花瓣上,緩緩落下的聲音。
夢里仿佛有人請他寫一張平安符,懶起的少年于是咬破手指,在黃紙上筆走龍蛇,畫了一個平安符。
跟著又嗅到一抹煙火氣息,這是平安符燃燒起來了?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好像龍清梅將他從躺椅上扶起來,給他喂了一口溫熱的米酒。
一邊軟軟糯糯地說道:“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的王賢,心跳忽然加快,就跟立刻就要從他嗓子里跳出來一樣。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能睜開沉重的眼皮。
就好像那兩杯米酒,已經將他醉死了一般。
他甚至感覺到一雙手,慢慢伸過來,輕輕摸著他的臉龐。
一雙冰冷而柔軟的手,還帶著一抹鮮花的芬芳。
就這樣撫摸了好一會兒,恍若要證實眼前的少年,就是她要找的人一樣,直到確認這就是她的獵物。
就在王賢欲要喊出來的瞬間,蓋在身上的獸毯突然被掀開,一個火熱的身子鉆了進來,躺在他的身邊。
這張躺椅是月亮城中最大的,據說能睡得下兩人。
這一張獸毯也是月亮城最大的,是王賢在天街跟師尊楊婉妗逛街時,買給自己的。
又軟又暖的獸毯,加上一個火熱的身體
王賢瞬間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燃燒起來。
半夢半醒中,王賢感覺鉆進來的龍清梅在發燙,而且還在顫抖,恍若一團燃燒的火焰。
嚇得他一聲驚呼:“我警告你,不要惹我,小心我把你吃了,拍拍屁股走人,讓你去何處尋找?”
來人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一些。
于是王賢緊緊擁抱著她,吼了一聲:“大爺的,你竟然去害我師尊!”
來人被王賢一抱,如綢緞般的肌膚被刺激之下,剎那浮出一粒粒的麻點。
恍若春水拂過湖面,卷起一陣漩渦。
來人胸膛散發出寒梅的冷香,如花兒一般嬌嫩柔軟。
夢里的王賢忽然推開了來人,驚叫道:“臥槽,你不是我等的人,你是誰?”
伸出的手瞬間觸摸到來人的胸膛,嚇得他立刻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這個朦朧的人影問道:“你是誰?”
來人眼見王賢醒了過來,卻吃吃地笑了笑,回道:“你猜猜我是誰?”
王賢就跟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突然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嗖!”的一聲,來到桌前,伸手點亮了油燈。
順手往將要熄滅的火盆里,添了幾塊木炭,扭頭看來人驚叫道:“你怎么能進來,你來找我做什么?”
來人看著恍若受驚壞貓兒一樣的王賢,嘻嘻笑了起來。
伸手挽著被壓得有些凌亂的黑發,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嘆了一口氣。
微微一笑:“我為什么不能來,你以為我是誰?”
聽上去,來人像是生氣了。
王賢卻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豬腦子。
明明已經在院子四周,布下了無數的法陣,卻因為喝了兩杯米酒,忘了打開。
眼前女子倘若是來自天風皇城的殺手,自己的腦袋估計這會已經搬家了。
想到這里,他嚇了一跳。
看著來要,沉思了起來,從回憶里,試著將眼前這個女人找出來。
一襲青衣,唇若烈焰,臉若桃花的女子生氣了。
一個女眾最無法忍受的事,就是在她跟自己喜歡人的人親熱時,眼前這家伙卻將她當作了別人。
晃了晃腦袋,王賢試圖讓自己再清醒一些。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李根本不認識眼前的女人?
想了想,試圖去撕開來人這張臉。
人剛剛伸到半空,卻瞬間停了下來。
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換了臉?連聲音也變了?你剛才給我喝了什么?”
“你自然不認識我,我叫慕容婉兒。”
跟野貓一樣的慕容婉兒,從瞎子嘴里找聽了王賢的住處,竟然在大年夜里摸了過來。
“慕容婉兒是誰?”
“慕容婉兒是月亮城四季樓里的姑娘。”
“不知道,我沒去過四季樓。”
“我知道你沒去過,可是你見過鳳嫣然,她是我朋友,我還認識瞎子......”
臥槽!
王賢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想起來那一日,胡可可遇險時,那輛路過的馬車。
氣得他罵道:“原來是你,你既然不肯救我的朋友,又何必大年夜里來勾引我?”
“我不是來勾引你,只是想看看你長得帥不帥。”
慕容婉兒嘻嘻一笑:“還行,跟鳳嫣然說的差不了多少......忘了告訴你,我是特意來給你下毒的。”
王賢一聽,感覺自己要瘋了。
你大爺,老子跟你有殺父之仇,奪夫之恨嗎?
惹得你大爺夜里閑得無聊,跟來跟老子下毒?
氣得他罵道:“你是不是白癡?還是說,我殺了你的男人?”
慕容婉兒搖搖頭:“都不是,你只是聽說你很厲害,想請你幫一個忙。”
王賢一愣:“你瘋了?要找我幫忙還敢下毒?”
“是啊,不下毒你怎么會幫我的忙?”
鳳嫣然笑道:“不要以為我喜歡你,你千萬不要自我陶醉......還有,我知道你百毒不侵,所以我下的毒跟別人不同,嘻嘻。”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甜,就像王賢已經成了她碗里那塊肉一樣。
因為太高興,因為之前進來的時候將身上那件狐皮披風掛在客堂的衣架上。
眼下的慕容婉兒只是穿了一件輕紗,笑著笑著,胸口的衣襟遮不住了。
春光乍泄也擋不住她得意的神情,走過來,靠在火盆邊上,湊向王賢。
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怕了?”
王賢吸了一口氣:“好吧,你給我下了什么毒?”
吸了一口氣,身上一絲靈氣還在,修為沒有被禁錮,心口也不痛,腰也還行,不像是中毒的模樣啊?
慕容婉兒卻在這時,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給你下的是天下無人能解的情毒,一種連我自己都解不了的毒,怎么樣,你怕了吧?”
“撲通!”
王賢一屁股從椅子上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簡直比地上的青石,比屋外的冰湖還要冷。
不,比那塊埋葬了阿浪的玄冰,還要冷。
氣得他破口大罵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自己是龍清梅那個婆娘?你以為自己是合歡宗的妖女......”
“你他娘的竟然給我下情毒,老子又不是你的情人,你瘋了吧!”
他做夢也沒想到,原來做的那個夢。
那個龍清梅不惜自損修為,在酒里下的情毒,自己一路日防,夜防的情毒。
竟然不是出自龍清梅之手,而是眼前這個比龍清梅還要妖艷,狠毒的女人。
看著慕容婉兒敞開的胸膛,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劍刺進去,看看這女人究竟長著怎樣一顆心?
他做夢也沒想到,只是在大年夜小醉一會,竟然中了這個女人的招。
想到這里,他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你不要嚇我,說吧,我是怎么下的毒?”
“你忘了啊,好吧,我給你回憶一下。”
慕容婉兒面帶桃花,笑道:“我進來時,脫了衣服問你好不好看,你說好美......”
“我問你不如我們簽一個生機契約,你說好啊,你還咬破手指,在我的契約上畫押為證。”
“為了讓這份契約天長地久,我燒了它,放在酒中,喂你喝了半杯,剩下的半杯我喝了。”
“還有,那酒里,我真的下了毒哦。”
“噗嗤!”
王賢忍無可忍,氣血攻心之下,終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噴在慕容婉兒如雪的胸脯上,慕容婉兒伸手蘸了一滴血漬,伸手舌頭舔了一下......
用極具誘惑的聲音笑道:“你看,連你的鮮血,也沾上了我的情毒。”
王賢無語了。
無語問道:“你是不是還要跟我說,倘若我殺了你,我也會死?倘若我喜歡上了鳳嫣然,我會生不如死?”
“你是不是白癡?你以為合歡宗的毒,就能控制大爺我嗎?”
“好像是的哦!”
慕容婉兒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淡淡一笑:“沒錯,我就是合歡宗的人......只是我來月亮城太久,差一點就忘記自己的出處了。”
想了想,突然問道:“說吧,你怎么會跟龍師姐好上了?”
臥槽!
王賢一聽呆住了!
心里一邊罵,一邊詛咒,一邊嘮叨,卻沒有一個字說出來。
心想眼下鬼見愁路斷之后,眼前這瘋女人肯定不知道。
更不要說合歡宗的宗主,連著一幫長老弟子,甚至僥幸破境到化神境的龍清梅境界跌落之事。
否則,只怕就不是給自己下毒,怕是想要砍腦袋了。
他娘的,老子是上輩子欠了合歡宗的啊?
當初在東凰族的禁地被女人下毒,后來在會文城被合歡宗的長老追殺。
直到他遇到龍清梅,自己可以說是步步驚心,處處躲著合歡宗的人,沒想到來到南疆的月亮城。
自己躲在明月湖邊的小院,依舊被這瘋女人摸上門來。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氣的咬著嘴唇問道:“你......你有什么話要說?”
“我真的只是想請你幫個忙,因為鳳嫣然說你可以幫我!”
慕容婉兒垂下頭,幽幽說了一句:“我卡在這個境界很多年了,我想跟鳳嫣然去秘境中尋找靈藥......”
王賢一聽呆住了。
果然,合歡宗的修士都沒腦子,為了破境可以拼命。
過了很久,輕輕地嘆了口氣,回了一句:“我只是一個渣渣,幫不了你!”
聽到這里,慕容婉兒忽又抬起頭,凝視著王賢,眼睛里帶著一種復雜,有些矛盾的表情。
還有一些幽怨,還有一些憤怒。
最后卻咬牙說道:“鳳嫣然跟那瞎老頭說,你會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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