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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收起兩幅畫卷裝到精致的檀木匣中,交給王蘇瑤。王蘇瑤捧著檀木匣遞給楚王妃,道:“粗淺墨筆,不成敬意,唯愿胤朝與遼丹結永世之好。”
楚王妃看了一眼耶律胡堇,接過木匣,道了一句“太子妃有心了。”
王蘇瑤對耶律胡堇道:“楚王與王妃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何不先歇息一日,享美食美酒,再論他事?”
“太子妃一舞,傾國傾城。小王有幸得見,自然要依太子妃所言,先享受美酒佳肴。”耶律胡堇端起空杯,看向王蘇瑤。王蘇瑤端起酒壺,再為他倒了一杯酒。
耶律胡堇舉杯敬皇帝,再沒了剛剛的刁難之態。
文德殿中再次響起歡聲笑語。
王蘇瑤剛坐穩,腰肢被人摟住。趙弘佑眼里冒酸泡:“以后,不許在旁人面前跳舞。”
王蘇瑤嫌棄:“我還不是為了你。”
“那也不行!”
“好!”
宴席上,王蘇瑤也不好和他爭執起來,敷衍的點頭。
“那,親我一下!”他不依不饒。
王蘇瑤急了:“二郎,你別鬧,都是人。”
“又沒人看。”
趙弘佑湊上側臉,誓不索要到這個吻,不罷休。王蘇瑤拗不過,環視四周,匆匆忙忙親了一下。
“狐媚!”王玉瑤氣惱的收回目光,看到了壽王嫌棄的目光,默默垂下眼簾,委屈的眨巴眼睛。
這一切,她都是按照禎哥哥教的做的,她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宴席過后,太子、壽王以及諸位大臣隨陛下去福寧殿繼續商議遼丹一事。王玉瑤拜別皇后,匆匆離去。
“你說,為什么那遼丹王爺聽太子妃的,不聽壽王妃的?”
“那還用說,太子妃長得多漂亮,舞跳的也好。我本來覺得壽王妃跳的挺好看,可太子妃一跳,我才知道什么是仙女。”
“哎,到底是庶女,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文德殿后的巷門,兩名內侍談論著宴席上發生的趣事。王玉瑤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佩環氣憤的上前教訓人。
兩名內侍灰溜溜的滾到地上告饒。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滾!”
佩環將人趕走,回身去扶自家小姐,看到了緩緩走來的太子妃。
“二小姐!”
王玉瑤順著佩環的聲音轉身,臉上的憤怒再也忍不住。她走到王蘇瑤身前,怒道:“二姐,你顯擺什么?”
王蘇瑤疑惑:“怎么了?”
王玉瑤怒聲質問:“你要顯擺就顯擺你的書法,我明明已經跳過舞了,你為什么還要上去跳?”
“我擔心蕭撻魯心有戒備,我只是想拖延時間,轉移他的注意力,消除他的戒備之心。這樣我才有機會誘他說出我想要的話。”
王玉瑤根本聽不見二姐在說什么,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嘩的落下來。
“我知道,我沒你漂亮,沒你跳舞好看,我處處都是你的陪襯。可這支舞,我起早貪黑的練了一個月,就為了今日。就這一次,你都要搶我風頭是嗎?”
“風頭?”
王蘇瑤愣住,怒道:“玉兒,你知不知道若科舉詔令因遼丹人的刁難而作廢,對大胤來說是怎樣的災難?”
“今日你挺身而出,說的那番話,我以為你長大了,很是高興。沒想到,你竟然滿腦子都是搶風頭!”
“我搶你風頭有何用?”
王蘇瑤最后提醒道:“玉兒,你要記住,你是大胤的壽王妃,大胤在,才有你的富貴尊榮。”
說罷,她帶著青娥離去。
王玉瑤看著二姐高傲的背影,越想越氣,自嘲道:“是,你天仙、你貌美、你舞姿冠絕天下,我就是一個蠢笨又無知的庶女,我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你搶風頭。”
佩環輕晃王玉瑤的手臂,小聲勸道:“小姐,二小姐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她就是那個意思!”
王玉瑤氣憤的看向佩環,佩環再不敢多言。
這一日,福寧殿燈火通明。王蘇瑤等到子時,迷迷糊糊的趴在榻上睡著了。醒來時,她在床上,身旁是熟悉的溫度。
她輕輕往他懷里靠了靠,頭上的男人醒了。想到他最晚不知多晚才回來,王蘇瑤道:“今日不用早朝,你再睡會!”
趙弘佑摟在女子腰肢的力道微微收緊,笑的曖昧:“我的事這么清楚?”
什么跟什么呀。
王蘇瑤見他那欠揍的樣子像是完全醒了,問:“事情怎么商議的,能解決嗎?”
“婠婠不是早就幫為夫解決了嘛!”
“你少貧!”擱在腰上的手有些癢,王蘇瑤坐了起來,不滿道:“指鹿為馬的典故,當我沒讀過書。我能拖上一日已經很滿意了,我還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
若這世上逞口舌之強就能定輸贏,還哪里有戰爭。耶律胡堇踟躕滿志的來,豈能空手而歸。
趙弘佑也坐了起來,沉聲道:“一會兒,陪我去一個地方。”
他口中的地方,正是使館。
二人跟著侍衛進去的時候,耶律胡堇正在院中練拳,上衣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露出遒勁有力的胸膛。
趙弘佑停下腳步,擋在王蘇瑤身前。
耶律胡堇穿好上衣,走到兩人身前,行禮致歉:“唐突太子妃了。侍衛來報,我還以為只有太子殿下。”
領路的侍衛跪地請罪。
王蘇瑤從趙弘佑身后走出來,還禮道:“無礙,有我家殿下來,百無禁忌。”
這是什么解釋?
不過趙弘佑聽著很是受用,他拉過王蘇瑤的手,道:“我今日前來,有一事想和……兄臺相商,借一步說話!”
“你占我那么多次便宜,今日總算是還回來一次。我豈有不依之理。”耶律胡堇笑著吩咐侍衛:“有貴客,去請王妃來。”
“不必麻煩!”趙弘佑抬起十指相握的雙手,道:“內子隨我一起。”
“素聞胤朝奉行后宮不得干政,沒想到,倒是我多事了。”耶律胡堇側身,引兩人去使館最高的觀星樓。
觀星樓有五層,三人一路上至最高層。在這里,不止能觀星,還能俯瞰汴京城的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