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琴沒忍住笑了出聲,“你大姨原本想問的是唐靜,這唐靜還沒打聽清楚倒是先把徐佳慧的底子給摸明白了。”
“啊?大姨要撮合唐靜和大表哥?”陳欣悅越發吃驚。
看她這反應,林英突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怎么?唐靜有問題?”
“那倒不是!”陳欣悅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當時我們宿舍四人,唐靜的家境算是比較不好的,她老家在西北山溝溝里,按照她的話說,回一趟家都得倒好幾天的車,假期全都在路上,好不容易回去了,也能只能擠在狹小的房間里,還有忙不完的農活。
她努力考大學就是想著通過知識改變命運,讓家里人都過上好日子,結果到了首都才知道現實殘酷,那個時候我們會去擺地攤主要也是為了幫她。
幸好她能吃苦,一年四季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在擺攤,大學畢業的時候終于攢夠了錢,考研考到咱們省城大學,在咱們省城買了一套房子,去年考了教師編,在省城教書。
除了這些我還知道一點,她家兄弟姐妹多,總的六個,上面兩個哥哥姐姐都不是讀書的料,下面的弟弟不錯,也考到首都,在首都上大學,畢業后去粵省闖蕩,具體什么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大姨有這個心思的話我可以問問,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談對象了。”
“沒有沒有。”林英回答得特別快,倒是讓陳欣悅有些意外。
林英對上陳欣悅狐疑的目光,終是敗下陣來,老實把情況交代了。
陳欣悅聽得目瞪口呆,徐欣怡也是一副第一次認識她媽的樣子。
姐妹倆暗道姜還是老的辣,沒再多問。
游輪按照既定航線出發,從安市到省城本來就沒多長時間,即便他們故意放慢速度還是很快就靠岸了。
見陳欣悅意猶未盡,蕭錦霖安慰道:“你喜歡的話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出海玩一圈,可以申請航線,去港城購物,出國走走。”
“嗯。”陳欣悅高興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下了船,立馬有車子停在邊上等候,只等他們上車就出發。
省城發展顯然比安市要好很多,路面更加平整。
一行人抵達省城大學才剛剛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
眾人陪著徐欣怡去新生報到處領取材料。
辦事人員看他們烏泱泱的一群,跟旅游團似的,不由得瞪大眼睛,頻頻側目。
遞上材料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林琴和陳文軍正在回憶當年陪孩子報到的事,猛不丁被人攔住去路。
“是你們!”方瑩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文軍和林琴,使勁兒眨了眨眼,確認自己不是幻覺。
林琴和陳文軍也認出了方瑩,一陣恍惚。
“是你!”夫妻倆異口同聲。
方瑩欣喜地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熱絡地說道:“你們是孩子的家長吧,我是學校的老師,正好到飯點了,請你們吃個飯!賞臉不?”林琴點了點頭,跟著方瑩去了學校食堂二樓教師專用餐廳。
餐廳里都是圓桌,一桌可以坐十個人,跟餐館一樣可以點菜,和下面的食堂不一樣。
方瑩看著大家,問道:“想吃什么?這里有菜單,可以自己的點。”
林英嘖嘖稱奇,“這省城大學就是不一樣啊!吃個飯跟下館子似的,不像我們那邊高中食堂,都得到窗口排隊,人擠人。”
陳欣悅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姨,你要不要去樓下看看?那邊也是窗口打菜,人擠人。”
“難怪!我就覺得這樓上怎么冷冷清清的,吃飯的那幾個看著也不像學生,咋地?你們學校食堂還開店啊?”林英一臉懵逼。
方瑩趕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這是我們學校的教師餐廳,只有老師和領導來這邊吃飯,當然,學生聚會有需要的話也可以來這邊點餐,這里的物價會比外面的餐館便宜,更加衛生。”
眾人恍然大悟。
方瑩看向林琴和陳文軍,一臉趕緊,斟酌著解釋道:“當年幸虧你們幫忙我才有機會改變命運,只是那會兒我雖然成功入學,卻因為落了一年的學業分身乏術。
另外一點,方美香雖然被退學,可她一些親朋好友還在,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我是受害者,但私底下大家卻認為是我害了方美香一家。
他們一家族親多,一直打壓我爸媽,那幾年我的日子不好過,也沒能力去找你們道謝。
后來我大學畢業,在對象的幫助下留在省城工作,回去的機會就更少了。
等我結婚,生活穩定下來,想回去找你們,卻發現滄海桑田,安市已經大變樣,當年的派出所換了地址,似乎連民警都換了,我跟民警說了一下,對方態度敷衍,并不想管,被搪塞了幾次我也就明白了。
還以為這會成為我這輩子永遠的遺憾,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讓我碰上你們.”
眾人大概明白了方瑩的身份。林英詫異地看著她,驚訝地捂著嘴巴,“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坑的姑娘!不容易啊!還好,最終有驚無險。”
方瑩連連點頭,“多虧了恩人,我還不知道恩人怎么稱呼?”
林琴笑笑開口,“我叫林琴,這位是我先生陳文軍,當年幫你也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方瑩神色嚴肅地搖頭,“那不行!對你們而言是舉手之勞,可對我來說卻不是這樣,要不是你們,我這輩子也就那樣了當年我的情況你們也清楚,警察沒出現的話我已經被那個男人拉走了。”
說著,方瑩自嘲一笑,垂眸道:“我本以為替自己正名了,我爸媽就不會再嫌棄我沒用,逼著我嫁人,可事實卻是他們追到學校,劈頭蓋臉把我罵一頓,說我沒事找事,還說我連累家里在村里抬不起頭。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我是撥亂反正,到了他們眼里就是我不安分才攪得大家不得安寧,他們來學校就一個目的,逼迫我回家,還威脅我不會給我生活費和學費。
還好當時有人幫我,再加上勤工儉學,我硬是咬牙撐到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