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原來你在這啊!”
一路殺進天狼帝國大軍中心地帶的武閔,渾身宛如血人,有他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血,雙目猩紅,嘴角上揚看著副將,露出猙獰的微笑。
早已被嚇破膽的副將,見到武閔后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扭頭就要逃走。
“往哪跑!”
武閔大笑著驅馬沖了過去,揮刀斬斷副將的首級。
忽然一道利箭,貼著武閔的面門飛過,將其身后一名準備偷襲的天竺將領射殺。
武閔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只見一名滿身書卷氣,騎著一匹在陽光下反射白光的白馬的英俊公子沖過來。
“你還是這般魯莽,沒有我你都死多少次了?”
武閔大笑著一把抱住白袍公子哥:“慶之,我的好兄弟,欠你一百零七條命了。”
“你的賤命不值錢,我可不要!”
陳慶之說完,一手持劍,一手持弓,用腳拉開弓箭,猛地射出,將重兵保護的令旗官射殺。
武閔一愣,隨即大笑道:“媽的,你小子箭術又長進了?”
“你修為都突破大宗師了,我憑什么箭術不漲?而且漲的不單單是箭術,還有騎術!”
陳慶之說完,猛然催馬,朝向天狼帝國大纛旗方向沖去。
武閔連忙跟上,但卻發現在馬背的陳慶之,就宛如一條白色泥鰍,不停在人群中穿梭,同時極限停頓、拐彎、跳躍,一手持劍,一手持弓,揮劍的同時,還能用一只手和腳射箭,時不時的用出鐙底藏身,躲避敵軍的箭矢與刀砍斧剁……
武閔大笑道:“媽的,怪不得他一直練雙手同時寫不一樣的字,原來藏了這一手!”
很快陳慶之沖到大纛旗旁,一群兩米開外,五大三粗的護纛高手,紛紛朝向陳慶之出手。
陳慶之雙腿一夾馬肋,白馬飛身跳起,穿過護纛隊,揮劍就要斬斷天竺大纛旗。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只見一個巨大的金屬圓環,朝向陳慶之的脖頸飛來。
關鍵時刻,武閔擋在陳慶之身旁,揮刀將圓環斬飛。
咔嚓~
陳慶之趁機一劍斬斷大纛旗。
“該死的黃皮豬,我要殺了你!”
一名天竺高手出現,圓環飛回他的手中。
大纛旗乃是一軍的軍魂,旗倒兵敗,所以護纛隊伍都是由一支軍隊最高手保護,旗倒整個護纛隊都會被滅九族。
在天竺大纛旗被斬斷的剎那,整個戰場短暫的陷入安靜,緊接著原本氣勢洶洶的天竺精兵紛紛士氣渙散,第一時間向后撤軍。
陳慶之在武閔耳邊小聲道:“這是環刃,天竺特有的武器,可近戰劈砍,也可丟出去遠程攻擊,我的騎兵在這種破玩意上,也吃了一些虧。”
武閔不在乎地道:“那就一起干掉他!”
“好!”
天竺大纛被斬,護纛隊伍必然會被滅九族,連帶著手持環刃的高手,一個個臉色難看,憤怒地看向武閔與陳慶之,想要弄死這兩名敵軍最高將領,盡可能地將功補過。
陳慶之與武閔并肩朝向環刃高手沖去,但卻瞬間改了方向,朝著相反方向狂奔。
“該死的黃皮豬!”
護纛隊伍雖都是高手,但卻不是騎兵,追了幾下后,便被撤退的天竺精兵擋住,眼看著武閔、陳慶之二人漸行漸遠,只能氣得怒吼。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傻逼才和你們這群必死之人拼命。”
陳慶之與武閔大笑著擊掌,退回龍門闕。
“慶之,其實你不該來,這樣還能等到世子來救援。”
陳慶之搖搖頭:“等不到的,我們的隊伍戰術已經被敵人摸透了,好幾次差點將我們包圍,在徹底淪陷的北涼,我的游擊戰也堅持不了多久!”
陳慶之無奈的苦笑,可當他進入龍門闕時,不由一愣。
“你這城關內房子都住滿了?甚至牛棚羊圈都住了人?”
武閔無奈地點點頭:“沒錯,你堅持不了多久,可我是已經徹底油盡燈枯了,沒看見我們軍隊的戰馬都殺吃肉了,現在整個城池,除了人就沒有活口,你帶來多少糧食?”
“七萬人吃十天的糧食。”
“遠遠不夠,要不你的戰馬……”
陳慶之連忙道:“你吃我都行,別碰我隊伍的戰馬!”
武閔無奈地一攤手:“有難民不能不收,糧食沒有,吃啥?”
“吃天竺將士!”
“放屁……”
武閔看向陳慶之:“你他媽說真的?”
“當然,女人孩子還好,但男人全他媽滾出來吃天竺將士,不敢打仗還想受到庇護吃白食,哪有這種好事!”
“也可不吃,要么餓死,要么滾出龍門闕……當然也不是真吃……”
武閔聽到陳慶之的計劃后,不由一愣:“江流兒那小子也還活著?”
“當然,所以我們只要這般……”
“只能如此了!”
武閔長嘆一聲,當即下令讓人打掃戰場,并且下令支鍋煮肉!
天竺帥營,阿拉烏德丁揮劍將幾名護纛隊高手斬殺后,怒吼道:“副將呢?讓他滾過來……”
一名斥候捧著副將首級跑過來:“大帥,副…副將被武閔斬首了。”
“媽的!”
阿拉烏德丁一腳將副將的人頭踢飛:“十萬名難民,加上七萬白袍幽靈,就能殺了我十萬名天竺精銳!傳令下去,攻城,攻……”
兩名軍師連忙攔住憤怒的阿拉烏德丁:“大帥,不可攻城!”
“你們也想死了嗎?我阿拉烏德丁軍神之名,就要折損在這小小的北涼龍門闕?”
“不,大帥你聽我們說,龍門闕已經沒有了軍糧,七萬白袍幽靈為了追求速度,都是輕裝上陣,所以他們沒有那么多的軍糧,龍門闕內全是難民,這么多天過去,他們絕對把能吃糧食都吃光了,否則也不至于開門迎戰。”
“哦?你是說?我們圍而不攻?”
“沒錯,饑餓會引發城關內難民心中的惡,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先內戰……”
沒等軍師說完,一名斥候跑進來。
“大帥,敵軍把我們十萬將士的尸體都收走了,然后扒光煮了,還有不少被他們掛在城墻上曬干當肉脯……”
“什么?這武閔瘋了嗎?他這種行為,注定會千古罵名!”
斥候單膝跪地:“大帥,武閔說了,他是賤命,不怕遺臭萬年!”
阿拉烏德丁拔劍,將兩名軍師抹了脖子。
“攻城!即刻攻城,我們的士兵被人果腹,傳出去我會被陛下斬首示眾的。”
阿拉烏德丁毫不猶豫地下令集合所有將士,攻打龍門闕。
與此同時,城墻上的武閔下令,將一具具天竺將士的骨架丟出城外。
一名衛家軍,眉頭緊皺的道:“武將軍,咱…咱們真的要吃這些?”
“不吃,等下用來守城往下倒的,我們最怕阿拉烏德丁圍而不攻,所以用這種辦法激將,他們攻城!”
武閔冷著臉說完:“傳令下去,陳慶之帶來七萬人的十天口糧,等下我們會把這些糧食都吃光,想要出城打仗的人就有糧食吃,不出去就餓著,要么我們勝利,搶了對方軍糧,要么我們全部戰死,他們成為天竺將士的魚肉。”
武閔說完,從城墻上看著已經吹響集結號角的天竺精兵,對身旁的陳慶之道:“破釜沉舟,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管行不行都要做,這一戰的主角不是我們兩,而是江流兒!”
武閔抻了個懶腰:“只能相信兄弟了,龍門闕如今就是我們的龍門,躍過龍門可稱一代名將!”
陳慶之單手背后:“越不過去,那就是化龍失敗,代價就是死!”
“賭一把!”
隨著將士們大快朵頤,難民一個個吞咽著唾沫:“媽的,平時你們有吃的,我們也要!”
“對!我們也要吃的,給我們吃的……”
隨著難民們開始暴怒,一名已經吃不下去的衛家軍再次塞進嘴里一口。
“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出去迎敵,死也要做過飽死鬼!”
“沒錯,我們不吃飽就沒力氣打仗,沒力氣打仗就會死,我們全部戰死,天竺精兵沖進來,你們也都活不了,如果我們能贏,對方軍糧都是我們的,你們再忍忍就有飽飯吃了,或者去吃肉!”
“這不橫豎都是死嗎?我…我也要當個飽死鬼!”
不少膽小的難民,為了一口吃的,選擇打仗,為了防止他們后悔,馬上將他安插進去衛家軍當中,如果出爾反爾,吃干抹凈不打仗了,會被剖腹把吃下去的糧食拿出來。
此時阿拉烏德丁已經兵臨城下,進行攻城。
武閔下令,將所有房屋都拆掉,從城墻上往下砸,半空龍門闕也要盡可能地守住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