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瑤,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人?”
對她好的人,她視而不見;對她不好的人,她寧愿喪命也要去討好。搜索本文:E8:
“好,你要證據是吧!”趙弘祐咬牙切齒道:“高直,把尸體拖進來,讓王侍郎的掌上明珠,讓千嬌萬寵的王家小姐好好看看,來殺她的人是誰家的下人。”
兩名下人架著渾身是血的黑衣人進來。高直上前揪起耷拉著的腦袋,舉著燈籠照上去。
死去的臉變得極其猙獰,雙眼瞪著,嘴巴大張,舌頭伸出半寸,血從眼、鼻、口中涌出,凝結在已經凝結的血柱上。
但依然能清楚的看出來,正是石斗,那個對王蘇瑤生出歹念的王家下人,那個奉命殺她的下人。
“我不看,我不看。”王蘇瑤腿軟,恐懼的后退。
趙弘祐以為她沒看清,推著王蘇瑤向前,“來,你同我好好說說,我怎么讓你爹爹的下人,陪我演戲?”
燭光晃動,那死臉也跟著動起來。
“啊!”王蘇瑤驚慌的抄起一根木柴,朝趙弘祐掄過去,“滾,滾出去!”
趙弘祐抓住她的手,將人抵到柴垛上,冷冷嘲諷:“怎么,不敢了,你不是篤定你爹爹不會害你嗎?”
“殿下!”
高直驚呼一聲,趙弘祐扭頭看過去,急忙將身前的女子摟入懷中。
石斗原本就猙獰的臉開始腐爛,變得愈發恐怖。
高直急忙讓人拖出去。他都沒想到,王侍郎一介文官居然這么殘忍,不僅下毒,還下的是讓身體快速腐爛的毒。
這是要毀尸滅跡,讓仵作驗尸都無從下手呀。
他真的是搞不明白,殿下不過回來數日,有多大的仇恨值得讀圣賢書的國之重臣這般。
王蘇瑤并不知發生了什么,掄著木柴的手得空閑,直接打在趙弘祐的腦袋上。
梆的一聲,下手真不輕。
趙弘祐后退幾步,剛要說話,木棍迎頭扔來。他擋開一根,又一根扔來。王蘇瑤瘋狂的一根又一根的扔過去。
王府中的柴木都是上好的橡木,劈成規則大小的木柴,可依然少不了毛刺。她的手漸漸磨出血來,可她渾然不覺,自顧自的扔著。
整個人單薄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化,臉色慘白如鬼魅,嘴唇發抖發紫,卻仍是嘶吼著哀鳴。
“滾,滾……”
趙弘祐不敢再靠近,退了出去。最后一根木柴扔出門,王蘇瑤上前關上門,扶著門板跪了下去。
嗚嗚嗚的哭聲傳出,趙弘祐聽著,莫名的煩躁,氣沖沖的離去,一直守在外面的高直,急忙跟上。
趙弘祐越走越氣,轉身沖著高直吼道:“她不求本王就算了,她憑什么這么硬氣?”
“殿下息怒!”高直嚇的跪地。
“不識好歹的蠢女人!”趙弘祐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不許給她吃肉,只許給她吃菜包子。”
說罷,轉身就走。走了沒兩步,聲音再次傳出:“想吃肉,讓她來求我。”
高直:“……”
他抬頭看向盲目自大的背影,他能說,這兩日來,夫人就喝了些稀飯,別說吃肉了,就連菜都沒有吃一口。
高直站起來摸了摸脖子,壯著膽子擋住了殿下的去路。
“殿下,奴婢斗膽有一言。您天資聰穎、智謀無雙,可旁人也不是傻子,有些事,不必說的那么明白!”
“什么意思?”趙弘祐皺眉。
高直心一橫,不要命的道:“殿下,您就是再對王妃好,王妃也不會心悅您的。”
不等殿下發怒,高直雙膝跪地,叩首道:“奴婢說的自然是假話,若是真話,奴婢就不敢說了。”
趙弘祐怔怔的看著他顫抖的背脊,丟下一瓶藥,轉身離去。
這是讓自己自裁?
高直顫抖的撿起來,打開蓋子輕嗅。
傷藥?
自己沒受傷呀!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仍掩不住坐在門檐下,小女使哭泣的聲音。
高直走近,看著小姑娘膝上端著的紋絲未動的菜包子和一碗燕窩粥,問:“還是沒動?”
“夫人,夫人好像是想把自己餓死!”這些時日,小女使伺候在王蘇瑤身邊,多少也有些感情,更重要的是,殿下吩咐過,讓她好好照看。
小女使害怕的問:“高府監,若是夫人餓死了,殿下會不會讓我陪葬呀?”
“胡說什么?”
高直輕斥一句,去書房尋殿下。書房里空蕩蕩的,他急得跑向府門口,問守衛的侍衛:“殿下還沒回來嗎?”
侍衛搖頭。
他又頂著月光跑到東門,西門,北門都問了一遍,殿下還是沒有回來。他仍不死心,又跑去了馬廄。
殿下的愛駒,沒有在馬廄里。
高直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往常夫人有點小事,殿下都很著急,可現在,王妃都絕食三日了,可殿下,從昨日一早出去到現在,子時都快過來,殿下連府都沒回過。
難道,殿下真的不管夫人了?
正想著,馬廄旁的門響了。他扭頭看過去,看到了一名落魄的叫花子,蓋著一件破爛的黑斗篷,滿身滿腳的泥污,雨水順著斗篷刷刷落下,臟濕滿地。
高直本就心情煩躁,看到這一幕,更是怒火中燒。
“你個臭叫花子,趕緊給我……”
滾字還未說出口,那人身后跟進來一匹馬,正是殿下的愛駒,絕影。
柴房打開一道縫隙,雨霧順著風刮進,落在躺在角落里的女子的眼簾上。王蘇瑤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看見了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似是也看到了她,興奮的吱吱的叫著,朝她走來,熟練的鉆到被子里,趴在她的臂彎。
“小婠,你也死了嗎?”
王蘇瑤笑著撫摸它的絨毛,如同那些個無依無靠的日子,很舒服,很溫暖。驀然間,她的手頓住了,怔怔的愣了許久,她抱起小白兔,靠著墻壁坐了起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神。
王蘇瑤拂開小白兔的腹部,看到了箭的疤痕,另一側也有。竟然是當初郭大哥射中的那只兔子,亦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救活的兔子。
“小婠,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看向房門,門板上映出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