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逆子!”皇帝氣的坐了下去,無力的嘆道:“你以為父皇要讓你娶楊家女兒,是為了禎兒嗎?那是你母后生前的心愿,朕只是想完成你母后的心愿。搜索本文:如文”
趙弘祐笑了:“我母后的心愿多了,父皇是怎么做的。她生前,你從未選擇過她,也從未相信過她;她死后,你能想到的,為她做的事,竟然,就只是她兒子的婚事。”
“不對!”趙弘祐改口:“你不是為她,你只是想用我的婚事,來滿足你對我母后那虛偽的愛意!”
“你給朕滾出去!”
酒壺巨大的碎裂聲傳出殿門,王蘇瑤打了個冷顫,就見趙弘祐摔門而出,直奔而去。她急忙跟上去,默默的跟在后面。
走下石階,趙弘祐驀然轉身,王蘇瑤措手不及,撞在他的身上,急忙后退,驀然間,腰肢被人摟住。
趙弘祐直接打橫抱起,繼續往前走。
“殿下!”
王蘇瑤掙扎著想要跳下來,趙弘祐道:“別動,衣裳破了,丟人,幫我捂著點。”
聲音里壓下了真正的傷痛,偽裝成刻意的委屈,求她的心疼。可王蘇瑤是真心疼了,她不再亂動,默默抬手,捂住了他肩頭,破損的衣裳。
上得馬車,王蘇瑤默默挪到車廂門,遠離他。趙弘祐也靠了過去,坐到她的對面,控訴道:“怎么,打輸了,嫌給你丟人了?”
“殿下!”
王蘇瑤剛開口,趙弘祐握住了她的手,又抬手摸上了她的臉龐。
“婠婠,只要我是周王,你就是周王妃,若我不是,也只好委屈你,跟我上山打獵,風餐露宿。”
“殿下!”王蘇瑤艱澀開口:“我不值得你如此!”
“值得!”趙弘祐道:“自六年前,你幫我逃出皇宮的那一刻,我許了此生最后一個心愿,娶你為妻。我以為,只有這個心愿,一輩子都只會是心愿。沒想到最先實現的卻是這個心愿,上天如此厚待,我豈能辜負!”
王蘇瑤脊背發冷,她張張嘴,想要說出真相,可望著他充滿愛意的眼神,終是沒有說出口:“殿下,不管什么名分,我都是你的女人,沒有區別的,你為何要如此固執。”
“有區別!”趙弘祐道:“我只想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六弟能給她的,他也能給她,而且更多。他絕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后悔嫁給自己。
王蘇瑤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特意說的嚴重些,嚇唬他:“你就不怕陛下把我殺了?”
“他不敢,我說過,你死我死!”
他的眼神無半分玩笑,王蘇瑤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心里翻江倒海:“殿下,你不該威脅一個愛你的人。”
趙弘祐拿下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提醒道:“婠婠,是他先逼迫我。”
“你本來就該娶楊姐姐。”
“你也這么覺得?”趙弘祐臉色變了。
“是!”王蘇瑤迎上他的目光。
“停車!”趙弘祐氣的甩開她的手,在車還沒有停穩時,他就推開車廂門,跳了下去。
馬車緩緩繼續駛向周王府。
王蘇瑤看著自己漸漸冷掉的手,下馬車,一路走回婠心閣。
青娥忙迎了上去,“小姐,我看了一座院子,位置清靜,大小也合適,我們搬過去吧?”
王蘇瑤淡淡道:“不搬了!”
“不搬了?”
青娥奇怪,她見小姐那么著急,小姐進宮后,自己急忙去找院子,就等著小姐回來搬過去,可小姐竟然說不搬了。
她跟著小姐進屋,剛想問為什么,王蘇瑤開口了,“青娥,我餓了,你幫我去膳房拿些飯菜來。”
瞥見院中喂魚的花辭,她補充道:“叫上花辭一起去,多拿些!”
青娥覺得小姐有些奇怪,可也說不出哪里奇怪,點頭應下,叫上花辭一起離開了婠心閣。王蘇瑤坐到梳妝臺前,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里面的女子,柳眉如月,美眸如玉,雖面容憔悴,依然掩不住清塵脫俗的氣質。
臺上臺柜里放著各式各樣的玉簪、翠珠、流蘇、步搖、耳環、瓔珞……,汴京城中最時興的頭面首飾,都能在這里找到。
皆是殿下派人送來的。
只可惜,這么多漂亮的首飾,大多數一次都沒有戴過。王蘇瑤抬手一一撫摸過去,停在一只梅花銀簪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銅鏡中的女子,拿起梅花銀簪狠狠的劃向面頰。
砰的一聲,手中的銀簪彈飛,玉佩,銀簪一齊撞在床架上。王蘇瑤慌亂的看向窗外,看到了周王殿下。
趙弘祐飛奔進來,直接將王蘇瑤拽進懷中,捧起她的臉,急道:“你要干什么?”
他雖打掉了銀簪,可還是晚了一步,銀簪劃破臉頰,血溢而出,猙獰恐怖。不過好在傷口不深,好好將養,不會落下疤痕。
趙弘祐扶她坐到榻上,拿來紗布,小心的擦拭她臉上的鮮血。
王蘇瑤擋開他的手,淡淡提醒:“殿下,你現在該去楊家,向楊姐姐賠罪,然后求娶她。”
“就為了這個,你要自毀容貌。”趙弘祐不可置信的退開兩步,直視她的目光,心疼道:“婠婠,我知道你們自小就要好,可你也不能為了讓我娶她,自毀容貌吧?”
“不是,是贖罪!”王蘇瑤起身跪了下去:“殿下,你一直都感激錯了人,當年救你的,不是我,是楊姐姐。”
若不是她害怕,她貪戀,楊姐姐不會成為笑柄,他也不會丟盡臉面。這一切的錯,都是由她造成的,也應該由她結束。
王蘇瑤抬起頭,靜靜的等著眼前的男人,大發雷霆。
趙弘祐笑了:“你當我分不清你們倆人?”
王蘇瑤搖頭,“殿下,當年是楊姐姐從御林軍那里偷來了出宮的令牌,跑去幫你。只是不慎在宮道上崴了腳。她才求我,拿給你。”
“那不還是你救了我!”趙弘祐無語。
“不是的!”王蘇瑤糾正,“我只是個跑腿送令牌的,真正救你的人是楊姐姐,是她冒死偷了令牌出來,你該感激的人,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