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聞言,也笑了起來:“那孫大人,怕是想聯合孟將軍對付娘娘您呢!”
“只不過,他這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春枝繼續道。
玉姣點了點頭。
若說這孫鴻,是找了旁人合作,也許會為難到她。
但這一次。
好巧不巧的,孫鴻找到的是孟鐸,可不是找錯人了?
雖然說玉姣,覺得就算孟音音真死了,孟鐸也不會為了此事,刻意為難她。
但玉姣還是慶幸,自己做人留一線。
玉姣看向了手中的信箋。
若不是自己留了孟音音一命,孟鐸也不會,主動送信告知她這件事,她更不會知道,那孫鴻竟然賊心不死,還想著針對自己。
玉姣道:“給孟將軍回信,便說本宮已經知道此事,多謝孟將軍告知。”
玉姣沒打算親自寫信給孟鐸。
不是旁的原因,而是她如今是后妃,親手寫信給戍邊的將軍,著實不妥。
畢竟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她可不想因為這細枝末節的事情,平添事端。
玉姣隨手點燃燭火,將孟鐸的信點燃。
煙氣飄散出來。
玉姣聞到那煙氣,莫名地覺得燒心作嘔。
見玉姣臉色不對勁,春枝連忙拿了痰盂過來,玉姣臉色蒼白地干嘔了兩下。
倒不是這煙氣有問題,而是如今,玉姣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會莫名的惡心。
春枝擔心地看向玉姣,對著秋蘅吩咐著:“去傳御醫!”
玉姣并沒有阻止。
沒多大一會兒,杜太醫來了玉姣這,這就是昔日在忠勇侯府伺候過的杜郎中,認真說,此人的醫術只算普通。
如此醫術,自然不配進入太醫院。
但此人進入太醫院,是玉姣吩咐下去的。
以玉姣如今的身份,隨便提拔一個小郎中,自不在話下。
她也不需要這杜郎中醫術多高明……她真有什么事情需要看診的時候,自然有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來診。
她之所以允許杜郎中進入太醫院,而且是專門為她看診。
無非是覺得,杜郎中這個人笨是笨了一些,但貴在聽話,尤其是,昔日在侯府之中,她因蕭老夫人中邪一事被人圍剿的時候,這位杜郎中,為她說了話。
當然,這杜太醫進入太醫院后,也不是什么都沒干,他還算上進,仰仗著侯府舊人的名頭,沒少跟著其他太醫們,研習醫術,如今也算是大有進步。
杜太醫給玉姣診脈后。
春枝連忙問道:“娘娘怎么樣了?”
杜太醫開口道:“娘娘腹中胎兒,一切安好。”
春枝長松了一口氣,看著秋蘅送杜太醫出去。
春枝這才勸道:“娘娘,您有孕已經一個半月了,為何不將此事,告訴陛下?”
玉姣微微垂眸,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她的確是有孕了,而且數日之前,她就知道了。
之所以沒告訴蕭寧遠,是因為她這一胎,懷的并不安穩。
她被拓跋恭綁出去的時候,身上受了傷,在陵城的日子過得也不算安穩,還因為朱武差人為難的事情,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總之,身體并沒有調養好。
雖然說當初她在軍法處,沒失去孩子。
但吃的這些苦,受得這些驚,也間接影響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杜太醫說,這個孩子,隨時有可能小產,等到三個月的時候,才算是徹底安穩住。
她之所以沒告訴蕭寧遠,不是不信任蕭寧遠。
而是時至今日,每每想起,她用小產一事欺騙蕭寧遠,讓蕭寧遠傷心欲絕……她這心中都難安。
這狼來了的次數多了,當玉姣真遇到類似的事情之時,便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不久之前,在陵城她就讓蕭寧遠因為小產的事情痛苦了一回,如今若這個孩子真沒保住,且不說蕭寧遠信不信她這次是真小產,就算是信了,她一想到蕭寧遠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還是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蕭寧遠了。
玉姣道:“陛下江山初定,繁忙異常,這件事……還是等著胎像穩下來,再告知陛下吧。”
春枝看著面前的玉姣,看了好一會兒。
玉姣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春枝問:“看什么呢?”
春枝這才開口道:“奴婢就是覺得,娘娘好像變了。”
玉姣已經從剛才那惡心的狀態回過神來,于是就笑著問道:“哪里變了?”
春枝這才斟酌著語言說道:“奴婢知道,娘娘是怕日后天不遂人愿,陛下傷心,所以不告訴陛下。”
“這若是從前,娘娘可不會如此為陛下考慮。”春枝繼續道。
說完這話,春枝意識到,這話自己不應該說。
于是連忙跪了下來:“是奴婢失言!”
玉姣聽完春枝的話,愣住了。
良久,玉姣才神色復雜地回過神來,看著地上跪著的春枝道:“起來吧,本宮說過,會待你如親姐妹,既然是親姐妹,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說到這,玉姣便繼續道:“更何況,你沒有說錯。”
春枝的確點醒了她。
她的確變了。
她竟然會真心實意的,為這個男人的喜怒哀樂去考慮了。
她成為了,她剛入伯爵府的時候,最不想成為的那種人。
可如今,就算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她便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不會了。
至少,現在不會了。
人一旦動了真心,那心上就有了感情,無論如何,也變不回從前那鐵石心腸的樣子了。
“陛下到!”楊成元的聲音傳來。
說話間,蕭寧遠就推開了屋門,進了玉姣的屋子。
蕭寧遠一身龍袍襲身,看著越發的有帝王之相。
但他進屋看到玉姣的時候,臉上的威嚴之色,便不由自主地和緩了起來:“姣姣。”
玉姣笑著看著眼前的蕭寧遠,就要起身行禮。
蕭寧遠擺手道:“孤說過,以后你見了孤不必這般拘謹,你我之間,如尋常夫妻就好。”
說著,蕭寧遠就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玉姣。
玉姣看了過去,那是一枝明艷的石榴花,她的神色有些疑惑,不太明白蕭寧遠的意思。
蕭寧遠則是道:“剛才來棲鸞殿的路上,恰好碰到這石榴開的正艷,孤忍不住想起你穿紅衣的樣子,便覺得十分襯你,隨手采來。”
“孤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孤還是想將孤的心意,送給你,盼姣姣喜歡。”蕭寧遠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