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看著孫鴻,忍不住地開口了:“不提那廢妃便是,大家就說說,這往后可要怎么辦?”
“我等本就是前朝舊臣,若是那玉貴妃真當了皇后,我們更是沒有機會送女兒入宮,日后陛下想起舊事……我們這官位,怕也坐不安穩。”工部侍郎憂心忡忡。
孫鴻聽到這,沉思了一下,便道:“今日我等已經表明態度,可陛下執意立后……我們就算是再反對,也沒有什么用處。”
“人送不進去,反對也沒用,難道就這樣干等著嗎?”
“尤其是如今我等,已經將那玉貴妃得罪,那玉貴妃若當了皇后,只怕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清算我等!”工部侍郎忍不住地說道。
玉姣此時哪里知道這些大臣們,竟然在背后如此議論自己?
她是不喜歡這些想讓蕭寧遠選秀的臣子。
但她還沒有跋扈到,因為這些臣子的諫言,就主動去針對前朝臣子。
她就算是想壯大自家的勢力,想的也是好好栽培自己的人,并無和其他人為難的意思啊!
但這些人,不了解玉姣的為人,自然會這樣想。
就算是玉姣親自和這些人解釋,他們也未必信。
那孫鴻繼續道:“我這便修書一封,送去陵城。”
“那孟大將軍,如今為陛下鎮守邊關,若孟大將軍反對此事……只怕陛下為了安撫孟大將軍,會將此事緩上一緩。”孫鴻繼續道。
“這能成嗎?”工部侍郎有些遲疑地問道。
“當然能成,你們別忘了,孟大將軍的妹妹,是因為誰,才走向不歸之路的!”
“雖然說孟大將軍,最后選擇了大義滅親,他的心中對玉貴妃,未必不存著怨恨!”
“就算是沒有怨恨,難道他就不怕玉貴妃當權后,要鏟除他這個孟家之人嗎?”孫鴻冷嗤了一聲,信心滿滿地說道。
“孫大人高見!”
眾人紛紛附和。
蕭寧遠到棲鸞殿的時候,玉姣已經在棲鸞殿,準備好了溫茶,還熏了養神的香。
蕭寧遠本來還略帶煩躁的心,在走入棲鸞殿這一瞬間,便舒緩了下來。
他看著面前,一身青翠衣服,看著格外清淡雅致的玉姣,眉眼也舒展了起來。
玉姣道:“陛下可是倦了,臣妾為陛下摁一摁頭可好?”
蕭寧遠靠在椅子上。
玉姣繞到蕭寧遠的身后,抬起手來,輕輕的為蕭寧遠摁頭。
蕭寧遠伸手抓住了玉姣柔軟的手,溫聲道:“姣姣。”
玉姣輕聲道:“臣妾在呢。”
蕭寧遠輕聲道:“你放心,孤一定會將鳳印,捧到你的手上。”
玉姣微微一震,看著蕭寧遠道:“陛下在前朝的事情,臣妾都聽說了。”
若是從前,玉姣一定會裝作不知情……沒有一個皇帝,會喜歡自己的妃嬪,打聽前朝的事情。
但如今,玉姣不想瞞著蕭寧遠,她想讓自己看起來坦蕩一些。
蕭寧遠并不意外。
事情鬧的這么大,若玉姣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反而不正常了。
玉姣繼續道:“臣妾其實不在乎皇后的位置。”
“臣妾,只要陛下的心,能永遠在臣妾的身上,就足夠了。”
“如果是這樣,就算是為奴為婢,只要能永遠陪伴陛下,臣妾也滿心歡喜。”
“若沒了陛下的心,臣妾就算是當了皇后,又有什么意義呢?”
蕭寧遠微微一用力,將玉姣從后面拉入自己的懷中。
“孤的真心,對你當真這般重要?”蕭寧遠問。
玉姣抬眸直視著蕭寧遠,語氣很是認真地說道:“重要!”
這話,竟全是真心話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和蕭寧遠說話,全是假話,再到后來有了三分真……五分真……
入宮后,就只剩下了三分假。
可如今,不知不覺之中,她對蕭寧遠的假,越發的少了。
蕭寧遠聽到玉姣的話,心情十分好,此時忍不住地朗聲笑了起來。
屋外。
春枝和藏冬一左一右地守著門口。
藏冬開口道:“還是貴妃娘娘有本事,陛下剛才下朝的時候,臉都是黑的,這么快,就高興了起來。”
他可不管那些朝臣們說的,什么獨寵一人,一家專大,不利于社稷。
他只想看到陛下開懷高興。
春枝的心情也很不錯。
陛下高興,娘娘高興,她就也高興!
縱然朝臣反對,可蕭寧遠還是讓差人擇了日子。
因為七月,是陰時,沒有什么好日子。
八月,是先帝冥旦。
所以,這封后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月初一。
玉姣知道定下這個日子的時候,不算意外,那些反對自己為后的臣子,定然會想盡辦法拖延。
只希望,這其中不要再生什么變故。
在孫鴻等人的期盼之下,孟鐸終于收到了那封信。
此時的孟鐸,看著那信上所說,微微蹙眉。
這信上的內容并不復雜,無非是希望孟鐸一同反對此事。
就在此時。
一道清脆的銀鈴聲傳來。
卻是一個手拿糖人的女子,蹦蹦跳跳的,往屋內走來。
那女子,似乎還不會說話。
但此時,卻用那一雙明亮清澈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孟鐸,然后將那糖人,遞了出來。
孟鐸瞧見手中的信,隨手將那信燒掉。
然后吩咐著:“送信入京。”
“便說孟鐸,請旨入京,賀新后之喜。”孟鐸繼續道。
侍從當下就按照孟鐸的吩咐去做了。
事實上,蕭寧遠對孟鐸十分信任,雖然說武將無詔不可入京,但蕭寧遠早就給了孟鐸,隨時入京的權力。
但孟鐸,還是按照規矩來了。
孟鐸請旨的時候,還另外寫了一封信,送到了玉姣的手上。
這信,是快馬加鞭而來的。
所以玉姣,沒用多少日子,就看到了信上的內容。
春枝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玉姣手上的信,問道:“將軍寫信,說了什么?”
玉姣似笑非笑地說道:“孫鴻還真是有本事,竟然送信給了孟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