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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
兩人已經迅速纏斗在一起。
陸彥揮出五六拳，卻拳拳都被擋了下來。
反倒是對方以手為刀，結實地劈在陸彥身上。
陸彥已經許久沒有受過傷了。
哪怕是這次帶著棠溪逃離追殺，一路上除了顛簸，也沒再承受多余的。
這下倒好，沒吃到的苦通通吃了，手臂小腿等處幾乎痛到抬不起來！
陸彥咬緊牙關，余光瞥著床上的棠溪，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不能倒下！
“棠溪！溪溪！快跑！”
陸彥聲嘶力竭地吼道。
床上的棠溪動了動。
隔壁的龍叔也聽到動靜，飛快趕來。
而正要反手擒拿住陸彥的某人，停頓住動作。
這語氣……好像不對勁？
哐當。
柜子被兩人撞到，花瓶咕嚕嚕砸下來。
這下好了，棠溪徹底被驚醒。
“唔。”
她虛弱地睜開眼睛，只見床前多了兩道黑影，嚇了一跳。
“誰！”
昏暗的光線模糊了兩人的輪廓。
棠溪知道其中一個人是陸彥，她剛剛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么另外一個人就是……
“溪溪。”
沙啞的、壓抑的。
遙遠到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
“聞九淵……”
她嘴唇蒼白地喊出這個名字。
忽然。
她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用力抱住，幾乎要嵌進他的懷里。
棠溪暈乎乎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來了？”
聞九淵用力抱著棠溪，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里。
他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被失而復得的狂喜所充斥。
嘴唇不斷喃喃著：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棠溪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她抬手拍拍他的背：
“聞九淵，潛之，我沒事。”
聞九淵將臉埋在她的頸間，鼻間浸滿了她的味道。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填補他連日來的惶恐和不安。
可是。
兩人的親密落在旁邊陸彥的眼里，卻是無比的刺眼。
剛好沖到門口的龍叔，徑直走到他身邊，擋住：
“陸生，沒事吧？”
龍叔盯著聞九淵，身體緊繃，不敢放松戒備。
陸彥注意到，告訴他：
“沒關系，他們認識。”
語氣卻算不上好。
此時的陸彥，連身上的痛都忘了，臉色陰沉冷厲。
就像是看到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小心點，她正在輸液。”
陸彥不爽地提醒。
那灼熱的視線簡直能把聞九淵的后背燒穿！
聞九淵總算想起了陸彥。
他站直了身，目光落在陸彥身上：
“抱歉，剛才是我誤會……”
他的語氣頓住，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陸彥。
多年前，聞九淵見過謝章幾次，記憶里有他的樣子。
棠溪瞥見他的動作，開口解釋：
“他不是爸爸，他們只是長得像。他是陸彥陸先生，從香江過來的，這次也是他救了我。”
明明是感激的話，落在陸彥耳里卻帶不來多少喜悅。
陸彥反而有些不喜歡這樣劃清界限的感覺。
好像……他們只是陌生人。
陸彥剛要張口說話。
棠溪又介紹起了聞九淵：
“陸叔叔，這是聞九淵，是我的愛人。”
陸彥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人？”
棠溪誤以為他不懂這個意思：
“就是丈夫，我們是夫妻。”
陸彥脫口而出：
“你才二十歲就結婚了？”
那語氣里的沉痛、震驚，像是看到女兒不懂事的操心老父親！
聞九淵瞇了瞇眼睛。
下一秒，他迎上陸彥充滿敵意的視線。
聞九淵打小就是別人家孩子，長輩們見了無一不夸。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用看街邊二流子的眼神盯著。
聞九淵雖然覺得古怪，但想起剛才的誤會，鄭重抱歉：
“不好意思，陸先生，剛才我誤會你是綁架了溪溪的壞人，才會對你出手。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
他剛才心里急，出手有些重，估計陸彥身上的傷勢不會輕。
可是，他的好心提醒落在陸彥耳里，仿佛成了挑釁。
“傷？呵呵，你以為你那點功夫能傷得了我？”
聞九淵詭異地沉默下來。
剛才看了兩眼就自覺不是對手龍叔，更是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棠溪站出來：
“你們要不坐下來？”
說完，她輕輕喘著氣，好像有些累。
聞九淵立刻蹲在她旁邊，握著她伶仃細瘦的手腕：
“溪溪，你怎么樣？”
眉宇間盡是擔憂。
棠溪強撐起精神：
“嗯，還好。”
陸彥皺眉：
“哪里還好？你高燒到肺部感染，要多休息！”
他特意咬重了最后四個字，恨不得直接砸聞九淵臉上——
她都這么累了，還在這里問問問，太不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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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九淵神色晦暗，不敢去想棠溪這些天吃了多少苦。
他趕緊扶著棠溪躺下去：
“陸先生說得對，你要多休息。”
棠溪反握住他的手：
“京城那邊……”
聞九淵給她安慰的眼神：
“放心吧，我會處理的。”
棠溪自然信任他的處事手段。
既然他能找到她，說明那群特務也被抓得差不多。
到時候再把消息通知給媽媽，他們應該也不需要擔心了。
“好，那我再睡會兒。”
棠溪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很快，她便睡著了。
聞九淵輕手輕腳地為她蓋上被子，同時不忘關好窗戶、拉上窗簾。
陸彥看到留了一條縫隙的窗簾，壓低聲音：
“你窗簾沒拉好。”
什么丈夫，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聞九淵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喜歡早上醒來的時候，能有一線晨光落在房間里，這樣提醒她起床。”
陸彥嫌棄的話被堵在喉嚨里，進不是，退不是。
聞九淵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彥面無表情地轉身。
他們一前一后出了房門。
迎面是烏壓壓一走廊的人，身上穿著作戰服，抱著沖鋒槍，顯然不是普通人。
陸彥瞳孔微縮，僵在那里。
龍叔也是如臨大敵。
聞九淵道了聲歉，給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首長？”
為首的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聞九淵搖頭：
“沒事，不是一伙的，行動結束。”
其他人頷首會意，陸續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