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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戰,眼看著要拉開帷幕,結果那歇了半晌的胡岳反倒是搶先出手,他大踏步往那大殿奔去,在半途整個人復歸真身。
一頭體型如同小山一般的白虎出現在大殿之前,仰頭咆哮一聲之后,一爪便拍向了那倚靠在門上的老祖。
胡岳很清楚,面對這位萬林山中的最強者,他若是不一開始就拿出最強的手段,那么他不會有半點機會。
所以一開始,他便換了真身出來。
轟的一聲巨響,胡岳一爪拍了下去,大殿的那座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門,就此轟然而碎,一片煙塵四起,但胡岳心中卻很不安。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拍中老祖。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股滾滾的黑煙,便在自己眼前生出,然后匯聚成一線,撞到他的身軀上。
轟然一聲,胡岳那被黑線撞中的地方,已經黑了一片。
野獸的本能,讓他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就要退去,但那片黑煙,瞬間便將他籠罩,同時似乎有無數道利刃正在切割他的身體。
胡岳吃痛,嚎叫起來,在這一瞬,他才明白了為什么老祖能夠在萬林山誰都不敢招惹。
不過就在他感受到死亡的臨近的時候,一抹劍光,撕開了那片黑霧,再次給了他希望。
一只手與此同時伸了出來,那修長的手指抓住胡岳的尾巴,微微發力,就可看到那手臂上的青筋。
下一瞬,如同小山一般的胡岳白虎真身,就這么硬生生被那只手扯了出去。
胡岳身軀往后飛去,一邊飛,他一邊看到了那個平靜的年輕人往前掠了過去。
他手里攥著那柄飛劍,橫切而來,在劍鋒之前的黑煙,紛紛灑落,仿佛都在畏懼這柄飛劍的劍鋒。
這片黑霧,在瞬間便被這一劍撕開。
黑霧之后,是老祖有些意外的臉。
“萬里境?”
老祖拍出一掌,掌心黑霧彌漫,瞬間變成無數道鬼影,那些鬼影爭先往后地朝著周遲撲來,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那些聲音在周遲的耳畔響起,極為擾亂心神,若是一般心智不堅的修士,只怕剎那之間,就會恍惚。
可惜周遲這樣的人,絕不是一般修士,即便是聽著那些凄厲的叫喊聲,也只是一劍橫切,一線之間,劍氣四溢,將那些黑霧紛紛斬碎。
無數鬼影,都堙滅于周遲的這一劍之下。
“還真有點意思。”
老祖張了張口,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和人交手無數了,但是過去那些年,幾乎沒有什么修士能扛得住他這一招的,卻沒想到,如今遇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反倒是能夠扛得住。
只是如今那些大仙府里走出來的年輕人,還有這等意志?
其實對于那些世間大宗里的修士,他們這樣的邪道修士,向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原因倒也簡單,那就是他們雖說有著上乘的術法修行,有著無數天材地寶加持,也有著最好的法器,但他們卻缺乏那生死之間的磨煉,沒有敢拼命的心思。
這樣的修士,若是和人廝殺,占據上風還好,一旦陷入逆境,其實很多時候,就會道心崩潰。
反倒是他們這樣的人,看似在泥堆里打滾,出身不夠,但實際上,在這方面,要遠勝那樣的修士。
不過眼前的年輕人,老祖已經判定他是出身那些大仙府,卻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心智。
“雖說要和你廝殺,但你的確是我此生見過最不凡的數人之一,你這樣的天賦和心智,其實最不該冒險,只要老老實實修行,以后自然能成為一方大人物。”
老祖避過朝著自己掠來的那一劍,腳尖一點,落入大殿深處,不過即便到了此刻,他還好似有著心情跟眼前的周遲閑聊,似乎并沒有將現在的廝殺當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周遲沉默不說話,只是遞劍,第一劍不成,懸草劍尖再度吐露一片劍芒,無數條劍氣起于四周,朝著眼前的老祖掠去,對他形成絞殺之勢。
一時間,一座大殿里,劍氣縱橫,交錯之間,都是鋒芒之意。
周遭的石柱上,瞬間便多出了無數道劍痕。
老祖大袖招展,無數道黑霧從他的衣袖里撞出,和這邊的那些劍氣糾纏。
“你這個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性命和前途都不要了?非要講究什么少年意氣?要知道,命只有一條,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老祖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周遲,緩緩開口,似乎還在想著如何說服他。
但回答他的,只有周遲的一道劍光。
“既然你要這般冥頑不靈,那我就只好殺了你了,東洲修士,果然就該永世都在那窮鄉僻壤里!”
隨著老祖此刻開口,周遭的那些石柱,轟然倒塌,石柱里面,一瞬間,便有無數的鬼影從那斷裂的石柱里掠出。
周遲橫劍在前,斬碎那些近身的鬼影,體內的劍氣不斷涌出,那九座劍氣竅穴里的劍氣,都同時流動起來,宛如一條大江,不停歇。
周遲甚至此刻都能聽到這江水流動的巨大聲響。
那些撲上來的鬼影叫聲凄厲,但遇到那些劍光之后,卻又開始四處逃竄,似乎遇到了最為恐怖的東西。
周遲的身影在這片鬼影之間,宛如大海之上的一葉孤舟,他的衣袍獵獵作響,發絲被不斷吹動。
“倒是有些本事,我就看你能撐得了多久。”
老祖大袖擺動,他的聲音在鬼影里傳來,但整個人的身形早已經看不見,他仿佛已經和這片鬼影融為一體,到處都是他,到處都不是他。
周遲深吸一口氣,數條劍光往四面而去,如同數條游龍一般,在黑霧里穿行,要將那老祖身形找出來,然后撕碎。
不多時,那老祖身形果然被周遲的劍光尋覓到了蹤跡,年輕的劍修漠然而觀,劍光不斷圍殺而來,不停歇。
老祖艱難將其間的幾條劍光撕碎,然后有些駭然地看向周遲,大概是怎么都沒想到,只是片刻,他的身形就被周遲發現。
當然,更為不理解的,大概還是眼前的周遲,不過是萬里境的劍修,為何那些劍氣,如此凌厲,讓他這位已經踏入歸真境的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世間什么時候……不,應該說是東洲什么時候,竟然有了這樣的人物?!
而且還是劍修!
這不得不讓人想起那個當初出身東洲,攪動世間的劍修。
場間廝殺不停,老祖被一條劍光逼退,撞在一處墻壁上,轟然一聲,那邊墻壁上,頓時裂開,宛如在他身后,織就一張蛛網。
老祖剛從那墻壁上掙扎出來,身前一柄飛劍,便已經掠來,在千鈞一發之際,老祖躲過飛劍,扭過頭看去,那柄深陷墻壁之中。
不敢想象,若是被那柄飛劍刺中心口,大概是什么景象?
或許只一瞬,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懸草在墻上微微而動,似乎就要掠出。
看著這一幕的老祖趕緊一揮袖,卷起一片黑煙,轟向周遲,而周遲這邊,微微挑眉,懸草已經從墻上脫困而出,只一瞬間,便撕開一片黑煙,這一次,飛劍在周遲動念之下,不斷回掠。
眼前的黑霧,瞬間便是支離破碎。
這一幕景象極為古怪,明明那老祖才是歸真境的修士,年輕劍修不過萬里,可在此刻,萬里卻一直壓著歸真。
“非要生死相見不可嗎?我認輸了!”
老祖臉色蒼白,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不愿意繼續廝殺下去。
周遲沉默不語,只是在懸草被老祖揮袖打飛之后,順勢握住飛劍的劍柄,然后整個人往前掠去,懸草劍尖,扯出一線劍光。
老祖這一次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后退,反倒是往前撞去,兩人在大殿中間相撞,老祖轟出一掌,而周遲則是握住飛劍,以懸草劍尖抵住眼前的一雙肉掌。
一道巨大的響聲轟然響起,老祖衣袍擺動起來,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年輕劍修,“我平生最恨劍修,尤其是你們東洲的劍修!”
隨著這話一說出來,眼前的光線驟暗,一座大殿,在此時此刻,已經滿是黑霧,無數的鬼影不知道從何時而來,環繞周遲,不斷游曳。
凄厲之聲,不絕于耳。
而老祖則是趁勢再次消失在黑霧里,周遲這一次沒有去追,只是仰起頭,在頭頂看到一張萬魂幡。
黑色的萬魂幡不斷地冒出黑霧,鬼影更是從那幡中不斷游出。
之前周遲曾在那中年文士手上看到過萬魂幡,那也是他祭煉的法器,但如今和眼前的這一張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哈哈哈哈哈……”
老祖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但此刻卻如同一陣風一般,不管是誰,似乎都沒辦法確定他的具體所在。
“你真當我怕你?真當我這個歸真境,是紙糊的不成?”
“老祖我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腦花,才祭煉成這面實實在在的萬魂幡,你如今深陷其中,正好,我將你練成一尊鬼劍修,主持這萬千鬼影,此后我這張萬魂幡,自然更上一層樓。”
漫天的鬼影里,老祖的聲音響起,滿是得意,在他看來,自己的示敵以弱,最后讓眼前年輕劍修放松警惕,最后將他困入自己的那張萬魂幡里,便達成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不得不說,你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些事情,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惜了,還是太年輕了些,太過想當然,現在老祖我,就告訴你最后一個道理,有時候,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分出生死。”
老祖哈哈大笑,得意的笑聲不斷在這大殿里響起。
“怎么,就你長嘴了?”
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周遲,在此刻終于開口,聲音里,能夠聽得出來厭煩。
“嘖嘖,死前不求饒,有些骨氣。”
老祖不怒反笑,聲音里滿是淡然。
他藏在暗處看著那些鬼影不斷撞向周遲,看著那個年輕劍修疲于應付,十分滿意。
“但……骨氣能有什么用?有個家伙聽說全是傲骨,身后還有那么一座大山,不還是說死,就死了嗎!”
老祖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情緒變得有些癲狂。
周遲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調動著體內九座劍氣竅穴里的劍氣,自從重修之后,周遲便一直覺得東洲劍修,若無意外,總會被他一個個越過去,最大的依仗便是他開辟了這九座劍氣竅穴,走了一條東洲所有劍修都不曾走過的路。
此刻劍氣流動,在九座劍氣竅穴里出發,然后不斷匯聚,最后,有一劍,積蓄而起。
一道劍光匯聚而成的劍龍,在劍尖處不斷綻放,然后在黑霧里擺動,只一瞬間,所有扭曲的鬼影,在撞到這條劍龍之時,都慘叫著破碎,仿佛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遲的那件法袍四周劍氣溢出,不斷撞向各處,為他更是清理出周遭的一丈天地。
看著那條劍龍在大殿里不斷破碎自己的那些鬼影,甚至引著一座大殿都搖搖欲墜,藏在黑霧里的老祖臉色微變,到了此刻,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被困在這萬魂幡里的周遲,竟然還能這般掙扎,他本應該是被那些鬼影吞噬而死才對!
但畢竟要高出周遲一個境界,平日里更是見過無數景象,此時此刻,老祖只是短暫失神之后,便凝結心神,將無數鬼影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猙獰鬼物,那鬼物生得數丈高大,面目猙獰。
大手揮動,便要去抓住周遲身軀,但那條劍龍卻在此刻先動,撞向了那個巨大鬼物。
一座大殿里,劍龍和鬼物相撞,此刻終于壓迫著周遭的空間,讓一座大殿都開始崩碎。
無數的黑霧被逼著將整座大殿轟然掀翻,無數的瓦片碎石,都朝著四周激射而去。
鬼物和劍龍也在同時轟然而碎。
漫天黑霧,籠罩天空。
周遲還是站在原本的大殿中央,在那張萬魂幡的底下,他臉色微微發白,仍舊還是沒能脫困。
“恩公,我來助你!”
胡岳之前在大殿外,一直焦急等待,此刻大殿破碎,他看到這一幕,哪里還等得了,就要加入戰場,來助周遲一臂之力。
“別來!”
周遲雖然不能離開那張萬魂幡所在的范圍,但對于外面的事情,卻是能夠感知得十分清楚,很清楚依著胡岳的境界,此刻貿然而來,等著他的下場,就只有身死而已。
胡岳身形本來已經前掠,聽著周遲這話,又硬生生止住身形,在地面上硬生生拉出了兩道溝壑。
“吼!”
他焦急地仰天長嘯,依著他的性子,讓他在一旁看著周遲受困,他自然極為難受。
“我自有辦法。”
周遲囑咐了胡岳一句之后,便瞇眼抬頭,看著那面萬魂幡。
與此同時,剛剛散去的那頭鬼物,此刻又卷土而來,此刻那鬼物更大,只怕有十數丈身軀,整個鬼物站在山頂,此刻俯瞰地面的周遲,就如觀螻蟻一般。
鬼物這一次一把抓住那面萬魂幡,直接將其往下方壓去,老祖到了此刻也看明白很多事情,在和眼前的這個年輕劍修之間的廝殺,不能再多想,若是猶豫,很可能出大問題。
他雖然從赤洲而來,一直看不起東洲這邊的修士,但不得不說,今日的周遲,已經給了他太多意外。
這讓他不得不想起那位同樣是從東洲走出,在世間最好斬殺邪道修士的大劍仙。
為何記憶如此之深?
那是因為當初他的那位師父,已經修行到了登天境,要知道,邪道修士,修行到此等地步,很是不易,這世間能走到登天的邪道修士,不過寥寥數人。
但后來就是那位劍仙云游而到他師父的修行之處,二話不說,便出劍相殺,那個時候,尚且年幼的老祖,就這么眼睜睜自己奉若神明的師父,死于那位大劍仙劍下。
而那位殺人之后,只顧著吹落飛劍上的鮮血的年輕大劍仙,看了躲在石頭后的自己一眼,并未趕盡殺絕。
只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并未踏足修行。
但等那位年輕大劍仙走后,他還是拿起師父的諸多修行心得,沒有任何猶豫地踏上了這條路。
所以此后這些年,他對劍修,便是又怕又恨!
恨是因為那位大劍仙,怕則還是因為那位大劍仙!
鬼物拿著萬魂幡壓下。
周遲體內的九座劍氣竅穴里的劍氣,也在此刻轟鳴而至,在頃刻間便灌入無數劍氣的飛劍懸草顫鳴一聲,然后震動著被周遲遞出一劍。
一線劍光,起于那鬼物身下!
既然沒辦法躲,那么就硬碰硬試試!
看看那一境之隔,是不是天差地別!
劍光轟然而起,呼嘯著撲向天空里的那頭鬼物。
周遲的衣袍同樣獵獵作響,同樣也在扛著那萬魂幡下壓的威勢。
此時此刻,兩人都幾乎是孤注一擲了,老祖是覺得自己占著境界的優勢,想來不管如何,都是能夠取勝的,將身下的那個年輕劍修碾碎,太過正常了。
至于周遲,沒有別的想法。
無數條劍光朝著鬼物撲去,率先撞向那面萬魂幡,轟然一聲巨響,萬魂幡溢出的那些鬼影,此刻紛紛被攪碎,而后劍光更進一步,和那萬魂幡真正撞了個滿懷。
萬魂幡材質其實并不算好,這也是邪道修士的修行弊端,無法得到那些所謂的天材地寶,但他們劍走偏鋒,竟然還硬生生將這樣的弊端彌補了。
但此刻劍光撞向那萬魂幡,沒有想象中的劍光轟然而碎或是那萬魂幡就此被劍光刺穿,而是劍光在頃刻間便撞入了其間,無數劍光,如同一條大江,不斷地涌入那張萬魂幡里。
“笑話,我就看看你那玉府之中,到底藏了多少劍氣,你有多少,我便吃多少!”
老祖的聲音再次響起,此刻他仍舊是遇到勝券在握。
但周遲沉默不語,那些劍光不斷撞入萬魂幡里,竟然沒有半點要停歇的意思,而萬魂幡竟然在此刻,顏色也在不斷變淡。
老祖的臉色終于開始變得有些怪異起來,作為萬魂幡的主人,他自然知道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劍光在進入萬魂幡之后,正在無差別的絞殺自己這些年,煉化的無數冤魂,讓這萬魂幡里的冤魂,逐漸不存!
“這不可能!”
老祖在黑霧里死死盯著周遲,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一個萬里境的修士,甚至還沒能看到歸真門檻的萬里修士,體內的劍氣竟然有這么多!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眼前的年輕劍修,到底是哪里來的怪胎?!
他卻不知道,周遲有著九座劍氣竅穴,外加一座玉府,儲存劍氣的地方本就和常人不同。
同境的劍修,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比周遲的劍氣更多。
甚至于就算是歸真境的劍修,只怕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不如周遲。
老祖這個靠著旁門左道走到歸真境的邪道修士,此時此刻,只論氣機數量和純粹程度,要比周遲差不知道多少。
“開。”
隨著那萬魂幡變得越來越透明,氣息自然也越發的弱,那鬼物沒了冤魂來源支撐,也變得搖搖欲墜。
但周遲的劍光,卻好似永無止境。
隨著周遲這個字吐出來,眼前的萬魂幡終于破碎,撕拉一聲,萬魂幡終于破碎,變成了幾張破布,在半空中被劍氣攪碎。
之后劍氣如虹,更是順勢直接將那鬼物攪碎。
“不可能!”
老祖大喝一聲,終于現出身形,只是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嘴角滿是鮮血,只是一眼看去,便知道受傷極重。
他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看著眼前的周遲,眼里滿是恨意,但在恨意之后,其實還藏著一片懼意。
眼前的年輕劍修,雖說境界遠不如當初那個年輕大劍仙,但這作派,他娘的,如出一轍!
就在此刻,周遲也吐出一口鮮血,有些堅持不住的半跪下去,他撐著懸草,大喝一聲,“山君!”
早就蓄勢待發的胡岳已經恢復人形,聽著周遲的呼喊,早就按耐不住的他,直接大踏步掠來,重重一拳直接砸在那氣機羸弱的老祖身上。
轟然一聲,他這一拳,直接將老祖的胸膛砸穿。
一片鮮血四濺。
之后胡岳更是沒就此善罷甘休,而是重重一拳直接將那老祖的腦袋一拳砸碎。
“干你娘!老子叫你愛吃腦花!”
山君胡岳,渾身戾氣。
看到這一幕的周遲則是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