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霞一口氣說完一大堆話。
喬姐這才滿意的點頭,她拉過吳曉霞去一邊,低聲的對她說道:“曉霞,你這么想是對的,好馬不吃回頭草,這話是有道理的,你看孟立本,除了沒有生育能力,哪一點不比丁子川強?”
“再說了,時代在進步,以后說不得醫術好了,這病能治好了。”
“治不好能咋地,你都有兩個孩子了,這輩子就可以了,將兩個孩子撫養長大。將來老了,你們兩人也是個伴兒。
說句實話,指望著兒女養老啊真不靠譜。
你就說咱現在都上班,哪里有時間照顧老人,那么以后咱們的孩子和咱們有什么區別?
首先咱們得讓自己過好。要不然來世上這一遭干什么來了?
遭罪來了嗎,憑啥呀!”
吳曉霞了然的重重點頭:“嗯,我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謝謝你和喬歌了。”
她對著陸喬歌笑了笑,沒去看丁子川也沒去看陳大鳳,全程都沒給陳大鳳一個眼神,就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陳大鳳終于覺得尷尬和羞惱了。
她想說點什么,可是她說什么呢?
和他們都不熟悉,除了罵人她也沒有別的話題,但是有陸喬歌在,她不敢罵人,萬一被陸喬歌抓住話柄送她去保衛科怎么辦?
再說了,這姑娘力氣好大啊。
孟立本也和陸喬歌還有喬姐道謝,喬姐直擺手,但也沒說別的。
她和陸喬歌是同事,就是一體的。
而且如果和喬歌在這方面分的太清楚了,那樣會讓兩人的關系變得疏離的。
孟立本警告的瞥了一眼丁子川,再有下次,他可不會客氣。
癩皮狗一樣的真是讓人看不起。
喬姐也覺得太神奇了,陳大鳳竟然沒說話。
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她看向陸喬歌,因為不知道陸喬歌怎么處理這兩個人。
沒想到丁子川突然喊道:“你們是街道辦的,我現在要和陳大鳳離婚,我一天都和她過不下去了。”
陳大鳳愣了一下,頓時就跳了起來,朝著丁子川撲過去,嘴里罵道:“你個喪良心的混賬王八蛋,你敢和老娘我離婚,我就吊死在你家大門口!”
丁子川一把推開她,吼道:“那你去吧,你去吊死吧。”
喬姐呵斥道:“好了,你們兩個都不是小孩子,要死要活的說給誰聽呢,能過下去就好好過,結婚一次那么容易嗎,而且,真要離婚也要在家里協商好,在大街上和我們喊個什么勁,難不成我們兩個什么都不做,就跟在你們身后給你們斷官司?”
陸喬歌還是第一次看到喬姐發火。
可以想象的出來,喬姐是真的忍不住了。
陸喬歌沒說話,這兩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挺能禍害人的,離婚干什么,過一輩子得了,免得去害別人。
都說一鼓作氣,丁子川就靠著一鼓作氣折騰呢,現在吳曉霞和孟立本已經走了,他忽然就覺得渾身無力。
這時候還能做什么?
他跟陳大鳳這個潑婦在外面丟不起這個人。
于是丁子川抿著嘴皺著眉頭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那么陳大鳳能做什么呢?
她不敢去找陸喬歌的麻煩,更不可能去找喬姐的麻煩。
只能咬牙切齒的瞪了兩人眼,最后一跺腳,恨恨的去追丁子川。
喬姐看了一下時間,拉著陸喬歌的手就走:“可別耽誤了,趕緊回家吃飯去。”
下午的時候,喬姐將陸喬歌中午處理的糾紛匯報給了胡主任和黃副主任聽。
老胡不知道,但是黃娟確實聽說了。
她跟老胡建議:“我看現在還是加強學習吧,思想教育都松懈了。你看這一個個的無法無天,污言穢語張口就來,就好像說話都不用負責任一樣,時間長了肯定要出大簍子,尤其家屬院那些愛扯老婆舌的喜歡造謠污蔑人的,就得好好教育他們。”
于是,兩個主任確定了每周六晚上開學習班。
現在天氣好,就在家屬院的空地上。
有街道辦的同志來給家屬們上課。
一個小時,基本都是報紙上的內容。
陸喬歌打先鋒,這周六要給一至三區的家屬院的人上思想品德課。
然后夜校這邊,老胡和老黃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老師。
不要工資,心甘情愿傳授知識。
并且還感謝向陽街道辦給他們這個機會。
所以邵樂給在大門口貼了通知,夜校這邊準備九月一日正式開課。
沒想到,夜校竟然交給了邵樂負責。
邵樂最近一直在治安所,每天都是雞零狗碎的,他很想像陸喬歌那樣大干一場。
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此時的邵樂很激動也很興奮,搓著手去找陸喬歌:“是不是你跟領導建議讓我去負責夜校的,謝謝你了。”
陸喬歌看了一眼邵樂,笑著說道:“夜校的工作也很辛苦啊,夜校夜校,顧名思義,就是晚上還要去上班,我真就沒建議你去,但咱們主任決定讓你去,肯定覺得你非常適合這個崗位。不過辛苦是一定的。”
邵樂大手一揮:“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沒有事做。對了,你跟我說說夜校那邊的工作我該怎么開展?”
陸喬歌很痛快的將自己想好的那一套方案說給了邵樂聽。
邵樂一邊聽一邊記。
不懂的就問陸喬歌。實在不懂的就寫在本子上,陸喬歌也告訴他,等工作中出現問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其實夜校運轉起來要比食品廠和工藝品廠簡單多了。
但這話陸喬歌沒說。
在她的規劃里,軍工廠應該有一個自己的職業技術學院的。
最好明年就能成型。
那樣不但會解決一大部分子弟的就業問題,也是她的工作成績呀。
陸喬歌美滋滋的想,這么干下去,她能干到什么程度呢?
有三天時間沒見到秦恒之,等秦恒之來接陸喬歌去吃飯的時候,她才知道老金礦已經被黃金部隊接手了。
秦恒之帶陸喬歌去的是望江樓,只有她和他。
艷陽高照,卻因著江水的沁潤,空氣里浮動著絲絲涼意。
臨窗的包廂里,木格窗半敞著,將一灣碧水框成了天然的風景畫。
這里真的很美,空氣也新鮮,就連吹來的風似乎都帶著五谷的香氣。
陸喬歌很是愜意的靠在椅背上,慢慢的喝著清茶。
秦恒之沉默的瞥了她一眼,總是能從她淡然若定的姿態里品出一絲不一樣來。
她執杯的手指纖長,指節如玉,剛才倒茶的動作如行云流水。
她可以如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也可以如一灣春水繾眷溫柔。
秦恒之嘆息,真是一個復雜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