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沉聲道:“這是何物?”
此時醫官已經主動上前,接過來查看。
瓷瓶里面裝著的是一些細碎的粉末。
醫官捻了些許聞了一下,便道:“回稟陛下,這盒子里面的是瘋馬草。”
楚欽月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她雖然不知道什么是瘋馬草,但此時,她也知道,這件事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對蕭寧遠沒有什么信心。
她不敢保證,蕭寧遠什么時候會把她當成一個棄子犧牲掉。
她忙看向蕭寧遠開口道:“陛下,臣妾不知道什么是瘋馬草,臣妾的大帳之中,更是每天此物。”
秦宜蘭聽了這話,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道什么時候瘋馬草,你這么著急解釋做什么?”
“你得陛下寵愛還不夠,還想除掉后宮之中的其他妃嬪,甚至還對拓跋公主動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秦宜蘭沉聲道。
楚欽月跪了下來,看向面前的蕭寧遠:“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
說到這,楚欽月還慌亂地看向拓跋恭,用眼神求救。
蕭寧遠并未著急說話,倒是那拓跋恭,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如此看來,這件事就是一個誤會。”
他微微一頓,便道:“柔兒既然沒什么事情,那剩下的便和我北燕無關,請陛下自行處置吧。”
秦宜蘭不敢相信地看向拓跋恭。
這拓跋恭不是一向很強硬嗎?怎么這個時候,要這么讓步?難道,拓跋恭不應該為自己的妹妹做主?要求蕭寧遠嚴懲楚欽月嗎?
楚欽月聽到這長松了一口氣。
也虧了她,早早和拓跋恭投誠,否則今天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畢竟……犧牲她,還是和北燕結仇,楚欽月覺得,蕭寧遠的心中不會有一點猶豫,就會選擇犧牲她。
蕭寧遠看向拓跋恭,神色頗為凝重:“多謝王爺寬宏。”
拓跋恭道:“好了,柔兒,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便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了,我們在這……恐怕很是不妥。”
拓跋兄妹一走,氛圍看起來好像輕松了一些。
但實際上,玉姣覺得氛圍好像更凝重了。
秦宜蘭見蕭寧遠不說話,就繼續道:“陛下,這件事您一定要認真處置,否則……怕是難以和北燕交代!也難以服眾!”
蕭寧遠瞥了秦宜蘭一眼,沉聲道:“怎么?還要你來教孤,要怎么處置這件事嗎?”
秦宜蘭見蕭寧遠神色不快,連忙道:“是宜蘭僭越了,但是陛下,宜蘭也是為了大梁,也是為了陛下好。”
蕭寧遠冷聲道:“東西是在欽月的地方搜出來的,但這難免,不是有人栽贓欽月。”
“栽贓?可是今日一早,我碰到玉妃的時候,玉妃無意間和我說起一件趣事,說是瞧見楚妃身邊的織晴,今日一早出現在了拓跋公主大帳的附近,不知道……這件事要怎么解釋?”
秦宜蘭給了玉姣一個眼神。
她算是明白了,秦宜蘭為什么一定要她也來這秋山圍場。
以秦宜蘭的手段,想自己動點手腳除掉任何人都很簡單。
但秦宜蘭秦宜蘭需要一個證人,來佐證她說的話。
最重要的是,若事情真的敗露了,秦宜蘭也需要一個背鍋的人。
而她,就充當這個角色。
玉姣便順著秦宜蘭的意思,將戲演了下去。
玉姣沒法子,只能站出來說道:“宜蘭郡主所言屬實。”
她自是沒有瞧見的,但沒瞧見,也得說瞧見了。
楚妃聽了這話,便似笑非笑地看向玉姣。
“陛下,難道事已至此,您還要包庇楚妃嗎?”秦宜蘭繼續道。
玉姣也跟著說了一句:“請陛下給臣妾一個公道。”
蕭寧遠沉聲道:“夠了!宜蘭郡主,還有玉妃!你莫要以為,孤不知道你們有何目的!”
說到這,蕭寧遠幽幽地看向秦宜蘭,沉聲道:“收起你算計,這件事,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孤便不追究,可你若是還敢……秦家也護不住你!”
說完,蕭寧遠拂袖而去。
秦宜蘭是怎么也想不到,蕭寧遠最終不但沒有呵斥楚欽月,反而呵斥了她?
而且……她已經把事情做到天衣無縫了啊!
蕭寧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
她究竟在何處,走漏了風聲?
還是說……蕭寧遠根本就不在意是誰做的,只想護住楚欽月那個賤人?
玉姣見這沒有自己的事情,便借故受到驚嚇離開了。
楚欽月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看向秦宜蘭,似笑非笑地問道:“想不通是吧?你想不通陛下為什么,這么愛本宮,為什么這么護著本宮是不是?”
秦宜蘭的臉色一沉:“你有何好得意的?陛下就算是現在喜歡你,可不會一直喜歡你,待到恩寵消散那一天,我倒要看你如何得意!”
楚欽月聽到這,咯咯笑了起來。
秦宜蘭的臉色一沉:“你笑什么?”
楚欽月繼續道:“本宮笑你真是蠢的厲害啊!”
“等本宮沒有恩寵那一天,你一定比本宮的下場還要凄慘!”楚欽月似笑非笑,繼續道。
她承受恩寵的意義,就是對付秦宜蘭。
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情,秦宜蘭不倒,她在這后宮之中,寵妃的位置就牢固至極!
當然,楚欽月不會把其中隱情對秦宜蘭說。
這對她并無好處。
玉姣回到大帳后沒多久,蕭寧遠便來了。
玉姣瞧見蕭寧遠的一瞬間,便道:“陛下,您怎么來了?”
蕭寧遠含笑道:“不希望孤來看你?”
玉姣連忙道:“不是的,臣妾當然希望陛下過來!”
至于別的,比如什么擔心蕭寧遠過來會被人瞧見,這種話,玉姣此時并不想說。
當一個男人,想見一個女人,想對一個女人好的時候,這個女人最好不要拒絕,更不要去說喪氣的話。
蕭寧遠聞言,神色柔和了起來,接著就看向玉姣道:“伸出手來!”
玉姣有些不解的,將自己的手攤平在身前。
蕭寧遠便瞧見,玉姣那白皙的手掌已經被劃破,上面還扎了許多木刺。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嘆息了一聲,便扶著玉姣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