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際望著外面的夜色,不禁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要被某種來自于虛空之中的無形力量給抽走了。
今晚,南麗的月光,簡直美得不像話。
那月亮又大又圓,一如金奧……算了,這比喻不太恰當。
金奧莉抬頭說道:“確實練習過很多遍,但是,其實并不是特別快樂的回憶。”
畢竟,當時那位特工女老師帶來的教學模具,都是質量很粗劣的假貨——北新在這方面的生產力著實不行。
對著那些東西勤學苦練,真的讓金奧莉感覺到無比的羞與恥,甚至是惡心。
但還好,曾經艱苦付出所得到的學習經驗,如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終于收到了最美好的回報。
看著蘇無際一開場就表現出如此驚訝和滿足,金奧莉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所付出的那些辛苦與羞恥,都值了。
不過,聽到金奧莉這么說,蘇無際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說道:“既然不快樂,咱們就不用這一招了。”
聽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關心自己,金奧莉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她此刻的眼光已經柔軟的要化開來了:“我是說,以前練習的時候不快樂,但和你這樣做……我是前所未有的快樂。”
“我得給你提個醒。”蘇無際說道:“待會兒做正事的時候,你的練習經驗并不一定能派上用場,畢竟,真人和假人是不一樣的,這方面,我是有經驗的。”
金奧莉摟著他的脖子,輕笑道:“哦,和江晚星之間的經驗?”
“呃……”蘇無際有點尷尬,說不上為什么,自己這時候覺得莫名有點對不起江少校。
看到了蘇無際的表情,金奧莉說道:“我說錯話了,都怪我破壞氣氛了。”
蘇無際伸手穿過她垂落一側的頭發,輕撫著那絕美的側臉:“不,沒有破壞氣氛,我現在的狀態,依然很好……”
金奧莉的下一句話,讓蘇無際覺得又離譜,又刺激——因為,她微微仰著臉,說道:
“要不,你把我想象成江晚星?”
蘇無際:“不帶這樣的。”
但金奧莉的這句話,似乎把他腦海里的潘多拉魔盒打開了,不知道放出來個什么東西——
蘇無際本能地試了一下。
然后,他頓覺對不起江晚星,頓覺自己的道德底線有些被刷新了。
但不道德歸不道德,好像……真的挺刺激的。
“這也是你那個老師教的?”蘇無際問道。
“不是,我就隨口一說。”金奧莉眼睛里的波光簡直要凝聚成實質而滴出來了:“你真的這樣想象了啊?”
“沒有,怎么可能。”蘇無際立刻否認,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個非常正直的人。”
金奧莉說道:“那就讓我體會一下你的正和直。”
蘇無際:“嗯?你華夏語都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金奧莉深吸了一口氣,隨后輕輕摟住了蘇無際,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無際,我要你。”
簡單的一句話,所產生的沖擊力,簡直強悍到極點,把蘇無際整個人瞬間沖到眩暈!
緊接著,金奧莉又說道:“從非洲回來的每一天,我都想要你。”
于是,蘇無際便抱著她,直接倒在了落地窗旁邊的沙發上。
今天晚上的月光格外明亮和皎潔。
但南麗,可不止蘇無際和金奧莉在落地窗前賞月。
某個受了重傷的女人,也在看著病房窗外的月色。
正是伊蓮娜。
在蘇熾煙離開之后,她始終在病床上躺著,即便虛弱到極點,卻也仍舊毫無睡意。
思緒翻涌,不止不休。
而在伊蓮娜的腦海里,某個年輕男人的身影出現的頻率極高。
“太陽神阿波羅的兒子……”伊蓮娜在心底輕聲說道,“這是怎么投的胎啊……”
她明顯有些感慨。
哪怕已經成為了讓黑暗世界無數人所仰望的超一線天神,可是,伊蓮娜還是堅持著認為,曾經的那位太陽神,是自己需要終生仰望的存在。
護工大姐在門外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如非必要,伊蓮娜都不讓她進來。
月神姐姐此刻只想一個人呆著。
真是奇怪。
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心里反而最孤單。
愛絲黛兒也走了,放眼身周,好像沒有一個妹子能陪伴。
但偏偏更奇怪的是……
此刻伊蓮娜的心里,涌現出來的并不是那些和自己關系親近的姑娘們,而是一個年輕的身影。
“不會吧?他治好了我的厭男癥?”伊蓮娜的眸光輕動,似乎還是在說服著自己:“不可能,我還是不會喜歡男人的。”
而這個時候,病房門打開,一道身影無聲地閃了進來。
竟是高海風。
他還沒有離開南麗。
“大哥,你怎么又來了?那護工大姐還在門口……”伊蓮娜問道。
這聲音中還明顯透著虛弱感。
高海風說道:“她靠著墻睡著了,你感覺好點了嗎?”
“嗯,需要時間。”伊蓮娜說道,“你專程過來,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訴我?”
“我之前告訴過你,奧丁在返回歐洲的時候,遭到了多股力量截殺,現在下落不明。”高海風說道。
伊蓮娜:“重傷的奧丁,依然是奧丁,很難對付的,那些截殺他的人怕是也不太好過……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動的手了?”
她感覺,自己大哥專程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說這事兒的。
“我現在只確切知道有一個人動了手。”高海風說道:“游俠神殿的第一天王。”
“是他啊,那他也得受傷。”伊蓮娜輕聲說道,“不過,這個第一天王有自己的生活,一般不會主動出手。”
高海風說道:“在游俠神殿,五個天王的所有行動,都由暗影天王來決定。”
“這是蘇無際的意思啊……”伊蓮娜竟然覺得心情好像好了一些,內心之中那種孤單寂寥的感覺都少了不少,她輕笑著說道:“他是在替我出氣的嗎?”
看著妹妹的樣子,高海風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梅根,你的腦袋被奧丁打壞了嗎?蘇無際都不知道你是誰,怎么替你出氣?”高海風說道:“再說了,你以為他不想趁機對月影神殿落井下石?”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沒智商的,自己妹妹這才剛剛被英雄救美了兩次,就這么糊涂了嗎?
“我開玩笑的。”伊蓮娜笑了一下,說道,“真的。”
越解釋越不像真的。
尷尬不尷尬,只有她自己知道。
高海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梅根,你變了。”
“嗯?哪里變了?”
“以前的你,絕對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高海風說道。
伊蓮娜輕輕反問道:“這樣的玩笑,很無聊嗎?”
高海風:“起碼,和你的性格并不相符。”
伊蓮娜說道:“大哥,你也該做出一些改變了,過往的那些痛苦,不該繼續成為傷害你的刀。”
高海風一怔。
他聽懂了伊蓮娜的潛臺詞。
“不能保證,但我可以試試看。”高海風的語氣里透著一抹微微的悵惘:“連你都能主動改變,我或許真的該變一變了。”
兩個身材窈窕苗條的長發女人,并肩坐在河堤上,看著懸掛在夜空里的月亮。
一個姑娘身穿白色大衣,另一個則是身穿黑色的輕薄羽絨服。
兩人的背影線條,皆是無比完美。
在她們的手邊,擺著幾罐啤酒。
“今天的月亮真圓。”穿著羽絨服的姑娘說道:“月亮圓,人團圓。”
她抬起頭,喝了口啤酒。
“雖然在同一個國度,倒也沒團圓。”身穿白色大衣的姑娘說道:“起碼,沒和他見到面。”
羽絨服姑娘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據我了解,你的性格……應該不支持你說出這種風格的話來,你變了。”
“的確,我以前有情感淡漠癥。”白衣女人說道:“現在也有。”
羽絨服姑娘把話頭接了過去:“只有在見到他的時候,才會減輕?”
白衣姑娘搖了搖頭,喝了口啤酒,笑了笑,直接說道:“何止是減輕,簡直是洶涌。”
這種笑容,并不是自嘲,而是釋然,以及,認命——
命里,這輩子就栽在這個男人手上了。
羽絨服姑娘輕輕笑了笑:“我都很久沒見到他了。”
身穿白色大衣的姑娘拿起啤酒罐,跟她碰了一下。
這個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
羽絨服姑娘見狀,絕美面龐上的微笑擴散,仿佛是被小石子擊中的湖心,開始蕩漾開來:“你的變化,讓我吃驚……謝謝。”
“你難道沒想過,要把你現在所做的事情都告訴他嗎?”白衣姑娘問道。
“我和你一樣。”羽絨服姑娘輕笑:“你保留多少,我就保留多少。”
“別和我比,我們不一樣。”白衣姑娘一口氣把啤酒喝光,說道:“你是個乖乖女,但我從來都不是。”
“我也不是呀,否則怎么能一步踏進這黑暗世界里。”羽絨服姑娘喝光了這一罐啤酒,仰頭望著月亮,說道,“都說女人越聰明,男人越害怕,我的心眼那么多,真怕他知道了,會下意識地不敢接近我。”
“那正好。”白衣姑娘直白地說道,“這樣,我就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了。”
羽絨服姑娘伸出纖細手指,打開了兩瓶易拉罐,遞給旁邊女人一罐:“反正,現在看起來,在和他的關系上,你領先我挺多的。”
“我和他的那些進展,都是陰差陽錯。”這姑娘攏了攏白色大衣的下擺:“倒是你,看起來落后,但是似乎一點也不著急趕上來。”
“我確實不著急,因為,我還在探索著那一片世界。”羽絨服姑娘的笑容恬靜,“真的很有意思,讓我流連其中,快要忘了自己從哪里來。”
白衣姑娘說道:“你能加入銀月,我挺意外的。”
羽絨服姑娘說道:“你也一樣。”
“因為,他的事業,方興未艾。”
白衣姑娘說著,主動伸出了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羽絨服姑娘輕笑地握住了她的手:“祝我們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