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先去了崔氏那邊見了禮,說了兩句話就離開,她要尋主持說說話。
崔氏有些怔愣,護國寺的主持,是她想見就見的嗎?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古嬤嬤的話給扯開了,說的正是閬九川和從前的陸夫人碰了頭的事。
“這陸夫人的面相,也大不如前了,從前看著慈和善目跟菩薩似的,如今看著倒是兇了不少。”古嬤嬤道:“也不知是不是老奴看錯了,老奴瞧著,這陸夫人似是對我們家姑娘頗有敵意。”
崔氏也從閬正平那聽過幾下陸夫人做過的事,冷漠地道:“人不順心,就會呈現臉上,她遇事不順,心境變了,自然就變了。也不必稱她為菩薩,不是穿了居士僧袍當個居士念幾句經就像菩薩了。就憑她所做的事,就玷污了菩薩二字。”
古嬤嬤聽出她語氣里的厭惡,連忙躬身稱是。
崔氏又對屋內的人道:“對方既然也已合離,也不能再稱陸夫人,以她的姓為稱吧,免得叫人聽見,反說我們不懂規矩。”
眾人又稱是。
閬九川想見主持,卻是未能見到,問就是人家之前為助她驅邪滅祟時耗了不少法力,一直在閉關,要到初四做大法場的時候才會出關講法。
閬九川也沒有強求,自去了地藏殿那邊的偏殿,看為閬正汎做法場的事宜準備得如何。
殿內,作為閬家嫡長孫的閬采勐帶著老四閬采鋮正和寺僧說著話,早已準備了不少做法場時要用到的供案紙扎紙錢等物。
除了他們,閬九川還看到了快要當新郎的謝澤瑾,可走近了,她腳步便是一頓,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向對方。
見他眼尾殷紅,雙眼像是春水浸染過,而他身上的味道,便是用了濃郁的熏香,也掩蓋不住那股子穢味。
閬九川眼神冷冽,嫌棄地掩了一下鼻子。
謝澤瑾正好看過來,見她這動作,驀地心虛,下意識地偏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這香過濃了?
閬九川走過去,對謝澤瑾道:“謝公子快要當新郎的人了,家父的法場,我們會自己辦理,就不勞你掛念。謝公子還是回府歇著吧,昨夜你辛苦了,眼下就來佛門清修之地,不太合適。”
謝澤瑾:“!”
他俊臉漲得通紅。
閬采勐兄弟倆都是成了親的人,聽得妹妹這意有所指的話,下意識地看向謝澤瑾,見他神色尷尬又別扭,想到了什么,不禁皺眉。
怎么,難道這位昨夜是在哪浪蕩了,然后又急著趕過來?
難怪他今日的熏香這么重。
他是不是太不尊重佛門圣地了,就算佛祖不介意,他們也介意,這可是要給二叔做法場,他帶這么一身味兒來,膈應誰呢?
被閬家兄妹三人看著,還有那寺僧若有若無的眼神,謝澤瑾再好的涵養也憋不住,有些惱怒,強忍著火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喧賓奪主了。”
真是不識好歹。
看他拂袖而去,閬采勐他們面面相覷,貴公子的脾氣,說變就變。
閬九川才不慣著他,她走到那堆紙扎品,細細檢查一遍,閬采勐他們見狀,不知怎地又想起祖父靈堂的那一幕,心都提了起來。
“有黃紙嗎?”
“怎么了,可是這些祭品不對?”閬采勐緊張地問。
閬九川看他一眼,道:“沒有啊,只是那些元寶的成色不太好,我自己迭些好點的。”
雖然他估計也用不著多少,但投胎前,享受好點,也帶著一身福祿財氣投胎,這才不枉他所攢的功德。
閬采勐松了一口氣,閬采鋮取了黃紙來,閬九川盤腿坐下,拿起就迭,她的手很靈活,一張紙在她手中翻飛,很快就迭出一只漂亮又完整的元寶來,像是真的一樣。
兄弟倆拿起那個紙元寶和那些紙扎店買來的,一比,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所謂成色好,大概就是一個栩栩如生,一個有些漏吧。
閬九川說親自主辦這法場,就沒說假的,她心里明白,這該是她第一次也算是最后一次為閬正汎這個父親辦祭奠了。
這一次后,他就會去投胎。
所以她也很重視,從祭奠物品,到要用到的符箓等,她都準備周全,祭文她自己寫,丹書符箓她也自己畫,極是虔誠。
崔氏從兩個侄兒口中聽說了,靜默了許久,起身去地藏殿,她想和汎哥說說話。
只是尚未走到地藏殿,她便看見了一個女居士,那個方氏。
崔氏并沒打招呼,她出身真正的世家,自身本就高傲,方氏還是陸夫人的話,也沒爆出她所做的事,她或許出于禮節點個頭。
但如今,方氏她不配!
崔氏沒打算理會方氏,對方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冷漠,眉眼帶笑的走過來,行了一禮:“閬二夫人安。”
崔氏淡淡地問:“你有事?”
方氏看她如此高傲,心中暗恨又不屑,再傲又如何,還不是命硬克夫,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守寡,如今得一個女兒,那女兒指不定還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想和夫人說兩句話。”方氏看了崔氏身邊的人一眼。
崔氏皺眉,往后一揮手,那些仆婦就往后退。
方氏這才走近一步,道:“聽說夫人一直不待見唯一的女兒,早早就送去了莊子靜養。”
崔氏眉眼一冷:“如果你是說這樣的是非口舌,就不必說了。”
她越過她就要走。
“九姑娘好像會些不一樣的本事,夫人,這真是您所了解的那個姑娘么?我不信夫人真的十數年對她不聞不問,便是您不問,總有人會透到您面前的。”
崔氏腳步一頓,冷眼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說,夫人可要擦亮了眼睛,別認錯了女兒。”方氏淡淡一笑:“我聽我小兒子說,有些妖鬼,總喜歡披著人皮裝人的,裝得可像了。”
崔氏定定地看著方氏,半晌才冷笑:“所以,你說這些,就是在挑撥離間嗎?從前怎么就無人看出你裝菩薩裝得這么假?”
方氏變了臉。
崔氏眼神冰冷地看著她:“方居士其實真不適合來佛門圣地做居士,你的身心,過于臟污,會污了菩薩的眼。若不想招神厭,我勸居士還是修一修口禪吧!”
她說完,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離去。
方氏氣得扯斷了手中的念珠,這女人和她那女兒一樣的叫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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