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內門大會開始,也就不過還剩下三日,諸峰都已經做好了最后的準備,但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遍了整座重云山。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那青溪峰的孟寅,我們一直將他看作是靈臺境里最有可能奪魁的幾人之一,但卻沒想到,內門大會要開始了,他卻要破境了。”
“如此也好,沒了孟寅,這次內門大會,只怕三境魁首,都是我們蒼葉峰的了。”
蒼葉峰內,諸多弟子都在談論這件事,這一次內門大會,他們都抱著極大的期待,的確按著如今明面上的情形來看,蒼葉峰在玉府和天門兩境里,都有著極大的優勢。
只有靈臺一境,并沒有真正把握。
但如今沒了孟寅參加內門大會,正是利好。
“也不可這般小看諸峰弟子。”
蒼葉峰的一棵老樹下,一眾弟子在這里交談著孟寅的事情,一個黃衣少年忽然出現在遠處。
他身材修長,一張臉生得算是俊朗,倒是有些美少年風采。
“于師兄!”
弟子們紛紛轉身,朝著那個黃衣少年行禮,其中不乏有比他年紀更大的弟子。
黃衣少年叫于渡,正是三年前的靈臺境魁首,如今三年過去,他的境界已經早就走到了玉府巔峰,距離天門境,不過一線之隔。
他也是被認為是最有可能在這次內門大會奪得玉府魁首的內門弟子。
于渡點點頭,看向這些弟子,傲然笑道:“雖說自信,但也不可小看了他人,要不然到時候怎么輸的都不知道。”
弟子們自然無人敢反駁,只是低頭稱是。
“于師兄,這次玉府境之爭,師兄覺得諸峰有哪位師兄是對手嗎?”
人群里,忽有弟子開口詢問,目光期待。
于渡苦修三年,一直都被弟子們私下認為是玉府境第一人,只是其余兩峰,倒也有些玉府境的師兄。
于渡笑道:“朝云峰的單師兄,青溪峰的萬師姐,都是玉府境里的佼佼者,我對上他們,也無全勝之把握。”
話雖然如此說,但其實看于渡的神態,便知曉,不過是嘴上客氣一番而已。
果不其然,在人群里有弟子說起這兩人無法和他相比之后,于渡也是忍不住臉上更多了些自得。
“我們都相信師兄,師兄奪魁定然不成問題!”
“對,于師兄必然奪魁!”
弟子們紛紛開口,滿是期待和恭維。
“還望戚師弟和鐘師兄都能好生應對,我們三人或許真能為蒼葉峰造前所未有之三境奪魁盛事。”
等到聲音漸小之后,于渡笑了笑,淡淡開口。
蟬鳴越盛,天氣也變得炎熱起來,驟然的一場夏雨,不僅沒能讓天氣涼爽一些,反倒是讓人更覺得有些壓抑。
好在驟雨之后,雨過天晴,天氣便變得極好。
內峰有一處山坪,名為云坪。是早年間被重云山長輩們開辟出來的,極大,也極為平整,通體以雪白石磚鋪就,宛如白云,故而得名。周遭的石壁也建造得有極為寬闊的廊道。
那些地方便是各宗修士的觀禮所在。
而各峰弟子和尋常長老,便在石坪四周。
石坪總體被分為無數場地,以供不同的弟子們比斗,都布置陣法,以保證不會互相影響。
重云山的內門大會一直沒有什么特別復雜的流程,只是依次按著境界高低,開展大比。
參與弟子要先抽簽決定敵手,而后便是各憑本事擊敗同門,進入到下一輪,一路淘汰,一直到最后,分出勝負,確定魁首。
而靈臺境之后,便是玉府境,玉府境后,才是天門境。
這樣一套流程下來,大半個月之后,大概就會決出各境弟子的名次,以確定這未來三年各峰的修行配額。
隨著一線天光落到云坪周遭的石壁廊道上,諸峰內門弟子緩緩來到此處,期望地看著石壁最高處。
那邊有一處石臺,石臺后連著石洞。
各大宗門的修士紛紛出現在事先便劃分好屬于各家宗門的觀禮處,一身惹眼紅衣的顧意出現的時候,倒是讓好些少年都多看了幾眼。
南山宗雖說和重云山的關系不錯,但宗門在慶州府算不上大,所以位次并不靠前。
“是萬霞宗的葉副宗主,果然美得不可方物啊!”
忽然,人群里迸發出一道驚呼,之后有無數人齊齊朝著某處看去,只見那廊道上出現了一個身披霞衣的女子,膚若凝脂,身材豐腴。
那便是萬霞宗的葉柳,東洲人人皆知萬霞宗弟子,個個都如仙子一般,尤其是宗主和幾位副宗主,更是如此。
不過聽聞是一回事,如今真的見上一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位葉副宗主朝著那些看向自己的重云山弟子微微一笑,更是在一瞬間便不知道奪了多少人的心神。
“宗主來了!”
就在不少人都沉浸在傾國傾城的一笑里還沒回過神的當口,人群里再次冒出了一聲高呼。
人們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石臺那邊。
重云宗主從石洞里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幾人,其中一人,便是掌律西顥。
眾多宗門修士此刻都看向石臺那邊,在慶州府,重云宗主即便不是那個最強之人,也至少在三甲之列。
是當之無愧的大修士。
重云宗主站在石臺上,說了幾句照例要說的閑話,便轉身離開了石臺。
而后才有一位主持內門大會的朝云峰長老開始說起規則和流程。
云坪上的弟子們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了什么細節。
很快,有人丟出一塊金色的牌子,那牌子在空中暴漲,最后懸停在那邊天地間。
之后排名情況,都會出現在那邊的牌子上面。
很快,便有各峰的靈臺弟子進入云坪,開始比斗。
青溪峰的弟子們看著這一幕,有些惆悵。
因為剛剛朝云峰那位師叔叫了三次孟寅的名字,孟寅都沒出現,便已經被取消了資格。
他本來是極有可能要在靈臺奪魁的,但現在卻變成這樣,青溪峰的這些孟寅的同門,自然替孟寅感到惋惜。
而在不遠處,早些時候才出關的柳胤都快急哭了。
因為她也聽到了周遲的名字,但同樣沒有見到自己的那個師弟。
他同樣被取消了資格。
而她的名字,并沒有被報上去。
現在就是說,玄意峰已經注定此后三年沒了修行配額了。
只是相比較這件事,她其實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師弟。
他沒了蹤跡,其余人都說他死在了山外?
柳胤恨不得現在便下山去尋自家師弟。
河川郡的一座荒山中,有一座才被開辟出來的石洞,石洞藏在無數的藤蔓后,極難被人發現。
此刻隨著一道劍光閃過,藤蔓簌簌而落,露出石洞真容。
一個青衣少年從洞口走了出來,不是周遲,還能是誰?
此刻他雙眸里劍意流動,整個人已經是神清氣爽。
之前的三座竅穴的劍氣再次被他灌滿,而他甚至還將第四座竅穴開辟,也同樣灌滿了劍氣。
如今的他,不僅傷勢盡數康復,境界也是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他如今,已經來到了靈臺巔峰,距離玉府境,不過是一線之隔。
站在石洞口,周遲算了算時間,如今已是大暑之后第七日,內門大會早已經開始了。
沒有自己,這次內門大會,似乎和玄意峰已經沒了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