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楊瀟瀟身后的侍女走到王蘇瑤面前,聲嘶力竭的控訴。搜索本文:看書佬
“蘇瑤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得知你過世之后有多傷心;你可知,我家小姐得知周王殿下新娶的女子像你時,最難過的不是周王殿下負心,而是周王殿下毀了她婠兒妹妹的死后清譽。”
“我家小姐待你,至真至誠;你怎么能這般,傷我家小姐的心。”
說罷,追楊瀟瀟而去。
王蘇瑤站在那里,眼睛止不住的眨。她回去的時候,楊瀟瀟已經落座,自顧自的飲酒,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楊將軍倒是還像少時一樣,如慈父般朝她溫柔示意。
王蘇瑤心慌的移開目光。
皇上和周王還沒有回來,皇后當沒有看見她,她突兀的站在大殿中央,不知道該去往哪里。
隱隱有嘲弄聲傳出,是王玉瑤的聲音。
倒是壽王看不下去了,吩咐內侍給王蘇瑤添一張食案。王蘇瑤默默行禮,走了過去,還未坐下,皇上和周王從內殿走了出來。
皇帝的臉色仍不見好,周王徑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王蘇瑤急忙過去,擋在他的身前,小聲道:“殿下,我有話與你說。”
“有什么事,回家再說!”趙弘祐拉上她的手,走向自己的食案。王蘇瑤躲避不及,人已經被他按著坐下。
皇帝朗聲笑道:“今日只為給楊卿接風洗塵,其他的事不急,以后再議。”
說著,他舉起了酒杯。席上陪酒之人應和,粉飾太平,可楊瀟瀟不依,在眾人落杯后,站了起來。
“陛下,周王殿下口口聲聲說不愿拋棄糟糠之妻,臣女也曾發愿,要嫁這世間讓臣女心悅臣服的大丈夫。”
“至于為正為側,臣女不在乎,只要周王殿下能勝得了我手中鞭子,臣女愿意應允周王殿下所提之事!”
“胡鬧!”楊飛怒斥,“陛下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趕快坐下!”
皇帝抬手:“楊家姑娘,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那本就是你應得的,朕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楊瀟瀟挺直背脊,問:“陛下就那么篤定,臣女會輸嗎?”
皇帝被問住了。
楊瀟瀟看向周王,朗聲道:“周王殿下,你若是贏了我,我可以成全你;可若是你輸了……”
“聽你的!”趙弘祐補上。
“好!”
楊瀟瀟絲毫不拖泥帶水,走到大殿中央,趙弘祐也走了過去,兩人一齊單膝跪地,幾乎同時開口。
“求陛下成全!”
“求父皇成全!”
連行的禮都一樣,一樣的心高氣傲,一樣的般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蘇瑤看著,揪緊了心口。
擂臺設在福寧殿外的月臺之上,白玉石清晰的在中央劃分出涇渭分明的界限。右側放置上供挑選的兵器架,內侍也快步取來了楊瀟瀟的鞭子。
楊瀟瀟接過鞭子,從兵器架左端走到右端,抽出一桿長纓槍飛擲而出。周王伸手接住,看向她手里的長鞭,道:“勝之不武。”
“少廢話!”
楊瀟瀟揚鞭凌空劈下,長槍斜刺里飛出,纏斗在一起。圍觀的人站在廊下,覺得風寒如刀,一刀一刀打在身上,默默后退。
長鞭纏住趙弘祐的腰肢甩起,趙弘祐凌空翻身,抓住長鞭,踢向長槍。長槍橫飛出去,擦著楊瀟瀟的面龐而過,長鞭脫手,楊瀟瀟抓住長槍。
長槍在白玉石上擦出火星,橫掃八荒。
楊瀟瀟踢向槍頭,長槍彎曲成弓,驀然間,長槍彈起,回馬槍出,快如閃電。呲的一聲,長槍劃破趙弘祐的衣衫,在胸口停下。
“你輸了!”
鐺的一聲,長槍扔在地上,楊瀟瀟奪過他手中長鞭,轉身走向皇帝,抱拳行禮。
“臣女無狀,請陛下恕罪!”
“好,果然是將門虎女,有乃父風采!”
皇帝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抬手鼓掌,可他的眼中并無半分高興,而是蘊含著一抹淡憂。一名女兒,楊飛都能教養出此等武藝,他想干什么?
“楊姐姐真是厲害!”王玉瑤笑著恭維。壽王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王玉瑤不明所以,委屈的閉嘴。
楊瀟瀟道:“陛下,周王殿下說,若臣女贏了,他便聽我的,那此事是否該由臣女說了算?”
“當然!”皇帝收斂心思,笑道:“朕即刻命司天監,為你們擇吉日成婚。祐兒,男子漢大丈夫愿賭服輸,還不快過來,見過岳丈大人。”
趙弘祐走過去,不情不愿的拱手行禮。
“慢著!”楊瀟瀟道:“既是聽我的,那就請周王殿下著素衣素服,敲鑼打鼓,親自走來我楊家,我楊家自會備下退婚書相送。”
“放肆!”楊將軍怒斥一句,急忙跪下:“小女無狀,求陛下恕罪。”
“臣女只此一求,若陛下覺得臣女有罪,那就請陛下斬下臣女的頭顱。”楊瀟瀟再次躬身行禮,目光略過遠遠的站在一側的王蘇瑤,轉身離去。
她的面容瀟灑,毫不在乎,甚至是帶著笑意的,可王蘇瑤看到了,那遺落在白玉石地上的淚痕。正午的陽光毒辣,霎時蒸騰成一團霧氣。
隨著楊瀟瀟的離去,福寧殿外很快安靜下來。皇帝將周王傳進福寧殿內,眾人離去,唯有王蘇瑤一人站在殿門外。
殿內,皇帝憤怒的聲音隱隱傳出。
“你現在就去楊家賠罪,給朕把婚期定下來!”
趙弘祐道:“父皇,不是兒臣不娶,是楊家姑娘她自己要退婚,兒臣有什么辦法。”
“混賬,因為與你的婚約,楊家女兒年逾二十,至今未嫁,好不容易等你回來,你卻要貶妻為妾。如此羞辱,人家能不生氣嗎?”
“羞辱?”趙弘祐的聲音不似剛剛的輕浮,冷聲道:“父皇也知道是羞辱,婠婠也本該是王妃之尊,怎么委身與我,就得屈居為妾?”
聽見王蘇瑤這個人,皇帝就頭大,冷聲怒斥:“是朕讓她摔下懸崖的嗎?那是她命不好,怨得了誰!”
“那兒臣就幫她改命!”
趙弘祐跪了下去,決絕道:“婠婠不是周王妃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父皇廢了兒臣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