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高卿禾帶家人們去步行街上吃。
高卿苗不知道家人都來了，看見他們出現在攤子前，還當顧客招呼。
反應過來，驚喜得語無倫次。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奶奶和小妹，你們怎么也來了？”
“吃了嗎？去過大院了嗎？奶奶你坐，我去給你們買水”
說著就要跑，高卿禾趕忙把他叫住。
“回來！”
簡單兩個字，但在血脈壓制下，高卿苗立馬停下腳步，扭頭小跑兩步站到她面前來。
“你忙你的，我帶家里人去做個體檢。”
高卿禾想了想，又囑咐：“也有你一份，先幫你預約著，回頭什么時候有空就去做。”
高卿苗沒搞懂好端端的干嘛要體檢，但聽話的點點頭。
高卿禾掃了眼他頭發，先前染的黃毛長出來發根黑了一節，這會兒好像又重新染上，整個頭都是黃的。
“去染發了？”高卿禾問一嘴。
正和爸媽聊著，一邊還要跟小妹你捶我一下我踢你一腳的高卿苗，多眨了幾下眼睛，隨意“嗯。”的應了聲。
高卿禾沒多想，帶著家里人從步行街離開，來到縣醫院。
下午看病的人不多，體檢是單獨的一個區域，掛號填寫基本資料，不一會兒就從醫生那開了體檢單子。
這會兒沒報銷，醫藥費全自理，好在醫生醫德不錯，沒開那些坑錢的項目。
平常根本沒人特意來做體檢，都是各單位每年安排職工集體檢查時才有人來。
基本沒排隊，一家五口人，一個下午做了一大半項目。
剩下的要空腹才能來做，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來排隊，半上午就全做完了。
負責的醫生說最快三天有結果，其中有兩項檢測還要等送到省醫院去測，半個月才能得結果。
讓高卿禾留下聯系電話，到時候方便通知他們。
一家人從醫院出來，黃英和田老太就等不及要回家。
高崇義什么時候都跟妻子一塊兒的，老婆走他也走。
高卿禾本還想帶家里人在縣城附近多玩兩天，正好等結果出來。
見留不住，只好把他們送上回村大巴車。
只有好玩的小妹留下來。
“等結果出來我給你們打電話。”高卿禾說
高崇義說行，回頭他來拿報告。
意思是，黃英來不來都行。
想起建房子的事，高卿禾特意叮囑：“大舅舅回來，爸你記得找他商量蓋房子，包工程的事你也可以先談著。”
反正暑假閑著也是閑著。
高崇義頓時有種被推著上進的壓力。
但閨女的話不敢不聽吶，只好點頭，“好好，我知道。”
一家人都覺得高卿禾體檢這事有點莫名其妙。
也沒想過身體壯得像母牛的黃英，會有被癌癥光顧那一天。
只有高卿禾，想到上輩子媽媽早早離開自己，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高卿芽沉浸在分數已經出來，只要等通知書到家的放松喜悅中。
每天不是出門去書店找書看，就是幫他哥哥看攤子賣東西收錢。
小黑它們這些流浪狗都跟她混熟了。
小姑娘每天都像在過年一樣，笑容滿面。
三天后，雨天，高卿苗不出攤，姐弟妹三人一塊兒去醫院拿體檢報告。
當看到醫生拿著屬于黃英那份檢查報告長久不出聲時，高卿禾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乳腺腫塊兒？”
“腫塊兒怎么會長在這地方？嚴重嗎醫生？”
高卿苗和高卿芽聽都沒聽過乳腺癌這個病。
聽醫生說媽媽身體里有腫塊兒，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正常關心詢問。
高卿禾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呼吸變重。
高卿芽發覺姐姐反應不太對，也跟著緊張起來。
醫生說：“現在還不能確定腫塊具體大小，但從之前體檢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是早期，現在需要讓你母親盡快到醫院再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確認具體情況。”
“如果情況不嚴重，現在發現及時，吃藥可以緩解穩定，并不一定要到動手術的地步。”
醫生還說，現在國外已經有了新的保乳加放射治療方案，首都醫院已經引進臨床試驗。
萬一腫塊比較大，真需要手術的情況，去首都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痊愈也是可能的。
總而言之，現在很可能是早期，越確定情況，越快干預越好。
如果是一般人，醫生不會說首都的情況。
但那天高卿禾眼也不眨就說要最全面的體檢套餐，還一口氣要六份，聽到價格時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結合高卿禾的穿著氣質，覺得她應該不太缺錢，這才提一嘴。
高卿禾深呼一口氣，迅速接受了這個事實。
“謝謝醫生，馬上讓我媽過來做詳細檢查。”
至于高崇義和田老太的體檢情況，高崇義沒什么事，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多吃點補補就好。
老太太血壓正常，營養也足夠，心肺骨質都挺好，平時該干嘛干嘛，多注意葷腥油膩就好。
剩下的那些老毛病，根治不了，好好防護即可。
高卿禾的低血糖好了，高卿芽發育有點過快，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卿苗后面來體檢，報告還沒出來。
但醫生看他一個年輕大小伙，火氣旺盛，囑咐一句年輕人要有節制，就沒啥事了。
天陰沉沉，雨已經停了。
姐弟妹三人從醫院離開，先到菜市場買了點肉和菜，沉默回到大院。
高卿禾在客廳木沙發上坐下，弟弟妹妹立馬放下手里的東西，站到她跟前，背手垂頭。
高卿禾：“媽這個事，先別告訴爸爸和奶奶，瞞著。”
兄妹倆乖乖點頭，并做了個捂嘴的動作，保證不說。
可不說的話，又怎么把媽叫來做詳細檢查呢？
高卿禾也頭疼，撐著頭想了想，有了！
“我去給爸媽打電話，你們準備好午飯等我。”
高卿禾拿把傘，起身出門去。
大院門衛室就有電話，高卿禾姐弟在這也住了四個月，和門衛大叔已混熟。
高卿禾說自己想打個電話，正靠在椅子上看報的大叔頭也不抬，指指桌角座機，示意她隨意。
高卿禾放下兩塊錢，見他目光撇過來點頭笑了，這才撥通村里小賣部電話。
等待爸媽回電的空檔，高卿禾決定，回頭就去給家里申請一個電話。
要不然總這么叫人喊，還不一定通知得到，讓人心焦。
好像突然就理解江抱海非要給她一個BP機的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