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朱思勃拿出最近幾天通過觀察,標記出來的真正的堡壘圖。
“這是八門金鎖陣,只不過被公孫瑾用成了逆陰陽八門金鎖,所以我們按照這個順序去破!”
松贊點點頭,按照朱思勃圖中標記去部署兵力。
幾十萬大軍推著裝滿打濕稻草的木車,擋住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矢,沖進陣中。
危月關最中心的將軍府中,公孫瑾看著聯軍沖進來的部署,不由輕蔑地一笑,輕輕敲打身旁的破鐵盆。
鐵盆連接著細線,細線就像蜘蛛網一樣,布滿地道,而且在每一個堡壘處都拴有鈴鐺。
隨著公孫瑾敲響,地道的中的衛家軍也都看向身后墻壁上的暗號。
“三長兩短有間隔……火攻!”
隨著衛家軍,帶領俘虜、百姓利用猛火油柜將濕漉漉的稻草點燃后,整個陣法中頓時煙霧彌漫。
公孫瑾站起身,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上當,真正的殺戮時刻開始了!”
滾滾濃煙之中,聯軍放棄燃燒的推車,捂著口鼻,開始執行起安排他們的任務。
“殺陣,四面埋伏,陣起!”
公孫瑾端坐將軍府樓頂撫琴,熊闊海單膝跪地,肩膀上扛著被打漏的大鐘。
金圣英與紅拂夫婦一左一右,揮掌打在大鐘之上,利用二人龐大的炁,將公孫瑾的琴音傳遍整個危月關。
琴音雄偉激昂多變,氣勢磅礴的氣勢與戰場呼應,鐵騎縱橫,如雷如霆……
公孫瑾抄起小錘,急促有節奏地連續敲打起來。
地道中的衛家軍,這次看都不看身后的暗語,因為這種急促的敲擊,就代表著更換地點。
每一個堡壘中的衛家軍,打開黑色錦囊,露出公孫瑾提前為他們準備好的轉移地點,紛紛帶領俘虜和百姓開始轉移。
松贊看向朱思勃:“我對你大魏琴曲不太了解,這是什么曲?”
朱思勃捂著右眼:“十面埋伏!不知為何我感覺情況有變……”
朱思勃的話音未落,濃煙彌漫的陣中響起一片的死前悲鳴。
隨著聯軍士兵們按照八門金鎖陣圖上所示,攻破一個個堡壘,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緊接著便是背心一疼,在濃煙中胸腔被箭矢射穿,口吐鮮血地摔進之前被他們嘲諷墳包的堡壘之中。
類似的事不停發生,聯軍驚慌得四處亂竄,當跑到堡壘攻擊范圍內時,便被長矛刺穿身體……
隨著煙霧漸漸消散,那五十萬沖鋒陷陣的聯軍中,僅有半數得以狼狽逃回。
松贊、朱思勃及各國高層,表情凝重地立于危月關城垣之上,目光所及,一座座地堡已被無情地掀開,數不清士兵的尸體雜亂無章,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當中。
其中,不乏一些尚未完全斷氣的聯軍士兵,無助地躺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箭鏃,或是被長矛刺穿,留下觸目驚心的大血窟窿,痛苦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陣中,成百上千座猶如墳冢般的堡壘,其間橫陳著無數尸體,鮮血從各處匯聚而來,低洼之處已被染成赤紅,不少被掀開的地堡內更是積滿了血液,猶如一座座觸目驚心的血池,配合哀嚎,當真宛如阿鼻地獄。
將軍府中,再次傳來陣陣金戈鐵馬的琴音,不少略懂音律之人都可以聽出其中的嘲諷。
松贊咬碎銀牙,拿起朱思勃畫的地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為什么會這樣?公孫瑾明明布置的就是八門金鎖陣,我們的士兵已經按照圖上所示破陣,為什么還會死傷如此慘重,而且還沒有破了對方的戰陣!”
朱思勃拿出筆在舌頭上潤了潤,按照現場的堡壘情況,在圖紙上畫了幾下。
看到朱思勃勾勒出的線條,聯軍高層都不知何意,只有松贊驚呼出聲:“殺陣!十面埋伏!”
朱思勃長嘆一聲,點了點頭:“我這位師弟跟隨衛淵后也學壞了,之前我們以為這些堡壘有真有假,但卻沒想到其實都是真的,只是有一部分公孫瑾放著沒用,就等著我們用蠻力破陣時,他馬上變了陣法,所以……”
“所以我們用二十多萬將士的兵,就換來對方的變陣?”
松贊氣的雙拳緊握,就在這時,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
“陛下,參水關來信,衛淵在今日一早舉兵五十萬,攻打參水關,守將希望你馬上進行援軍,否則三日內參水關必破!”
“廢物,就是一群廢物,衛淵一共也沒有五十萬大軍,憑空變出來的?”
松贊一腳踹翻報信的斥候,雙眼遍布血絲地抓住朱思勃衣領:“你一直說公孫瑾是不如你的師弟,可結果你連番敗在衛淵和公孫瑾手中,你就是一個廢物,廢物!”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松贊的話讓朱思勃差點暴走,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但卻很快隱藏下來。
“陛下還請息怒,如今對方只剩下了十面埋伏殺陣,已無法變陣,所以我們如果不惜代價的話,一日可破,緩慢破陣三日即可。”
松贊恢復一絲理智:“一日破陣我們會犧牲多少人?”
“用人命往上填,大概傷亡二十萬人左右,一日破陣。”
松贊眉頭緊皺地搖搖頭:“三日呢?”
“緩慢推進,大概犧牲七八萬將士,用時三日可破陣。”
松贊閉目仔細盤算時間,參水關守將顯然是夸大了衛淵,對方絕對沒有五十萬大軍,三日也是故意嚇唬自己,估計衛淵破參水關最少需要五天。
參水關之后還有星日關以及自己吐蕃士兵鎮守的柳土,如果自己之后快速行軍的話,應該能在衛淵攻打柳土關前趕到。
想到這松贊對朱思勃道:“選擇三日吧。”
以朱思勃和吐蕃謀士為主,聯合數國軍師商討進攻細節。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公孫瑾停止撫琴,對身前一名擅長身法,傳信的衛奇技,用腹語問道:“女帥那邊怎么樣了?”
“日夜不停地摧毀堤壩,如今已經完工一多半,女帥說讓你無論如何都要在堅持五天,否則咱們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五天?”
“只希望松贊是個聰明人了,越聰明的人越會選擇穩妥的破陣計劃,這樣我們最少可以多拖延三天的時間,如果松贊是個莽夫,那我們就算全部拼死,也沒辦法阻攔他們五天!”
公孫瑾雙手合十朝上方拜了拜,從來不信鬼神的他,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漫天神佛。
與此同時對熊闊海用腹語道:“讓衛奇技們各個堡壘吩咐下去,如果堡壘要被破,就馬上下地道逃走,并且打開地道中布置的陷阱,陣可以破,但傷亡我要降到最低,畢竟接下來的室火關還有大戰。”
“明白!”
熊闊海點點頭,公孫瑾又看向紅拂,用腹語道:“紅拂嫂嫂,麻煩你去城外讓那些被我們救的百姓,多多制作箭矢送進室火關的地堡。告訴他們知道大家伙很累很餓,但再堅持五天,我公孫瑾用項上人頭保證,肯定請他們吃頓肉!”
臨近夕陽西下,聯軍再次發起進攻,趁著天黑之前,以陣亡三萬將士的代價,連拔十個堡壘后便撤兵。
看到這里,公孫瑾不由大喜過望,果然松贊不是莽夫,選擇穩扎穩打的破陣方法,這樣能多拖延時間不說,還能讓城關外的難民多做箭矢。
另一邊,朱思勃帶領各國謀士連夜策劃戰術,以之前攻破的十座堡壘,這樣陣法就出現了死角,可以作為突破口用最小的傷亡破陣。
一夜的部署,讓朱思勃與一眾謀士都是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太陽剛剛升起,聯軍便派出三萬將士,一萬盾兵抵擋幾個角落射來的將士,兩萬將士分頭去攻四座堡壘。
隨著堡壘被攻破,死角增大,朱思勃再派五萬士兵分頭去攻十座堡壘。
一天的時間,聯軍只折損萬八千人,就拔掉了三十多座堡壘,到了晚上松贊拿著一厚摞密信找到朱思勃。
“全是參水關發來的求援,我們得再加速了。”
朱思勃滿臉的疲憊,揉著太陽穴道:“加速可以,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相信其他國家的謀士也是如此!”
松贊表情不悅:“為什么公孫瑾一個人就可以執掌全局那么久,相信他這些日子也是不眠不休。”
“收起你的激將,今晚我必須要休息!”
朱思勃說完,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回到自己的營帳。
回到營帳的朱思勃輕蔑的癟嘴,嘟囔道:“公孫瑾是傻逼,這些日不眠不休最少減壽五年,你吐蕃死不死和我計劃也沒關系,我憑啥為你折壽……”
其他國家謀士也都是和朱思勃一個想法,紛紛揉著太陽穴回自己的營帳休息。
松贊氣得睚眥欲裂,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瞪了一眼吐蕃的十幾名謀士。
后者連忙擺手:“陛下,為了吐蕃我們可以不休!”
“你可以不休息,但你們能力不行有屁用,算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很快帥營內只剩下松贊與老太監二人。
松贊長嘆一聲,看向陣法中間的將軍府:“公孫瑾要是本王麾下的人該多好,得此一人可抵百萬雄師,可惜便宜了衛淵。”
老太監笑道:“陛下,公孫瑾本就是大魏人,此時最痛心疾首的應該是南昭帝,是他錯失鬼才。”
松贊想到大魏皇帝,忽然笑了起來:“的確,當初公孫瑾一心求官報效國家,結果他的女人被當眾打了板子,讓他徹底心甘情愿的追隨衛淵,想到南昭帝這傻逼,本王心情頓時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