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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好了!”
保姆們前來提醒一眾人移步飯廳。
聞和同率先起身,笑吟吟地邀請陸彥:
“一起過去?”
陸彥頷首說好。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聞和同身邊。
連對自家親爹都不假辭色的陸彥,卻在聞和同面前有幾分收斂。
……簡直擺足晚輩的姿態!
倒不是因為聞家的權勢。
大抵是因為,他剛才在閑聊時得知了棠家和聞家的淵源。
也親眼看到聞和同、蔣南琴老兩口對待棠如月棠溪母女跟對親生的沒兩樣。
而棠如月棠溪同樣對老兩口非常尊敬,那種從內而外散發的親昵無法掩飾。
考慮到這層關系,陸彥很輕易便收斂起了骨子里的狂傲,變得謙遜溫和起來。
聞和同何等老辣精明的人物?
他只一眼,就看出陸彥并非表面的好相處。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莫名笑了笑。
陸彥:
“嗯?”
聞和同: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你大哥,以前他來家里時,跟你的樣子差不多。”
都是表面和善好說話,其實內心充滿了警惕,生怕聞家會對棠溪棠如月不好。
陸彥不也是如此嗎?
當聞家人在掂量他,擔心他資本家作風重,對棠溪這個侄女兒也是一肚子算計的時候。
他一樣在衡量聞家,看看棠溪的婆家是不是像聽說的那樣對她如珠似寶。
當然了,陸彥的段數要比謝章高出許多。
估計是因為謝章當年還年輕。
而陸彥已經在商海沉浮多年,修煉成了非常精明的老狐貍。
不過聞和同沒覺得什么不好,只是感慨道:
“我本來還擔心,你們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家人,會對咱們溪溪不利呢。現在也挺好的,溪溪可以多一個人疼。”
說著,聞和同腳步微頓,往棠溪的方向看了眼。
她正被瞅準了時機的小輩兒們簇擁住,周遭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左邊站著俞嘉,右邊站著聞晴,兩邊都爭著爭著想跟她說話。
身后跟護衛神似的站著的是俞言,他倒是安靜,但那鞍前馬后的姿態非常到位。
還有個新來的陸嘉宜,或許是沒經驗,被牢牢排擠在外面,看起來有些郁悶。
善良的聞晴覺得她可憐,就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讓陸嘉宜可以擠到棠溪的身邊,嘴巴叭叭叭說個不停。
而作為那個唯一核心的棠溪,明明看起來那么纖細而單薄,像是夏日的晨霧,輕盈而縹緲。
但是她的眼睛和笑容卻是那么的寧靜,瞬間便讓周圍嘰嘰喳喳的小輩兒們跟著沉淀了下來,連張牙舞爪的姿態都變得收斂了不少。
仿佛是他們的定海神針,擁有讓人安定的神奇力量,可以讓一切喧囂和浮華都跟著寂靜。
看著看著,聞和同一下子笑了。
一種驕傲的笑,仿佛看到自家孩子成長得特別好。
然后轉過頭,才發現身旁的陸彥也是這樣的笑。
聞和同不由得笑意更深。
眾人轉眼來到飯廳,陸續落座。
聞和同蔣南琴二老坐在主位。
棠溪毫無疑問坐在他們的左手邊,這是她每次來家里吃飯,固定不變的位置。
聞九淵跟著坐在棠溪旁邊。
以前右邊的位置,有棠如月來的話,肯定是屬于棠如月的。
但是今天,特地讓給了陸彥。
陸彥身邊準備安排陸嘉宜。
但是沒等話出口呢,陸嘉宜飛快地跑到了隔壁桌。
——今天來的客人多,桌子不夠大,所以另外擺了個小桌。
這桌屬于小輩兒們,聞晴、俞嘉、俞言都坐在那里。
“我坐這里就好!”
她迫不及待地說,才不想擠到那么嚴肅的范圍里。
她雖然和另外三人也是剛剛才熟悉起來。
但是年輕人嘛,多聊聊幾句就成為朋友了!
陸嘉宜的選擇得到了大部分長輩的認可。
大家都希望幾個小輩兒能夠親近起來呢。
不過這下子,陸彥身旁的位置就空了下來。
棠如月看聞九淵準備起身讓位置,急忙阻止:
“不用了,我去坐吧。”
她沒想太多,很自然就在陸彥身邊落座。
而陸彥的后背瞬間僵直了。
他第一時間看向棠溪。
好像在怕她生氣。
結果棠溪正笑著和其他人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
陸彥稍稍松了口氣,但后背卻莫名挺得更加直了。
聞九淵靜靜看著這一幕。
在座的蔣南琴,也是微妙地停頓了眼神。
但是這點小插曲沒有影響到這場家宴的進行。
難得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還有陸彥陸嘉宜的加入。
聞和同率先舉杯,以水代酒,想要敬大家一杯。
他杯子剛剛端起來,棠溪想起什么。
“……等等!”
她轉頭叫來保姆,低聲說了幾句。
其他人都在好奇她說的什么。
聞和同的祝酒詞也被打斷。
要知道,這世界上敢打斷他說話的人可沒幾個。
連備受寵愛的小兒子聞九淵,都不敢對父親這么放肆。
能這樣隨意任性的,除了蔣南琴,也就棠溪和棠如月了。
聞和同放下酒杯,非但沒有生氣,還笑著看向棠溪:
“溪溪這是準備了禮物?”
棠溪故作神秘:
“您猜猜是什么。”
聞和同肯定猜不出來。
很快,保姆捧著瓶子過來。
棠如月看到那熟悉的瓶子,嘴巴張大:
“溪溪你買酒啦?”
這個字眼立馬讓所有人興致盎然。
蔣南琴不由得打趣道:
“喲,我們溪溪都會喝酒啦?”
聞和同嚴肅叮囑:
“你可要少喝酒,千萬不能貪這杯中之物。”
棠溪急忙舉手投降,解釋:
“我今天不喝!這酒是買來給你們嘗嘗的,度數不高,味道特別好,正適合給家宴助興。”
她正說著,保姆就已經把果酒給倒了出來。
因為提前得了叮囑,在座基本人人一杯酒,除了棠溪和棠如月。
本來陸嘉宜年紀小,也不準備給她倒的。
對此陸嘉宜表示強烈抗議:
“我酒量很好的!在家可以喝一瓶紅酒!”
說著,又小心地看向陸彥,添了句,
“當然……是成年后喝的!”
陸彥狐疑地看了看棠溪和棠如月面前空著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