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走進一家小餐館，江抱海拿著菜單一口氣點了五菜一湯。
“吃不完那么多！”
江玉皺眉，好浪費！
江抱海不語，只是擺好一次性碗筷。
等菜上齊，看到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江玉還是忍不住開心。
兄妹倆拿起筷子，沉默開吃。
吃得差不多了，江抱海放下筷子，看到滿面紅光，揉著肚皮說撐死了的江玉。
好奇問：“剛剛怎么這么久才過來？”
江玉放松的表情頓了一瞬，不過江抱海正好低頭去倒茶水，沒注意到。
“今天我值日，在打掃衛生。”
猶豫了一下，江玉鼓起勇氣，“哥，我”
江抱海抬眸：“要買資料還是文具？”
說著掏出錢包，準備拿錢給她。
可對面的小姑娘見到錢，反而瞪了他一眼。
不知怎么又惹到她，氣鼓鼓的，還有點委屈的樣子。
江抱海有時候真想投資做個‘女人心探測器’，時刻監測她們心底的想法。
一個高卿禾就夠他受的了，這又來一個青春期脾氣說來就來的江玉，他真想死了算了。
江抱海看一眼手表，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學校，我一會兒還要回礦場一趟。”
“哦對了，這段時間我要出差，你好好學習，聽老師話，友善同學，知道嗎？”
江玉哼道：“同學一點都不友善。”
“嗯？”江抱海轉頭看過來。
江玉狠狠踢飛一顆石頭，把他剛剛給的錢砸給他，大步大步往前沖。
心里罵道：看不出來你妹被人欺負了嗎！
可要讓她把學校里發生的事說出來，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青春期的女孩，心思敏感，還有點自己的莫名堅持和小別扭。
她更希望身邊最親近的人能主動察覺到她的情緒。
而且她表現得這么明顯了，是頭豬都應該能感覺到不對。
可一路沖進校門口，身后的人也沒有追問她為什么發脾氣。
江玉回頭看，天色已經暗下來，路燈亮起昏黃的光。
而她身后，教學樓還沒亮起燈，一片昏暗。
江抱海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可能以為她已經走遠了。
轉身，離開。
江玉委屈得想哭，要是爸還在，爸肯定早就問她為什么生氣了。
女孩摘下眼鏡，狠狠用校服袖口抹開眼角滾落的熱淚。
江阿福，我討厭你！
江玉念著江抱海的小名，在心里把他罵一頓出氣。
在風中整理好情緒，才返回教室。
但她不知道的是，離開的江抱海，走了一會兒，突然又掉頭走了回來。
手里還拿了不少東西，是在街邊小商店買的水果和餅干。
把兩大袋東西放門衛室。
江抱海拜托大爺幫忙送到妹妹教室去，說是江玉哥哥請同學們吃點零食。
這種活，大爺本不屑干。
但二十塊擺在面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腿。
喜滋滋答應下來，“放心放心，一會兒等他們晚自習預備鈴的時候，我就送過去。”
江抱海這才真的離開。
他想，小屁孩們吃人嘴短，這下總該識趣點，對他妹妹友善了吧。
以江抱海的想法，學生們這點小心思，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而晚自習前突然收到水果和餅干的高一六班同學們。
激動的歡呼聲響徹整棟教學樓，好險沒把教室天花板給掀咯。
班主任吼了好久，學生們才安靜下來。
手捧蘋果懵了一節晚自習的江玉，剛下課，就收到全班大部分同學的感謝和釋放出來的善意。
羨慕的言論也很多，都說她有個這么有錢的哥哥真好。
江玉暗中觀察高馬尾女生那個小團體。
高馬尾女生直接把餅干和水果丟進了垃圾桶。
可她旁邊那幾個，都不舍得扔。
畢竟全職工的家庭，她們沒有。
一個蘋果和一包進口餅干，也不是平時想吃就能吃的。
之前對江玉總是不太理睬的同桌，輕拍拍她手臂。
“江玉，以后我們一起值日唄，我讓勞動委員幫我調成和你一輪。”
江玉先是一愣，緊接著笑起來，驚喜點頭。
“我英語不太好，你能幫我補補嗎？”同桌不好意思的問。
江玉再次點頭，“以后我教你英語，你教我寫作文，我們交換可以嗎？”同桌爽快的拍拍胸膛，“沒問題。”
旁邊的同學看班里一二名居然達成合作，頓時哀嚎：
“你們兩個學霸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學渣活了！”
江玉低頭咬一口甜脆的蘋果，鏡片下的黑瞳里閃爍著星光。
“港市新款到貨！上過電視登過報，物美價廉還可靠，全國人民都知道！”
高卿苗舉著喇叭吆喝。
高卿禾端著碗坐在窄巷口吃午飯，身旁整齊蹲了一排流浪狗。
從大到小，從高到矮，一共五只。
高卿禾給每條狗都取了名字，她喊一聲，狗尾巴立馬歡快甩起來。
小黑就不同，它是條高冷的狗。
除非高卿禾用骨頭逗它，否則人家尾巴都不會甩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有加餐，小黑光禿禿毛發好像長出來一層短絨，看起來整條狗都壯了一圈。
本來小黑就兇，現在往攤位前那么一蹲，看起來更有威懾力。
每天姐弟倆還沒到攤位，這大家伙就提前過來幫他們把攤位占著。
搞得現在步行街上的攤販們，都以為這是高卿禾養的惡犬。
可事實上是，高卿苗嘗試過把小黑叫回家，可人家根本不屑跟他們回去。
因為它天生放縱不羈愛自由！
可能是消息傳出去了的緣故，連衣裙今天上午賣得很好。
到中午吃午飯的時間，人流才漸漸減少。
下午工人們下班之前這段時間都比較輕松。
高卿禾把碗里剩下的飯菜倒進狗碗里，起身對高卿苗說：
“我去趟扣子廠，你盯好攤子。”
高卿苗頷首：“好。”
高卿禾把空碗放下，獨自朝扣子廠走去。
她卡著時間到，從后門進去，被工人領到廠長辦公室門口。
“就是這里。”工人沖高卿禾點點頭，就離開了。
黃顏色的門虛掩著，高卿禾低頭檢查自己儀容。
她今天梳半披發，身上穿藍色連衣裙配白色針織薄外套，腳下是黑色方跟小皮鞋。
衣著整體大方又親和，略帶一點正式感，顯得重視。
高卿禾露出自信笑容，抬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