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靨第343章 她沒看信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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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她沒看信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07日  作者:空酒瓶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空酒瓶 | 咬春靨 


白薇雨并沒有走太遠,因為她的侍衛就在望江樓門口等著,小薔還沒有帶著畫像回來。

她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

她問過了,煙花不會馬上就放完。

謝易書謝宜溫他們此時都在露臺看煙花,因為阮凝玉是跟她一起走的,所以也沒人覺察到阮凝玉并不在這里。

更不會有人去打擾雅間里的阮姑娘跟謝公子!

白薇雨只覺她的心情就像手里快被她攪爛的錦帕。

她明明安排謝公子和阮姑娘成功獨處了,而接下來事情會如她掌控的那般運行,她的表弟盧照波也會幫她。

可……可她怎么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一想到阮姑娘霸占了她辛辛苦苦預定的雅間,在里面跟謝公子談笑自如,交杯換盞,這還只是最輕微的,若阮姑娘當真如她們所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說不定兩人會在里面擦槍走火,又,又或者……阮姑娘這時已經將紅唇貼上了謝公子。

更重要的是,謝公子身邊的這個人,是她曾經視為手帕交的姐妹!

而她竟然容忍著自己的姐妹去勾引自己的未婚夫。

白薇雨心里不禁惱起阮凝玉起來。

她是設計讓阮姑娘跟謝公子一起獨處了,可阮姑娘自個不會覺得這樣不妥么?!

謝公子是她的未婚夫,阮凝玉若真將她視若姐妹,就會覺得與謝公子共處一室不妥,對她這個姐妹不妥!

阮凝玉若真的對她真心,就會自己主動察覺不妥,而后借口離開雅間,該跟她的未婚夫保持距離才是!

白薇雨心里嫉妒得發狂。

她果真就沒有冤枉錯阮凝玉!

她有好幾次都要闖進雅間。

但每次卻被金釵給拉住了。

“小姐,再等等!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難不成小姐真的要前功盡棄了么?!”

“只要忍過了這一回,小姐的敵人便徹底鏟除干凈了,屆時便是謝公子虧欠了小姐,今后定會尊你愛重你!”

白薇雨反復搖擺的心情這才安定了下去。

母親曾教過她,若想馭夫,首當要做的事便是忍,要能忍。

白薇雨悲哀地落下了一滴淚,試想天底下還有哪位像她這般委曲求全的女人?

她渾身冰涼,只覺得一顆心變得越來越堅硬。

原本還殘留在心底的一絲姐妹情,如今是一點都沒有了。

這時下樓查看情況的金釵忙折返了回來。

“小姐,小薔過來了!”

那廂,“瑤島春色”雅間。

謝凌在想,興許是晚上廟會外面人太多。

因為人多,所以才便于表姑娘掩飾,表姑娘才能偽裝得天衣無縫,連他也察覺不出一絲破綻。

此時這間雅間只有他和她二人。

謝凌目光如炬。

這次……他想親眼再聽到她念一遍情詩。

他不信,不信她念完之后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沒有動容……

聞言阮凝玉看向了近在眼前的燈籠。

跟其他燈籠一樣,上面同樣寫了一首情詩。

謝凌沉沉地盯著她這張曾讓他日思夜想的容顏,不肯錯過上面任何一個輕微的變化。

阮凝玉將臉湊了過去,被燈色一照,唇瓣更加艷紅。

她專注呢喃著:“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念完了。

她站直身體,眼眸干凈無雜質,如一汪湖水。

謝凌看見她又在看他。

她似乎在說,表哥,我念完了。

——然后呢?

這是她的所有情緒波動。

除此之外。

沒了。

沒了……

那個推斷徹底變作成了事實,如此的輕易,如此的殘忍。

謝凌唇色無端發白。

她沒看信。

他在夜色里后退了一步,如山寬闊的肩膀似乎塌陷了下去。

啪嗒一聲。

阮凝玉回頭,就看見謝凌手指提著的那個燈籠掉落在了地上。他的手松開了,那張冷峻的臉隱匿在夜里,什么都沒看不清。

她趕緊將燈籠給拾了起來。

“表哥,你的燈籠掉了。”

然而她起身后,卻發現謝凌正幽沉地盯著她,男人聲音像從堵住的笛子里發出來的,他一字一頓,目光卻空前悲愴。

“——你沒看。”

阮凝玉蹙眉。

沒看什么?

“表哥,你在說什么?”

謝凌見到她的臉上露出了掩飾不掉的疑惑。

是真的……

原來,她從此至終便沒有讀過信。

那封他表露情意的信……她從來就沒有拆開過。

原來,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原來,她竟厭他惡他至此。

謝凌覺得自己的心像變成了個空殼子,不停地有冷風灌進來,侵蝕著他的身軀。

阮凝玉又繼續問:“表哥,你在說看什么?”

謝凌看了她好久。

久到阮凝玉覺得自己的臉上長了什么東西時。

謝凌道:“無事。”

明明內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但他還是緩緩移開了目光,對于他的那封信只字不提。

原來……她還沒有看過信。

他又有點慶幸,幸好她沒拆開過信箋。

阮凝玉也沒有懷疑,她將燈籠遞給了他,紅唇帶笑。

“表哥,你的燈籠。”

謝凌垂目,唇角勉強地一勾。

他看著眼前她伸出來的手,指甲渾圓呈現可愛的淡粉,手指虛虛握著竹質提桿,更顯得肌膚凝白。

他眸色冷沉,已經覺得心麻木得沒有知覺了。

之前他便覺得古怪,為何,為何表姑娘表現出來得好像她與他之間不曾肌膚相親過似的。

他以前伸手去揉她的頭的時候,她沒有任何不自在,表現得很是自然。

為何他適才站在露臺上,因為人群擁擠,他明明跟她貼得那般近,就連衣裳也不分你我地交纏,她若是再后退一步,便能貼上他的胸膛。

跟表姑娘靠得那般近,他一下便僵硬了身體。

那夜在畫舫上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露臺上她的裙裾不小心吹到他衣袍上時,他便想到那天夜里所有的細節,歷歷在目,歷歷如新。

可她當時只是回頭單純地看了他一眼,便轉頭看煙花去了。

怪不得,她在他面前看那些話本子,看那些關于魚水之歡的描述,看完之后她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阮凝玉正在等待著男人將燈籠接過去。

那只燈籠仍在她的柔荑底下隨著風輕輕搖晃,在地面照出一片橘黃的燈色。

終于,窗牖前的月色身影動了動。

他骨相極好的手是伸了過來。

但他的手指卻不是落在燈籠的提桿上,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觸感微涼,如同玉石。

表哥落在地上的影子向她籠罩了過來。

謝凌清朗的眉目仿佛潛伏著某種近似平靜的瘋狂占有欲。

但他的音色還是那么溫煦,那么輕淡。

“表妹可還記得世子生辰那夜發生了什么?”

他記得那晚,外面也是在放著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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