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高砼臉上掛了微笑,稍稍轉動身體,示意對方動手。
林豐用手撐住腦袋,垂頭正琢磨酒里的藥物到底該是個什么癥狀,既然不至于損傷性命,那對方下這藥干嘛?
小咚捧了酒壺過來,趁著往酒盞里斟酒時,輕聲說道。
“哎呀,不讓你喝嘛,這酒喝下去頭腦會混亂的,手腳都不聽使喚,哎...”
她不能多待,斟滿酒就得離開,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林豐卻聽明白,這酒喝下去,大腦紊亂時,會聽人挑唆,失去自制力。
瞬間,他想到了高砼,很可能是這家伙,想在此教訓一下自己,又怕自己不下場,所以...
高砼已經說了,雖然不傷及性命,可給自己來個重傷,也沒人說啥,頂多賠些銀子而已。
林豐基本確定了高砼的這個局,而且不是他能搞出來的,這里面肯定有崔亦塵的策劃。
自己怎么得罪他了?
林豐都沒想明白,一直相處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臉算計自己?
此時,場上的高砼已經打倒了兩個漢子,兩個高手并沒有打到他的身體,一兩銀子也沒賺到。
高砼見林豐以手扶額,顯然藥效發作,立刻往前走了幾步,距離林豐更近一些。
“林公子,聽說你武藝高強,下場跟在下切磋幾招啊,有銀子拿哦。”
高砼穿了一身武士服,腰間板帶,帶了護腕,脖頸間還掛了一條金鏈子,看上去十分精神且瀟灑。
林豐抬頭盯著高砼,臉上漸漸綻開笑容。
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小咚,此時緊張地張大了嘴巴,忘記手里的酒壺,手一松,酒壺落地。
“咣當”一聲響,讓屋內眾人扭頭看過去。
小咚連忙蹲下身子去撿酒壺,眾人見是如此,也都沒在意。
高砼也跟著扭頭看了一眼,然后再回過頭來繼續盯著林豐。
“林公子,能打我一拳,便可取銀子十兩,一腳就是二十兩,來不來?”
紅綃冷冷地看著高砼,眼神里露出一絲不屑。
她彎腰伸手去扶林豐,順勢將手里的一條金鏈子塞到他手里。
林豐站起身來,裝出一臉的興奮,只是疑惑地看了看手里多出的一條金鏈子。
高砼本來心里高興,見林豐就要下場,待會兒肯定讓他好看,半個月能下床,他就不姓高。
只是,下一刻,高砼的眼睛緊緊盯著林豐手里的金鏈子發起呆來。
這條金鏈子很眼熟。
然后,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脖頸,剛剛還在的金鏈子沒了。
高砼眼珠子瞬間瞪大了,再看林豐手上的金鏈子,正是自己掛在脖頸上的。
他張了嘴巴,發現林豐臉上的笑,全是嘲諷之意。
剎那間,高砼的后背浸出冷汗。
我靠,高手啊!
怎么讓人家拿走的金鏈子,根本毫無察覺。
若是人家割了自己的脖子,豈不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高砼不是小白,他身手很是不錯,也在江湖上混了許多年,眼勁是夠的。
眼前這種狀況,只存在于傳說中,現實哪里是凡人能見到的。
怎么辦,弄了半天,小丑竟然是自己。
高砼不笨,也不莽撞,知道今日踢到了鐵板。
林豐微微晃蕩著身子,依然微笑著問道。
“怎么了,還打不打?”
高砼連忙搖著手:“林公子高明,在下哪里配是您的對手,得罪,得罪。”
說完,轉身就往屋子外跑去,生怕跑慢一步,被林豐拽住羞辱一頓。
屋子里的眾人都愣在那里,這小子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樣子,怎么如此就慫了?
崔亦塵更是疑惑,一切都設計好了的,怎么突然放棄了計劃?
崔亦塵托了人,打聽了幾天,并沒有發現林豐有深厚的背景,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子弟。
而且,這幾天他看好的侍女小咚,總是圍在林豐跟前轉悠,還一臉的癡迷像。
這讓崔亦塵十分不快。
心里雖生出怨憤,卻沒聲張。
直到自己夫人的遠房侄子高砼,跑到面前埋怨林豐時,覺得借這個小子的手,教訓一下林豐是個好主意。
這個小子太沒譜了,沒事勾引別人家的侍女。
眼里還有自己這個主人嗎?
看著小咚的俏模樣,好看的大眼睛里,全是林豐。
崔亦塵心里貓爪一般,可惜家里那個母老虎,派了自己的侄子盯著,不然早收了這個丫頭。
自己下不了手,別人更不要想這好事。
崔亦塵對林豐生出了恨意,想借高砼之手,廢了這個小子。
聽林豐吹噓自己的武藝厲害,他怕高砼失手,便想給林豐下點藥,既能迷惑他的精神,又能讓他身體失去平衡。
一切都設計得好好的,進行到關鍵時。
誰知,高砼突然跑了。
崔亦塵端了酒盞,愣在當場。
本來林豐對帶走小咚,心里對崔亦塵懷有些愧疚,此時只冷笑一聲,轉身甩袖走人。
兩人來到院子里,林豐見四周無人。
“怎么回事?”
紅綃笑道:“那條金鏈子是高砼脖子上的,我趁他們不注意,給他揪下來。”
“嘿,這小子是嚇跑了?”
“我想,這算他最好的結局,若是執迷不悟,恐怕你會讓他知道,天有多高。”
林豐嘆口氣:“這些商人逐利,心思不正...”
兩人說著話,回到自己住的房間里。
林豐兩人計議已定,就在第二天,崔亦塵外出談生意時,帶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咚,三人乘車出了定遠府城,徑奔鎮西而去。
一路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
起初還能看到些綠色植物,到后來,滿眼都是枯黃的雜草和砂石。
這便是大宗最偏僻之地,鎮西都護府的地界。
定遠府距離鎮西府城,差不多有千里之遙,馬車行駛,得七八天的時間。
且路途荒涼,很少有城鎮鄉村。
林豐和紅綃已經準備好了補給,另外雇了一輛馬車,拉了滿滿一車吃喝用度。
兩個趕車的車夫,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漢子,在定遠府和鎮西府之間,走過多次,路途十分熟悉。
輕車熟路,行進起來十分快捷。
一直走到夜幕降臨,趕車的漢子在車轅上喊道。
“主家,此地沒有村落,只能尋個平坦處露宿。”
林豐就是沒有馬車,對露營也很熟悉,根本沒有半點抵觸。
“沒問題,地方你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