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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浩?他也配!”
刀哥余光瞥著倒在地上,像條死狗的呂浩,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飾。
棠溪直直盯著他:
“那你是為什么?”
刀哥嗤笑:
“還記得前不久在火車上的男人嗎?”
棠溪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張臉。
從長相來看,分明與眼前的刀哥有幾分相似!
而那個男人叫炮哥,現在正在監獄里,被嚴密看守起來,試圖從他嘴里撬出來更多的特務據點等消息。
聞九淵之前有次提到,那人牽扯到的案子很大,手上怕是有不少人命,就算是配合調查,到頭來也逃不過一死!
“你和他是兄弟?”
“看來你想起來了,沒錯,阿炮是我弟弟,有人給他安排了任務去殺你,結果他自己倒是栽進去,小命估計也沒了。所以,我必須找你問個清楚,到底是什么害死了我弟弟!”
說到最后一句,刀哥眼底流露出深刻的恨意,和對棠溪的憤怒。
看得出來,他們兄弟感情不錯。
畢竟都一起當亡命徒了,感情很難不好。
棠溪有些諷刺地想著。
“什么害死了他?大概是對家國和同胞的背叛之心吧。”
棠溪無畏無懼,平靜說道。
刀哥被刺到痛處,怒火高漲:
“你知道什么?你這種出身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家國同胞!他們沒有給我們兄弟半毛錢,反倒是你們看不起的這些叛徒,在我和弟弟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我一碗飯吃,讓我可以活下去!那我憑什么不能選擇為他們做事?”
他一臉的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的是什么正確的事。
棠溪都被氣笑了。
“我什么出身?我不過是普通人家出身,父親因為救人死在洪水里,和母親她相依為命長大!但是這些年不管再難再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出賣自己的家國!倒是你,口口聲聲說家國同胞沒有給你半毛錢,那你現在拿到的錢,不是靠出賣他們得來的嗎?包括那些給你們飯吃的叛徒,他們的每一毛錢,都是建立在國家的損失和同胞的鮮血上!如果你們沒有華國人這身份,就算背叛一百次,也不會有人在意!”
棠溪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
眼下她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假意順從,降低對方的戒備心。
可是她忍不住。
她無法忍受眼前這種人,明明干著出賣家國和同胞的勾當,還要用一堆大道理去掩蓋自己的卑劣無恥!
她說出這番話時,甚至已經做好了刀哥會動手的準備。
當然,這個動手不是他會殺了她。
棠溪還沒打算死。
她知道自己的價值沒有榨干凈,刀哥不會殺她。
但打一頓肯定是免不了的。
呵,打就打吧。
棠溪從小到大為了這脾氣,吃了不少暗虧,活得像個刺猬。
哪怕是眼下的關頭,她照樣不愿意低頭順從!
正當棠溪閉上眼睛,準備承受刀哥的怒火時。
對方把拳頭捏得嘎吱嘎吱作響。
最后,竟然沒對她動手,而是扯了布,用力塞進她嘴里。
“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他陰沉沉地丟下這句話,拖著半昏迷狀態的呂浩離開。
棠溪沒有掙扎,背靠著冰涼墻壁,冷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房門被狠狠甩上。
屋內重新陷入黑暗。
棠溪的鼻間發出輕蔑的哼笑——
好人當不了,壞人做不徹底。
還真是個擰巴的人!
跟呂浩一路貨色!
黑暗容易讓人失去對時間的感知。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棠溪睡得昏昏沉沉之際。
房門再次被推開。
已經饑腸轆轆的棠溪,掀起眼皮看向門口。
是刀哥。
不過他身后已經從白天切換成了夜晚。
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正是潛逃的好時機。
棠溪看著刀哥走到自己跟前,將她一把扛起。
餓到沒有力氣的棠溪反抗不得。
只有在不小心被頂到胃時,發出了一點細弱的嘔聲。
刀哥壓低聲音警告她:
“別吐我身上!”
棠溪呵呵笑了兩聲。
她也要有東西才吐才行!
不過,刀哥或許知道她是餓了。
將棠溪扛到一輛貨車里面,就扯了她嘴里的布,塞了半個饅頭。
饅頭是冷的,摻雜了不少粗糧,干巴到發硬。
棠溪翻了個白眼,差點兒噎到吐。
刀哥兇狠警告她:
“只有這個饅頭!不吃就別吃!”
眼下是什么關頭,棠溪當然不會嫌棄。
哪怕她雙手被綁著不方便,她也用牙齒一點點咀嚼起饅頭,通過這樣降低速度的方式來填飽肚子。
刀哥在旁邊看了會兒,突然悶不做聲地解開了綁住她雙手的繩子。
棠溪立即緊繃身體,想看他要做什么。
刀哥冷笑了聲:
“還是你就喜歡像狗一樣吃東西?”
棠溪呵呵笑了兩聲。
這種話語對她來說毫無攻擊力。
從小到大,她不知道聽過多少更難聽的話。
反正刀哥沒打算做別的,棠溪總算是能用上騰出來的雙手。
她抓著饅頭,小口小口咬著吃,不至于太狼狽。
不一會兒,刀哥又給她遞來一壺水。
棠溪才懶得管他現在的心情有多復雜。
她抓緊時間喝水吃東西,竭力讓自己保存更多的精力。
不過,在這種關鍵時刻,她依然保留有幾分理智。
她沒有一口氣喝太多水,害怕待會兒想上廁所。
刀哥全程盯著她的動作,估計猜出了她的心思,嗤笑了聲,卻沒說話。
等棠溪吃完,他兩三下把東西收拾好,上車,準備出發。
棠溪這才有心思注意到她現在坐著的地方——
這是一輛小型貨車。
在八十年代,仍然是非常少見的東西。
能夠當上貨車司機的,基本養活一大家子沒有問題。
但現在,這輛貨車卻成為了犯罪分子掩蓋行徑的工具。
鼻青臉腫的呂浩,拉開車門,進來。
他被打了也不敢吱聲,正想跟刀哥賠笑告饒兩句。
冷不丁看到棠溪坐在車里,嚇得直吸涼氣:
“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的第一反應是撇清關系,
“刀哥!這次可不是我放她出來的!我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