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里的五彩神石,楊婉妗真的被王賢嚇壞了。
靜靜地感悟著幽冥船在靜靜地漂泊,無聲無息。
師徒兩人躺在玉棺里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自然也看不到時間的流逝。
再一次,師徒兩人漂泊在一方靜止的世界,不,應該說是時間神河里,把自己也變成了神河的一部分。
時間無始終,就像她捧在手里的神石一樣。
好像有五彩光芒在閃爍,又好像那五彩光芒這一刻,跟時間一起被凝固了。
玉棺是一方承載了空間的神器,手里的神石將時間凝固。
沒有涅槃的楊婉妗,可以跟自己和寶貝徒兒,說一番關于天地間,最為神秘的傳說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楊婉妗笑道:“看來,千年前的神龍族先輩,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切?”
王賢搖搖頭:“也不盡然,他們是為自己遺落在這方世界的子孫準備的,而我正好遇到了那個小家伙。”
再一次,他將小泥鰍的故事說了出來。
喃喃說道:“小白這會,應該在神龍族里,過得很開心。”
楊婉妗笑道:“沒想到,你跟龍族的公主還有一段情緣,一些因果。”
王賢搖搖頭:“那是恩怨,我在千年之后,斬了蛟龍一族無數的長老和天驕,只怕有一天,神龍族也會找我的麻煩。”
楊婉妗聞言,呆住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王賢竟然在昆侖山下,在靈山蛟龍族,也大殺四方。
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妥妥的就是一個小殺神啊?
想到這里,她只好搖搖頭。
嘆道:“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先說說眼前吧。”
說罷,楊婉妗伸手撫摸著玉棺上若有若無的線條,喃喃說了起來。
“體壯血,血養壽,壽蘊命,命鑄體。”
“命主壽,壽衍血,血強體,體護命。”
“借著這萬里神河,先凝聚出一滴壽血,用這仙棺上神秘的力量,為你鑄造壽輪”
楊婉妗這一番話說起來云淡風輕,王賢聽起來卻跟天書一樣。
這番話師父老道士沒跟他說過,師尊白幽月也沒說過,連書院的先生也從未提及。
連在書院的藏書樓里,也沒有見過。
張著小嘴,想了想問道:“師尊,壽血跟精血有何分別?”
“自然是分別。”
楊婉妗認真地說道:“修行之始,所有人都知道精血的重要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精血是生命精華,可以為他們提供強大的力量。”
王賢想著自己在天書上修行的十年,想著自己修煉肉身之力的情形。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好像弟子的肉身之力。”
“沒錯。”
楊婉妗繼續說道:“只是人力終有窮盡時,再強大的修士壽輪也有時限,這就是下界修士若無法飛升,終有一天會坐化一樣。”
“壽血則是飛升后修士的壽命所在,壽血將會影響每一個修仙之士壽命的長短。”
“精血則是為你提供更高的修為,甚至法力”
接著楊婉妗跟他說了一大通關于精血和壽血的分別之后,王賢才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苦笑道:“師尊,弟子眼下修煉壽血,壽輪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沒錯!是太早了一些。”
楊婉妗深吸一口氣,靜靜地說道:“若是你還在昆侖山上,若不是有這仙棕神石,甚至你不是在這時間神河之上”
“哪怕為師有逆天之力,也無法助你修煉出一滴壽命,凝聚出第一道壽輪。”
“我也不知道你若干年后飛升之時,能不能遇到為師眼下天時地利,正適合你修煉出第一滴血。”
這一番話,王賢終于聽懂了。
細細品味之下,果然如此。
在他看來,就算自己有了仙棺神石,甚至身在時間神河之上。
倘若沒有師尊在身邊,便是打死他,怕也無法修煉出那傳說中的壽血。
畢竟,那可是連孫老頭,估計鐵匠都沒有的壽血和壽輪啊?
就連飛升的師尊和老袁,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在機緣巧合之下,完成自己這一番修煉。
當下不再言語,靜靜地聆聽師尊的聲音,跟著她一吐一吸。
漸漸地,幽冥船上的仙棺也在一吐一吸。
不一會,玉棺里仿佛生出絲絲的細線,恍若王賢來時,生出那魔樹的根須一樣。
這些絲絲細線化為萬縷根須,緩緩扎進了神河之中。
不一會,神河中的生命之力,時間之力,如一滴水順著無數的根須涌向玉棺。
漸漸地,玉棺上那些若有若無的線條也逐漸變得凝實。
楊婉妗繼續說道:“修仙之人壽血的修煉,是通過凝練全身精血提取血氣,這個過程對身體損耗極大”
“而你眼下,只需要跟著為師的呼吸,自萬里神河中,凝聚出第一滴壽血。”
王賢點了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無始終,不知道漂泊了多久,王賢躺在玉石仙棺內,一吐一吸,運轉不死長生經的心法。
楊婉妗也陷入了自己的修煉之中。
畢竟身在神河之上的仙棺,手里還握著一塊時間神石,這可不是隨時都能遇到的時機。
只見自神河汲取的那些絲絲神力,凝聚在仙棺的玉璧之上。
也悄然烙印在師徒兩人的血肉神魂之中。
不僅王賢沒有想到,估計楊婉妗也沒想到。
自己的徒兒還能凝聚出第一滴壽血,倒是先凝聚出了壽輪。
仙棺上,那些來自神龍族的力量,來自神河深處的神秘線條,一絲一絲烙印在他的神海深處。
這一回的王賢,沒有再一枯一榮,也沒有再釋放一絲的魔息。
倒是神海深處的混沌氣息緩緩涌出,合著他仙棺中的絲絲線條,凝聚出一道混沌壽輪。
一個連楊婉妗看了,也會大吃一驚的壽輪。
隨著長生經心法的運轉,壽輪轉了一輪又一輪,血氣流淌。
從時間神河里汲取的那一點一滴氣息,最終煉化成一滴壽血落于壽輪中。
幽冥船在時間的神河緩緩漂泊,不知所終。
船頭的玉棺卻漸漸點亮,一縷一縷,那些細細的紋路變得晶瑩明亮。
好似在這一瞬間有生命,在慢慢流轉,恍若時間神河在流動,又像天空、大地的脈絡往四下蔓延。
當仙棺里面所有紋路點亮的一瞬間,師徒兩人,連著神秘的幽冥船也有了反應。
船體上的紋路驟然點亮,一道道的紋路在船體上亮了起來。
應該說,電光石火之間,仙棺上的紋路,跟幽冥船上的紋路,甚至跟萬里時間神河的紋路,化為了一體。
不,還不止。
連著烙印在師徒兩人身體、神魂中的那一絲絲紋路也融合起來。
時間無始終,剎那化永恒。
仙棺,幽冥船,時間神河,三者歸一,在王賢的神海之中,一化為二,二化為三。
那一滴在壽輪里旋轉的壽血,在剎那間裂變。
一道金光閃耀過后,化為了三滴。
倘若楊婉妗這時醒來,當會嚇得目瞪口呆。
按她的計劃,王賢只要在萬里神河中凝聚出一滴壽血,便足矣。
沒想到,卻在這一剎那,一分為三
只待有一天王賢沖天而起,三滴壽血三化萬物,滔滔不絕。
仙棺上的光芒跟幽冥船發出的光輝越來越亮,宛如是一束束光華從神河深處升起。
神河的光華跟仙棺的光芒交織中,漸漸演化出一卷無字天書。
宛如天地間最神秘的經文,就算楊婉妗此時睜開眼睛,也看不懂這一卷來自時間神河的天書經文。
盡管王賢這一刻已經陷入不生,不死,不滅的狀態中。
但是萬里神河,借了仙棺之力,把這一卷的無字天書烙印在他的神海之中。
只等著有一天,王賢扶搖直上九萬里,才能激活這一卷神秘的天書。
這是萬里神河的饋贈,不知怎的,同在仙棺中的楊婉妗卻跟這一卷天書無緣。
不知過了多久。
當王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萬里神河已經消失。
身邊是已經合上蓋子的玉棺,跟一臉凝重的師尊,正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把仙棺收起來吧!”
楊婉妗輕聲說道,然后伸手,欲要去摘取不遠處的一顆星辰。
王賢默默地收起了面前的玉棺,抬頭望天,卻忍不住問道:“師尊,這是哪里?”
眼前沒有山川大地,也沒有無盡的虛空,連一片雪花都沒有落下。
一片靜寂之中,連生命都沒有,王賢呆住了。
就在他收起玉棺之后,楊婉妗拉著他的小手沿著眼前這條靜寂的小路,一直往前。
望著前面那一抹光芒,他甚至懷疑這里是天路。
不對,天路之上黃沙滾滾,不似眼前這般無窮無盡,就像之前的萬里神河一樣。
走著走著,又像是踏上了星河。
星河璀璨,伸手可摘,不知怎的他卻不敢伸手。
“這里應該是時間神海的盡頭,或者說,是神海發源之地。”
看著眼前一幕,楊婉妗喃喃說道:“按說,我們應該回到來時的岸邊,卻沒想到竟然來到了傳說中,不可捉摸的地方。”
聞言,王賢只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激動不已。
說不定萬古以來,師徒倆是唯一來到這里的人。
臥槽!
他沒有從天路來到此地,卻跟師尊去了一趟千年前的斷龍山,回程之際,被一艘神船帶來了傳說中的神秘之地。
萬里神河發源的地方
豈不是說,一滴水,就能讓自己得到永恒?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在他看來,那些傳說中的女帝,仙帝,也只有登上天路,才能見得傳說中的時間神河。
不對。
事實只怕并非如此,那些從神棄之地登上幽冥船,去尋找生機的家伙,為何沒能來到這里?
想到這里,他只好怔怔地問道:“師尊,那些登上幽冥船的大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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