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客戶談完合作,當晚顧近舟便見到了施詩的父母。
三人約到了一家茶館。
施家世代從醫,施詩的爺爺和父親是腦科醫生,母親是胸科醫生。
施詩未來以后會成為皮膚科醫生。
雖然施家財力比顧家差著一大截,但是施詩身體健康,且家是京都本地,醫生的職業也比較體面。
顧近舟覺得施詩配得上楚帆。
比弱不禁風的白忱雪更配。
等服務生泡好茶,顧近舟將她支出去。
顧近舟看向施父施母,年輕英俊的臉正色道:“今天把叔叔阿姨約過來,是為了商議令千金和我弟弟楚帆的親事。”
他雖然年輕,身上卻有一種和他的年紀截然不符的威儀。
施父和施母快五十歲的人了,尤其施父已經做到了副院長一職,仍覺得有壓力。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只知施詩和顧楚帆平時總愛一起玩,不知兩人發展如此迅速,居然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
施父說:“如果詩詩和楚帆同意,我們當父母的沒意見。”
顧近舟雙手交疊置于腿上,道:“既然叔叔阿姨沒意見,訂婚的事我派人去安排。施詩明年若出國留學,一切費用,我們顧家全包。若在國內讀研,一切開支,也由我們顧家全包。關于聘禮的事,阿姨和叔叔有什么意見嗎?”
施父和施母又互相對視一眼。
這個年輕人才二十歲出頭,可是安排起事來頭頭是道,且語氣不容人反駁。
施父思索片刻回:“我們沒什么意見,只要詩詩和楚帆真心喜歡就好。”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們家能承擔起施詩的學費,不用顧家包,可不知為什么,話到嘴邊就成了沒意見。
顧近舟道:“我很快要訂婚,那楚帆和施詩的聘禮就和我一致了。”
他朝施父伸出右手,“祝我們合作成功。”
施父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總感覺懵懵怔怔地被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安排了女兒的人生大事。
可他卻拒絕不了。
顧近舟站起來,“我晚上還有個應酬,改天去叔叔家提親時,同叔叔再好好敘一敘,今天就不陪叔叔阿姨吃飯了。你們想吃什么,隨便點,我助理會結賬。”
施父連聲道:“好好。”
他想說我自己結賬就可以,可是顧近舟已經走出去。
門關上,施父和施母面面相覷。
施母嘆道:“這孩子比施詩大不了多少吧?怎么跟他坐一起,我還挺緊張的?想說句話,又怕說錯了。”
施父抬手擦擦額頭不知何時沁出來的細汗。
他年近五十歲,做到副院長一職,什么世面沒見過?今天卻被個二十出頭的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氣勢這東西與生俱來。
說真的,他剛才也怕說錯了話,惹顧近舟生氣。
服務生進來,把菜譜遞給施母。
施母翻了翻菜譜,合上,對丈夫說:“咱們還是走吧,別在這吃了,顯得小家子氣。”
施父站起來。
他們平時挺有優越感的,今天卻被顧近舟三言兩語壓得有點自慚形穢。
顧近舟人已經到了車里。
司機發動車子。
顧近舟撥通顧楚帆的手機號道:“楚帆,你去度假吧。度假回來,我帶人去施家提親,施詩的父母已經同意,聘禮我們也已經商定好。長兄如父,爸回不來,哥替你安排。”
顧楚帆驚住!
這速度。
他的人生大事,就這么被安排了?
顧楚帆安靜幾秒說:“哥,你別催我,我現在腦子很亂。”
“我派人查了,白忱雪失聯了,你對她的好,給她帶去了很大的精神壓力。很明顯,她更易于接受我的方式。”
“哥……”
“車子已到樓下,行李給你準備好了。我還有事要忙,等我忙完,若你還沒上車,我不介意親手把你綁到車上。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想做什么,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顧楚帆抬手扶額,這個哥哥打小就說一不二,如今長大了,脾氣更甚。
他只得妥協。
下樓上車。
司機朝京郊方向開去。
顧楚帆無心旅游,只想隨便找個地方散散心,便沒問去處。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抵達海邊。
司機停下車,拉開后車門,對顧楚帆說:“帆總,到了。”
顧楚帆抬腿下車,見是顧家名下的一家高檔休閑度假會所,其中有私人海島,可以潛水。
明天下海玩玩也不錯。
和司機進了酒店,辦好入住。
第二天用過餐后,他簡單熱身,換上潛水服,潛入海中。
今天陽光晴朗,水下的淺層能見度非常好。
金色的陽光穿過純凈的海水,能清晰地看到海水中的珊瑚和成群的小魚。
他喜歡浮潛的感覺,非常奇妙,一入水,仿佛有一圈厚厚的幕布在四周霎時垂落,把世界和自己隔開來,四肢無拘無束,如同飛翔在一片黏滯天空中的飛魚,心中也會變得一片澄澈,似乎所有紛擾煩惱被一并隔開。
忽見一道窈窕的身影朝他潛過來,用手臂輕輕撞了他一下。
只一眼,顧楚帆便認出那是施詩,哪怕她穿著潛水服。
從前經常和她一起玩,太熟了。
顧楚帆心中暗道,若日后娶了施詩,可以和她一起浮潛,一起打球,一起攀巖,一起做各種戶外運動。
娶白忱雪,只能陪她吟詩作畫,陪她賞花觀雪,她那么弱,爬座小山估計都會累得夠嗆。
想到白忱雪,顧楚帆心中又涌起一種濃濃的愧疚。
愧對國煦。
有那么一瞬間,他懷疑國煦離開前給他下了詛咒。
但是國煦自己都是殘魂一抹,斷然不能給他下任何詛咒。
他只是被自己的良心困住了。
施詩突然迅速朝深海潛下去。
顧楚帆急忙沖她喊道:“你慢點,下潛太快危險!”
會得減壓病,氣壓傷。
施詩像沒聽到似的,仍是迅速往下潛。
顧楚帆連忙撥動手腳去追她。
施詩回頭瞅一眼,停下下潛速度。
顧楚帆很快追上她。
施詩隔著護目鏡盯住他的眼睛,說:“看,你是在意我的,本能反應騙不了你自己。”
顧楚帆睫毛浮動,道:“少說話,會嗆水。”
施詩固執地說:“你只怕會傷那個姑娘的心,不怕會傷我的心嗎?你以為我酷愛戶外運動,卻不知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喜歡這些戶外運動。顧楚帆,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暗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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