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說:“或許你對魏野不夠了解,但是我們在場這四個人都是結結實實和魏野相處了許多年的。”
“當初魏君安身上就有濃濃的魏野身影,但我們只當他們是兩兄弟,也就沒多想。”
沈晏晏點頭:“對啊,很有可能是兩兄弟,所以很多習慣都相似,這也解釋得通啊。”
蕭煜錦:“所以,我在容城和李瑾合計完了以后,便先回了上京,找到了魏君安從前住的地方。”
“根據我的調查,從前的魏君安急功近利,冷酷無情,很多處世的習慣和接人待物都和我們認識的那個魏君安不一樣。”
“盡管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偽裝得相似,但是做人做事的手段和謀略,是很難完全一樣,而且就算其他的都不說,筆跡呢?”
“筆跡?”沈晏晏回想了一下:“可是魏君安和裴玄的筆跡就不一樣啊。”
蕭煜錦說:“筆跡是可以偽裝的,但無意識流露出來的筆跡卻很難偽裝。”
他掏出幾張紙:“這幾張分別是魏野、魏君安和裴玄喝醉了的時候寫的字,你瞧瞧。”
沈晏晏接過字跡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樣!
何止是一模一樣,簡直太有特色了。
乍看張牙舞爪,細看時卻極有韻味,蒼勁有力,力透紙背,有種灑脫不羈的流暢恣意之感。
果然是一個人嗎?
李蓉兒摸了摸下巴:“所以,魏大哥是某種山神轉世嗎?一直圍著晏晏?”
趙秀:“也不是沒可能。”
李瑾嘴角微抽:“想這么多也沒用。”
蕭煜錦:“管他呢,反正都是我兄弟!”
沈晏晏很是感動,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換了旁人,怕是會被嚇破膽,害怕是什么作祟的妖精或者孤魂野鬼。
但是他們卻絲毫不介意,甚至對于魏野的歸來很是歡喜。
沈晏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這么多人一起,不是孤軍奮戰的感覺真好。
她說:“魏君安說了會回來找我們的,那我們就耐心等著好了。”
“嗯!”
蕭煜錦又想到什么似的:“對了,正好這兩日有空,我替你把蠱蟲拔了。”
沈晏晏眼睛一亮:“現在可以了嗎?”
蕭煜錦好笑道:“你沒發現你最近身子越發康健,四肢也越來越有勁兒了嗎?”
沈晏晏愣了下,反應過來:“好像是的。”
她這些天忙著操持裴玄的喪事,照顧裴老夫人。
還要聯絡各個義父的感情,安撫義父義母們。
此外,還要處理諸多事情。
煥顏食肆的事情有李蓉兒和將軍府的十八個姨娘,倒是用不上她。
但是皇上賜下的誥命和封賞,卻需要花時間整理,底下封地食邑,她也抽空去巡查過。
短短這么點日子,她忙活了這么多的事情,既沒有累病,也沒有別的不適,不過就是每天睡覺踏實一些而已。
不知不覺中,她的身子果然是好多了。
沈晏晏想了下:“或許是和我學了些拳腳功夫有關?”
裴玄和五娘都教了她用鞭子,她現在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空腹練習半個時辰,只當是鍛煉身子。
如今看來,倒是大有益處。
蕭煜錦點頭:“也有關系,多吃多睡多動彈,身子自然慢慢能養好。”
“你若是少些憂慮,怕是還能更好些。”
沈晏晏問:“那什么時候拔蠱?”
蕭煜錦:“這件事情越早越好,遲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變數。”
沈晏晏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蕭煜錦道:“那我一會就給你開兩個方子,你讓人去抓兩副藥,從明日開始喝,連續七日,隨餐服用,七日后便能拔蠱了。”
沈晏晏:“好,若真能拔出蠱毒,你便是我的大恩人了!”
蕭煜錦忙擺手,好笑道:“別來這套,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人,要論也是我還你的恩情。”
沈晏晏也笑了起來。
翌日。
沈晏晏便按照蕭煜錦的方子抓了藥,開始服用。
那藥又苦又澀,極難入口。
錦鯉和大福捂著鼻子,躲得老遠:“主子,這藥非吃不可嗎?”
“我瞧著主子身子也挺好的。”
沈晏晏深呼吸一口氣:“要吃!”
為了拔出蠱毒,她拼了!
角落里傳來細微的動靜。
沈晏晏主仆三人扭頭看去。
二晏帶著四個小家伙原本在角落里玩,這會子沈晏晏的藥端了進來,都被熏得反胃想吐。
沈晏晏和二晏對視一眼。
二晏:“嘔……”
沈晏晏:“……”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藥一口悶了。
反胃幾乎頂到嗓子眼,硬是被她用蜜餞壓了下去。
上輩子,什么藥都已經吃過了,還怕這些么?
另一邊。
侯府正在忙里忙外,忙活著準備沈清月的大婚。
每日流水一樣的東西往侯府里送。
光是教沈清月各種皇家禮儀的嬤嬤就有六個。
沈清月每日學這些,想象著自己日后母儀天下,尊貴無雙的畫面,心中比吃了蜜還甜。
趙箋見她禮儀規矩學得還算不錯,對她也和顏悅色了幾分。
等禮儀嬤嬤下去后,她將沈清月拉到旁邊:“為娘教你的,都記著了嗎?”
沈清月點頭:“我明白的。”
趙箋說:“你得上心點,越是皇家,子嗣便越重要。成婚后的第一個月,趁著你與太子情誼正濃的時候,讓太子將她抬入府中寵幸。”
“只有借著沈晏晏的肚子生下孩子,給你做藥引,才能解了你身上的不孕之癥,早早懷上孩子。”
沈清月被她念叨得有些煩:“我知道了!”
道理她都懂,但讓她往太子身邊塞人,塞的還是比她美了許多的沈晏晏,她心中自然不快。
“事情我肯定會去做的,娘又何必三天兩頭來我這兒叮囑?”沈清月眼底的厭煩藏都不藏了。
她本來開開心心地備婚,婚后的事情婚后她自然會上心的,到了時間就會去做。
趙箋非要在她這么開心的時候,三天兩頭提這個事情,不是給她添堵是什么?
趙箋皺著眉頭:“你這是什么態度?為娘都是為你好,你還不耐煩了?”
沈清月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她也確實沒什么耐心來應付這對父母了。
一對蠢貨。
她馬上都要成婚了,禮成之后,看她還理不理這對蠢貨!
不過……倒是提醒她了。
趁著成婚之前,折磨一下沈晏晏,豈不美哉?
入夜。
沈清月找來了不致命但折磨人的毒藥,將人都揮退后吃了毒藥,躺到床上,眼底滿是得意和陰狠。
沈晏晏,日后要和她分享同一個男人,總得付出點什么吧?
煥顏食肆后院。
滿院子里的人屏息凝神,盯著沈晏晏指尖的那一滴黑血。
誰也不敢眨動眼睛。
直到一只黑黑的,蠕動著的小蠱蟲從她指尖的傷口里鉆了出來,隨著黑血一起滴入到了酒杯中,這才松了口氣。
“成功了!”
“終于出了!”
“以后可就不用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