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簡上前兩步：“晏兒，許久不見，你可還好？”
沈清月跟著湊近，故意幫沈清簡打掩護：“大哥，你怕是不知道如今上京的貴女圈中，姐姐名聲成什么樣了。”
“都說她是……是煞星呢，也就你這么好，還愿意和她說話了。”
沈清簡聞言，也配合著點頭，自覺十分深情：“我與旁人怎能一樣？哪怕晏兒是煞神，我也待她如初的。”
他又轉頭，看向沈晏晏：“晏兒，你現在還不愿意回心轉意嗎？”
“當初我對你的承諾，永遠作數。”
沈晏晏忍不住嗤笑出聲：“承諾？什么承諾？只要能夠待在侯府，讓我去你房間當個同房丫鬟的承諾？”
李蓉兒聽得咋舌，湊近：“這不是威脅嗎？怎么？你們上京的人都管這叫承諾？”
沈晏晏想了下，笑著解釋道：“也不是，可能是侯府的風俗與旁人都不相同吧。”
沈清簡被兩人陰陽怪氣的語氣刺得心中不滿。
他已經非常給沈晏晏面子了，她如今被上京當做瘟神，真以為皇上認她當干女兒，她就能上天了不成？
除了他，誰會要她一個瘟神？
況且，就算被封了公主又如何，難道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一個二嫁婦，總不能以為能嫁給他當正妻吧？
沈清簡臉上的神色冷淡了幾分，眼底露出幾分高高在上來：“晏兒，我如今好歹也是端陽侯府的世子，你便是跟了我，難道就辱沒了你不成？”
“京中多少貴女想要嫁給我？她們還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兒，你已二嫁，跟了我便是第三個……”
“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重，但你也該清楚，滿京男子，除了我，大抵也不會有人再要你了，哪怕是通房丫鬟。”
他對沈晏晏的情誼多年沒變，京中又有幾人越得過他的深情去？
“晏兒，你今日不選我，他日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沈晏晏只覺碰到了奇葩：“我為何要選你？世子也該知曉，我如今已經嫁作人婦，我選你做什么？你又有哪一處比得上裴玄？”
沈清簡聽到她將裴玄捧得比他高，眼底頓時一片陰沉，怒極反笑：“裴玄算個什么東西？你難不成還真以為能傍著他走多遠？”
“他能有幾日好活？也值得你拿那種莽夫來跟我比？”
沈晏晏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咒我夫君？”
她再不及也是個皇帝義女，剛封的盛陽公主，論品級他還低她兩等。
就算是論人脈，她文有丞相、刑、戶、禮等多名文臣當義父，武有大盛品級最高的五位將軍做干爹。
鎮國將軍裴玄是她丈夫，皇帝皇后是她的義父義母。
當年為大盛開疆拓土、為國捐軀的常勝將軍宋云澤是她的親生父親、武將世家的風尋雪是她的母親。
隨便拎出來哪一個不能和他那一灘爛泥的端陽侯府比？
只因為她嫁過幾任丈夫，便比他低一等？
簡直可笑！
沈清簡不可置信地捂著臉：“你敢對我動手？！”
沈清月也假惺惺上前：“姐姐，你怎么敢動手打人啊？大哥對你如此情誼深重，你為何要將他的真心踩在腳下羞辱？”
“你再顯貴，也不過剛被封了個公主而已，身上并無皇室血脈，皇上給你臉，你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大哥可是端陽侯府的世子！風光霽月，舉世無雙，日后我嫁給太子殿下，大哥便是太子的姻親，你憑什么打他？”
沈晏晏冷笑：“日后的事，自然日后再論，我這人現實，只談當下。”
“當下便是我堂堂盛陽公主，振國將軍的夫人，皇上皇后的義女當街被這個下流的敗類給調戲冒犯了。”
“什么世子？不也低我兩級？”
“來人，把他給我壓住，掌嘴五十！”
沈清月沒想到她會如此強硬跋扈，原本還想說什么，但轉念一想，沈晏晏剛得了封賞便在京中肆意枉為，得罪權貴，豈不很快便會惹皇上皇后厭煩？
她前后斟酌完，確定在旁邊隱身觀虎斗。
沈清簡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敢？！沈晏晏，欲擒故縱也要有個度，你難不成真以為我的情誼消磨不干凈嗎？”
“今敢對我動手，他想求我進侯府，想在我身邊當個通房丫鬟，可就再也不能夠了！”
沈晏晏神色不變：“愣著做什么？動手！”
“是！”她身后的侍衛里摻雜了不少她的死士，各個身手不凡。
沈清簡不過略反抗兩下，便被擒住，當街按在大馬路中間。
沈清簡從小到大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便是前段時間侯府捉襟見肘，在學里吃穿用度比旁人緊短些，他也未曾如此丟人。
他盯著沈晏晏，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晏兒，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欲擒故縱可以，但要把握尺度，你再得寸進尺，想要吊著我胃口，可別適得其反，反而讓我厭惡你！”
沈晏晏簡直要被惡心壞了，朝旁邊人示意了一眼。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沈清簡臉上，將他的自尊心和僅剩的期望都打碎在地上。
四周有經過的人指指點點。
這條街是出了名的富貴商鋪，賣的東西就沒有低于百兩銀子的。
能來這條街逛的人自然也非富即貴。
沒幾個人不認識沈清簡的。
只是都訝然于沈晏晏竟然真敢讓人對沈清簡動手。
“哎呦喂，真打啊！我不是之前聽沈三小姐說，這個假千金是因為覬覦侯府大少爺才被趕出去的？這是因愛生恨，愛而不得？”
“我怎么聽說這位沈世子對沈晏晏有意呢？”
“不管怎么，至少不應該這樣打人吧？這讓端陽侯府的臉往哪兒擱？”
“最近端陽侯府正因為救了西北邊境的瘟疫在皇上面前得臉呢，她怎么敢的啊？”
“害！還不是聽說這位是當年咱們常勝將軍的遺孤嘛，仗著皇上的憐憫和體恤，一下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真是小人得勢！”
“煞星就是煞星，誰靠近她果然就要倒霉的！”
“也不是吧？剛剛我怎么記得是這位世子大人先言語孟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