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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武次年,冬,大雪紛飛,道路之上白茫茫一片。汴京城門大開,皇帝的棺槨運送回京,百姓素衣戴縞,夾道哭喪。
壽王騎在高頭駿馬之上,一路駛向皇宮。棺槨停靈于福寧殿,百官祭拜。入夜,人潮散去,只剩幾盞清冷的白燭。
王蘇瑤拿起濕帕,親手擦拭棺槨上的風雪。直到這一刻,她仍然無法相信,他已經離自己而去。
“高直,把棺槨打開!”
“嫂嫂這是何必呢!”
一只手壓在她的手背上,王蘇瑤扭頭,身體被重重的壓在棺槨上,動彈不得。壽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提醒:“二哥已經死了!”
“你想干什么?”
不知是冷的還是緊張,她的臉漲的通紅,尤其是一雙紅唇,動人心弦,壽王微微抬起,吻了上去。
輕輕一下,并不重,只是在宣告貨物的易主。
王蘇瑤滿眼驚慌:“來人,來人,御林軍……”
“嫂嫂還真是可愛!”壽王看著,仿佛在看一只驚慌失措的小白兔,待到小白兔聲嘶力竭,他笑著扼住脖頸,輕吐氣息。
“權利從來都是男人的游戲,嫂嫂以為你們孤兒寡母,還有誰會聽你號令?”
“你想讓我給先皇陪葬嗎?”
顆顆淚珠掉落,滴在虎口之上。壽王收回手掌,冷冷道:“你是我的女人,他還不配!”
“你愿意放過我們母子?”王蘇瑤抬頭,眼底都是恐懼的哀求。
壽王輕笑一聲,松開手里的女子,轉身坐到棺槨前的蒲團上,雙腿盤起,輕敲地面。王蘇瑤默默走過去,跪坐到他的身側,輕輕為他捶腿。
低首垂目的樣子,很是乖順,壽王抬起一根手指從女子蒼白的臉頰一路滑至左襟,輕輕挑開龍鳳扣。
“嫂嫂果然聰慧!”
王蘇瑤頭垂的更低了,哀求道:“妾只求青燈古佛,撫養孩子長大,求殿下垂憐!”
“嗯……”壽王將人抱進懷里,輕撫臉上的淚痕,“嫂嫂如此美貌,陪伴佛祖豈不是暴殄天物。本王登基,封嫂嫂為皇后如何?”
王蘇瑤震驚的眨眼。
“他能給你的,本王亦能給你。”壽王冷厲的眉目下,現出一抹柔情,“婠婠,本王心中最愛的女子,一直是你。如今你可信我對你情意了?”
“怎么可能?”王蘇瑤搖頭。
“怎么不可能,你本來就是我的王妃。”奪妻之恨,這一刻全部涌出。不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解釋道:“偷梁換柱,他會我便不會嗎?婠婠,到時候皇后殉葬假死,我再讓岳父收你為義女,封為皇后。”
“可玉兒,才是你的王妃?”
“婠婠,你不是把她抓起來了嗎?”壽王冷哼,“造謠生事,霍亂朝綱,本就該刺死。不過,二哥的兒子……”
王蘇瑤抓住他的手腕,害怕的搖頭,“他也是我的孩子!”
“婠婠,本王有那么狠心嗎?”壽王笑著摸上她的臉,“為了你,我可以饒他一命,不過得送走!”
“真的嗎?”王蘇瑤追問。
“婠婠,你就這么不信我嗎?我們也會有兒子,我們的兒子才配做儲君!”壽王俯身親吻仰躺在懷里的女子。
多年來,他從未忘記過,她唇的味道,愈發的用力。他就是要在趙弘佑的靈堂前要了他的女人,讓他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嗚嗚的哭泣聲傳出,打斷他預想的進程,壽王不悅道:“你哭什么?”
王蘇瑤哽咽:“我沒想到,我如此忤逆殿下,殿下還愿意給我機會。”
“嗯?”壽王笑了:“你該喚本王什么?”
王蘇瑤神情激動:“妾可以嗎?”
“本王聽聽!”
“六郎!”
“乖!”
壽王再次俯身,王蘇瑤抬指擋住,乖巧的眨眼,“六郎,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聽了,一定會高興。”
“什么?”
眼底都是戲謔,顯然沒當回事,甚至有一絲看戲的玩味。他倒要瞧瞧,她還能耍什么把戲。
王蘇瑤扣上龍鳳扣,起身走向殿門。御林軍全部歸順自己,壽王并不慌。
殿門打開,入目的是依舊威風凜凜的御林軍,守衛著福寧殿。高直和花辭被壓在雪地里,動彈不得。王蘇瑤回頭看向壽王。
壽王端坐起來,輕撫衣裳。
御林軍首領會意,朝扣押花辭和高直的手下道:“放開!”
“娘娘!”高直和花辭跪倒在王蘇瑤身前,泣不成聲。
王蘇瑤淡淡道:“花辭,把太子抱來!”
“娘娘!”花辭驚愕。
“快去!”王蘇瑤直接關上了殿門。
沒多久,花辭和高直抱來了孩子。王蘇瑤接過孩子,走向壽王,像獻寶似的殷勤道:“六郎,你抱抱孩子。”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
壽王皺眉,隱有不悅,但仍是壓著怒火道:“婠婠,你把他帶來做什么?”
這是王蘇瑤和趙弘佑的孩子,是她背叛自己的罪證。若不是王蘇瑤在此,他真想立刻掐死他。
“你抱抱他好不好?”
“好!”
除了當年千里迢迢來投靠自己時,壽王再未見過這樣的目光,一時情動,他伸手抱過了孩子。
孩子哭的更大聲了。
王蘇瑤空出手,輕拍肚皮上的并蒂蓮紅肚兜,“贏兒,別怕,這是你父王,你以后要好好聽父王的話,知道嗎?”
“婠婠,你放心,本王會好好對你們母子。”他突然覺得,在他們父子二人面前,讓她在自己身下求歡,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想到這,壽王沖著懷里的嬰兒笑了一下,趙贏嚇的哽住了哭聲,嘴里冒出泡泡。
“我知道!”王蘇瑤抬手掀開了并蒂蓮的紅肚兜。
壽王僵住了,“婠婠,這是?”
王蘇瑤嚇的捂住他的嘴巴,環顧門窗,匆匆抱過孩子,背過身去。
他覺得她在對自己演戲,可那一張稚嫩的臉龐像極了趙弘佑,如何做得了假?驚愕之下,壽王難掩失態,雙手扣在王蘇瑤肩頭,低頭瞧她的面容。
“六郎,我只有你了!”
眼淚啪啪的落在地上,她的身軀無助而又脆弱。壽王將其摟入懷中,輕聲安撫。直到此刻,他才信幾分她的“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