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菩薩才會不計利益地幫助一個人！
關奶奶這么做，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對于棠溪的疑惑，關奶奶只是笑了笑：
“我只是想完成我和丈夫的夢想，至于功名利祿這些，對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來說，已經沒什么用。”
“關奶奶不在乎，你的丈夫也不在乎嗎？”
棠溪表示不理解。
關奶奶突然爽快地笑了起來，眉眼間隱約能窺見曾經的意氣風發。
“他啊，他比我還淡泊名利呢！他在意的，從來只是數學本身！”
她的言語間不乏對丈夫品性的驕傲。
可惜，棠溪對此依然不認同。
她字字鏗鏘：
“你們可以不要，但是屬于你們的東西卻不能不給。證明這個猜想的后續工作，我會幫助完成，但我不用署名，或者在末尾添一個我的名字也可以！”
關奶奶因此產生了誤會：
“啊抱歉，我忘記你們這些天才都是有傲氣的，這種事對你來說應該很難受。”
“其實也……嗯，就當作是吧。”
誤會就誤會。
棠溪改了主意，還扶著關奶奶在廊下坐著。
關奶奶望著荒涼的院子：
“至于這房子……”
棠溪想說自己不買了。
關奶奶看見她的表情，神情緩和地解釋：
“就算我不想賣，其他兩家也要賣的，與其賣給那些陌生人，倒不如賣給你。小棠同志，比起別人，我更信任你的人品。”
棠溪一時語噎，便說要回去考慮一下。
買房子畢竟不是件小事，要多考慮考慮也正常。
關奶奶沒有多話，點頭應了。
棠溪又坐了會兒才起身離開。
棠如月楊碧霞和白辰，剛受了陳奶奶的邀請，在隔壁坐著。
而剛才鬧得不愉快的廖阮，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棠溪出來時，一早望著門口的他們立刻起身，緊張地打量棠溪，怕她受欺負。
棠溪看出他們的意思，有些好笑：
“關奶奶又不是狼外婆，你們這么擔心做什么？”
“看來談得還挺愉快。”
白辰笑道。
棠溪點點頭：
“嗯，算是吧。”
旁邊盯了許久的陳奶奶迫不及待地問：
“這么說是談好了？姓關的愿意賣了？”
棠溪本想說什么。
可看到陳奶奶放光的雙眼，話到她嘴邊轉了個圈兒：
“……差不多吧，現在達成了初步的共識。”
陳奶奶被這文縐縐的話搞得云里霧里。
白辰好心解釋：
“就是談得很好，關奶奶愿意賣的意思，不過后續還有些地方需要再商量。”
陳奶奶頓時心花怒放，一個勁兒地猛點頭：
“好好好，那就行！”
大抵是看到連日來的心愿有了完成的希望，陳奶奶開心到不行，居然主動邀請棠溪他們留下來吃飯。
當然，棠溪他們都拒絕了。
臨走時，白辰抱著剛才整理好的那箱手稿給關奶奶送了回去。
至于其他的東西也在棠溪的授意下沒賣。
陳奶奶以為棠溪是有意和房子一起買下，左右不過是多放幾天而已，便樂得將它們留下。
棠溪再來到這處四合院，是兩天后。
就在前一天，她與聞九淵、棠如月去了趟聞家老宅。
棠如月搬到京城來已有兩天，卻到現在才有空去老宅。
二老翹首以盼許久，拉著棠如月就是一通敘舊。
他們早知道棠如月要來，特意為她準備了許多禮物。
搬出來的時候，連棠溪都嚇了一跳。
因為東西多到嚇人！
棠如月原本不想收。
卻不知道聽蔣南琴說了什么，偷偷哭了一通，之后顯得坦然得多，禮物也收了。
二老還想將棠如月留在老宅住兩天，正好那里有她的房間。
棠如月有些意動，棠溪想讓媽媽融入京城生活，勸她留下。
棠如月猶豫地問那棠溪吃飯要怎么辦？
這把棠溪都氣笑了，自己叫媽媽搬到京城來，又不是為了讓她當保姆！
棠溪索性來了句，說做飯就交給聞九淵。
坐在她身邊的聞九淵，煞有介事地附和點頭。
連蔣南琴聞和同也沒有半點不滿，反而對小兒子的上道非常滿意。
他們說，知道疼媳婦兒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棠如月暗暗觀察著，悄然松了口氣，這才答應下來。
……這也是為什么，今天來看四合院是聞九淵陪著棠溪來。
不過，棠溪只讓聞九淵把車停在巷子口。
“還是我一個人進去吧，關奶奶多半因為過去的事，對陌生人比較戒備，特別是男人。”
剛要跟著下車的聞九淵，動作一頓。
他眉間籠著無奈：
“那白辰呢？他前天不是和你們一起去的？”
“我就是從關奶奶對白辰的態度里觀察出來的！白辰親和力高，和誰都相處得挺好，連我媽前天跟他待了一會兒，都對他印象特別好。可是關奶奶看他的眼神，卻是充滿了審視疏離。我懷疑造成關奶奶現在困境的，就是一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個年輕男人！”
棠溪冷靜分析一通，
然而，聞九淵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上面。
“你對白辰呢？印象也很好？”
他問得漫不經心。
棠溪思緒還在關奶奶的事上，思維有些遲鈍：
“啊？啊……還好吧，挺不錯的，他挺有耐心，說話溫柔，昨天幫陳奶奶一起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挺能放下架子……”
棠溪后知后覺察覺到聞九淵的臉色不太好，趕緊話鋒一轉，
“……不愧是你的朋友！”
她的小巧思，聞九淵自然看出來了。
但他并不介意，只要棠溪愿意為自己花心思就好。
眼見聞九淵眼底蕩開淺淡笑意，棠溪才悄悄舒了口氣：
“你還吃醋啊。”
“嗯。”
聞九淵頷首，半點不藏著掖著。
棠溪剛想調侃兩句什么。
又想起來，兩人上次發生不愉快后，棠溪特意強調，希望聞九淵表達出來。
歸根究底，這還是她的要求！
棠溪曲了下尾指。
她飛快看向四周，確認沒人后，扭頭湊近聞九淵的臉頰親了口。
聞九淵當場愣住。
棠溪臉紅得不行。
“別不開心，我還是最喜歡你。”
說完，她才匆匆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