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外國野史記載,藍色這個顏色確定的方式,就是因為人們發現每個在海里淹死的人都會對著大海說「blueblueblue」,于是人們便將大海的顏色命名為「blue」。
一個道理。
林立微笑著再次拍打手上的空水桶,還做了一個按頭進去的動作:
“不凡,你怕孤獨是嗎?等著,我等下就讓你以最孤獨的死法死去。”
——之所以說老舍笑話,林立自然就是準備讓白不凡當新舍。
“!林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明白了林立意思的周寶為,也站起來點點頭,面露期待。
林立:“那不用,一臂吃不完,寶為,半斤就行了,要油大的,我炒點豬油渣當零食。”
周寶為:“(へ╬)!!!”
“你媽!”
“泰!山!隕!石!墜!”
高一四班是這樣子的,沒有所謂的盟友一說,只有純粹不摻雜利益的無差別攻擊。
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哎呀,你們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
“蒜鳥蒜鳥,都不泳衣,你搞不贏他滴……”
本來引起紛爭本該處死的白不凡,現在卻成為了旁觀者,給林立拿了根棍子,給寶為遞了個椅子,努力勸架。
勸架:勸人打架。
在后排幾人的歡笑打鬧聲里,廣播的澀話結束,來到了音樂時間。
今天放的歌是《起風了》。
這首歌挺有意思,就是得學校廣播這種全損音質聽起來才有感覺,無損音質反而差點味道。
配合灑進教室的昏黃夕陽,倒是讓后排男生恢復了幾分人性。
枕著年少的風,聽著悠揚的歌,于后排歡笑吵鬧。
林立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是在坐火車去找爸爸的路上,鄰座大叔很熱情,向他傾情推薦了這首歌。
那個大叔還說,這首歌需要閉上眼靜靜傾聽,沉浸其中,才能感受其中的美好。
林立信了他的話,聽完睜眼,他媽的,自己的行李和大叔一起不見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段子,是天線虛構的。
林立的行李壓根沒被偷,林立也壓根沒有爸爸。
晚自習結束。
騎車回家的路上,等紅燈變綠的間隙,林立拿出手機。
「林立:叔,今晚有值夜班嗎,還是已經下班在家了?」
「林立:「玫瑰」「玫瑰」「玫瑰」」
昨天花四千五買來的情報,李晟告訴自己的那三人團伙的犯案時間,就是今晚。
準確來說,是明早凌晨,十二點之后,預計一點鐘左右。
雖然鎮魔使體系里沒有真正的業績概念,但是存在績效考核,更多的破案抓人,有助于鎮魔使的評獎評優。
尤其是這種現場逮捕,而非報案的案件。
加上這次自己沒什么好心虛,做的是好事,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對著人指指點點,所以,與其到時候再報警,林立覺得不如問問仰梁要不要這個業績。
互惠互助嘛,中肯的說,自己這兩個野生叔叔,對自己都挺好的。
「仰梁:?」
「仰梁:今晚我不是夜班,已經在家了,林立,你要做什么?」
「林立:那沒事了,您好好休息。」
「仰梁:別,你先說你要做什么?」
「林立:沒什么。」
「仰梁:你不會又要去釣魚了吧?我知道你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先別出發!」
「林立:這次不是,這次真是好事,再說了,老友路都這樣了,我還怎么釣魚。」
「仰梁:你也知道之前不是好人好事啊?」
「林立:「玫瑰」」
「仰梁:所以你到底打算去做什么?」
「林立:叔,這次我真是好人,有人給我提供了消息,我打算去目擊并阻止一場盜竊案,本來想拉您跟我一起去的,但下班了就算了,我去問問嚴叔,您好好休息。」
解釋完,林立直接給嚴傲松發了個消息。
「林立:叔,今晚有值夜班嗎,還是下班了?」
「嚴傲松:?」
不是。
為什么自己的野生叔叔,第一反應都是給自己扣問號啊。
林立有些玉玉了。
本還在繼續打字,林立看見嚴傲松給自己發了一個語音。
選擇語音轉文字,于是聽見了嚴傲松的聲音:
「林立,等一下哈,我接一下你仰叔電話,他給我發了個「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林立:“(;☉_☉)?”
不是,什么黑暗森林理論。
怎么會這樣,自己難道是什么很三體很三體的人嗎?
“上車吧。”
嚴傲松將車緩緩的停在林立小區樓下,搖下車窗,對著已經在等候的林立努了努頭,示意道。
在林立的要求下,現在的他沒穿制服,開的也是私家車。
“好嘞。”
而同樣已經換好私服的林立,打開后座車門上車。
關上車門后,林立好奇的詢問嚴傲松:“嚴叔,仰叔他真也來啊?”
車輛重新啟動,嚴傲松點了點頭:“是啊,特地找了個同事換的夜班,我現在就去接他。”
至于嚴傲松,他今晚本來就是夜班。
而仰梁不知道為什么,在嚴傲松明明已經答應說來了,還要特地換了個夜班,來陪自己。
林立覺得,一定是他倆想搶這個績效,呵呵,看來功利心都很重呢,雜魚鎮魔使
總不能是覺得一個人盯著自己不夠吧,哈哈,怎么可能。
不過一個叔還是兩個叔,對于林立而言都無所謂。
唯一的區別,就是如果李晟是騙自己,給的假消息,然后讓自己在兩個叔面前丟了臉,那自己就要回饋雙倍的憤怒了。
“所以,林立,你這次又是哪里來的消息?”
只開車也無聊,嚴傲松看著道路,偶爾撇一眼后視鏡,詢問道。
“人脈。”林立邪魅一笑,“叔,你不知道吧,我的人脈厲害著呢。”
嚴傲松又瞥了后視鏡一眼,并且出聲打斷:“這么厲害?那往你人脈割一刀呢?”
誒不是。
林立:“……會死。”
“那你還在想方設法進行這么危險的行動?”
“叔,你應該知道,你的人脈我的人脈不是一個東西……”
嚴傲松沒接這話,而是繼續說道:
“你仰叔告訴我,你上次的地圖是跟宋路平混熟之后弄到的,你這次不肯透露的消息源,不會是你又在跟那些手腳不干凈的人廝混了吧?
林立,我先跟你說,你千萬千萬不要為了什么取信于人,而參與其中,進行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到時候就算我和你仰叔知道你本意是好的,也沒有辦法救你!”
嚴傲松瞇起眼睛,聲色嚴厲,語氣認真,他本質上其實還是是想勸林立。
“放心吧叔,我不會這么做的,這種數我還是有的。
這次的情報算是我買過來的,因為有約在先,所以也不適合說對方的信息,不過如果他是騙我的,那我一定會把他的信息通通告訴你們,放心放心。”
因為知道是對自己好,林立沒有任何脾氣的點點頭,笑的略顯諂媚。
“還是買的?花了多少錢?”嚴傲松皺眉。
“能報銷嗎?”林立眼睛亮了。
“說不定可以。”嚴傲松點點頭。
林立:“五百萬。”
“奪、奪少!?”
轎車差點來了個急剎,嚴傲松破音。
“啊?多了嗎?那四十萬叔你覺得怎么樣?三萬塊也行啊,兩千呢……”林立很好說話的,小心翼翼的詢問。
嚴傲松:“……”
草,忘記這人是林立了。
反應過來的嚴傲松,冷笑一聲:
“林立,虛報金額報銷涉及詐騙罪,需承擔刑事責任及退賠損失,最高無期徒刑,我認識不少厲害的律師,到時候幫你上訴,爭取個死刑也有機會。”
沃日,這么厲害,什么張偉大律師。
“那算了,”騙錢失敗,還被威脅,林立擺了擺手,“叔,沒花多少,一頓飯錢而已。”
具體數字確實沒必要多說。
畢竟一個高中生花四千五買這種消息,深思下來,疑點還是挺多的。
“行吧。”嚴傲松嘆了一口氣,也沒再勸林立說出對方的信息。
畢竟這孩子很多時候倔的很,決定的事情根本不是旁人能勸動的——不論是之前還是剛剛的勸說都毫無效果,也驗證了這點。
不久后,嚴傲松開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只見仰梁在路邊等待著。
看見林立在后排后,原本打算坐副駕駛的仰梁,立刻選擇打開后門。
仰梁上車第一件事,不是系安全帶,也不是關車門,而是開始掏林立的口袋。
林立:“(;☉_☉)?”
當掏出一包黑絲的時候,仰梁冷笑一聲,眼里也有著釋然。
“林立,兩臂張開,腿分開放,后背離開靠背。”將黑絲往前車丟去,仰梁乘勝追擊,嚴厲的命令道。
林立:“(;☉_☉)?”
不是?
我是不是好人啊?
不,我是不是人啊?
自己一個要帶鎮魔使去斬妖除魔的善良好仙人,為什么會受到這種犯人級別對待啊。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等仰梁摸了林立半天,確保沒有閃光牛子被林立藏在身上后,才長舒一口氣,關上車門,對嚴傲松點點頭:
“OK了,傲松,走吧。”
沒辦法,必須嚴謹。
他媽的,仰梁一想到要是自己和嚴傲松兩個人陪著林立一起出去辦案,結果這小子抓人的時候突然掏出一個閃光牛子,仰梁覺得自己還活集貿啊,跳了得了。
只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閃光蛇子。
雖然仰梁沒被咬,但有的毒蛇耳聞就足夠害怕了。
林立不知道仰梁的心思,只知道曲婉秋送自己的生日禮物之一被丟到了前座,于是伸手試圖拿回自己的東西——
“俺滴黑絲誒”
看著被丟到副駕駛的黑絲,嚴傲松先是沉默,隨后神情突兀的絕望但釋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些難繃的開口:
“老仰,還是你周到,你不這么做我都忘記了這茬。”
這一刻,嚴傲松想起了被黑絲俠支配的恐懼。
嚴傲松將林立伸過來想偷東西的手重重拍回去,將黑絲放進了前車的儲物格里關好,也回頭冷笑一聲:
“別動手動腳的,林立,正式告訴你,這黑絲,沒收了!”
“怎么這樣?身為鎮魔使,難道不應該做到不取我們平頭小百姓的一絲一毫嗎,仰叔,嚴叔,你倆不為我這個市民服務就算了,你們現在這搜刮民脂民膏的行為也太過分了吧!
告到中秧!俺要告到中秧”林立開始狗叫。
一想到溪靈的鎮魔司居然已經墮落成這樣,林立就有些痛心疾首。
溪靈或許……完了……
然而兩人聽見這話回應的依舊是冷笑,至于那奇怪的‘鎮魔使’稱呼,兩人也沒在意,就當這孩子犯中二病了:
“我問過了,你口中的「中秧」說沒意見。”
林立頹然。
溪靈還是太黑暗了,小小鎮魔使,卻已經只手遮天。
仰梁上車后,又把之前嚴傲松問過林立的問題又差不多的重新問了一遍,不過自然,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車里一時安靜。
一時和林立沒話聊,于是仰梁抬頭看向嚴傲松,敘舊道:
“傲松,咱們上次見面,都是半年前開大會的時候了吧?”
“是啊,你自從縣局里分出去后,咱們確實沒啥見面的機會了,約了幾次不是你有事,就是我有事。”嚴傲松聞言笑著點點頭,神情有些緬懷。
隨后,仰梁視線默默移動到一旁看風景的林立身上,而嚴傲松也通過后視鏡盯著林立。
“都是這小子啊……”
林立聞言先愣了一下,隨后笑著擺手,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道:“叔,不用謝我,我應該做的。”
兩人繃不住了:“誰他媽的謝你了啊!你個混小子!”
如果可以,根本不想今晚這個場合見面啊!!
林立縮了縮脖子,隨后嘆了一口氣,低沉道:“堂堂鎮魔使,居然出口成臟,感覺溪靈徹底沒有未來了。”
仰梁、嚴傲松:“……”
說實話,溪靈徹底沒有未來這個觀點,兩個人是認可的。
但和鎮魔使沒有關系。
有關系的是……
兩人的視線指向,再次和剛剛一模一樣。
深夜。
仰梁打了個哈欠。
現在時間是凌晨零點三十分,嚴格來說,已經是第二天,周三了。
仰梁扭頭看了一眼還在認真看‘監控’的林立。
說實話,林立還真不是玩玩而已的心態,抓這個小偷,他的確很認真。
但,要是認真能用在更好的地方,就更好了。
心里喟嘆幾聲,仰梁朝著林立揚了揚下巴:“林立,你明天還要上學,你真的要繼續等下去?”
“要不,你打輛車先回家吧,這里有我們蹲守著,你放心,如果你所說的犯罪分子真的動手了,我們一定會把他們捉拿歸案,如果發生了我還讓他從我手里逃了,我直接就不姓仰了。”
“至于你會擔心的「消息是假的讓我們最后白等了」也沒關系,沒案件自然是我們希望的,加上本來現在我們也是在上班時間,就算蹲到早上也沒收獲,也絕對不會怪你。”
嚴傲松也點點頭:“老仰說得對。”
其實林立約定到家樓下接他的時間就很晚,雖然現在零點半,但三人來到豐盛小區其實才等了都不到一個小時。
仰梁會打哈欠,單純是因為他是臨時換的夜班,本來都差不多準備睡了。
豐盛小區和林立家一樣,都是老小區,連保安都沒有,更別說監控了。
現在林立手里所謂的「監控」,是和當初在學校抓外賣時一樣,林立自己在四幢外面安排布置的兩個相機,實時記錄傳遞回來的畫面。
此刻嚴傲松的車,所停在的區域,距離豐盛小區四幢還是挺遠的。
之所以這么做,理由也很簡單,林立不希望小偷發現異常后,將今晚的行動取消——這也是林立讓兩位鎮魔使別穿制服開私家車的根本原因。
小偷要是看見四幢底下停著一輛警車,就算踩過無數次點了,多半也會因為心里發怵而放棄暫緩計劃,而讓任務不計數。
“我沒事,叔,”聽見仰梁的勸說,林立抬起頭笑著擺擺手:
“我不困,我有準備的,舉報人跟我說,那幾個人會在一點左右犯案,現在沒出現也是正常的。”
“您要是困了的話,可以先睡一會兒,等下目標出現了,我再喊您。”
雖然林立的作息平時其實很健康,但也不至于晚睡一會兒就哈欠連天,何況,只要兜里吸點靈氣,立刻就能脈動回來。
仰梁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開什么玩笑,林立還在一旁清醒,這時候選擇睡覺?
這怎么睡得著覺的——即使有傲松在也不行。
“不是你現在困不困的問題,你現在是不困,年輕人嘛,精力旺盛,但你明天早上上學的時候怎么辦?”
嚴傲松繼續接著仰梁的話說:
“實際上,就算現在回家,也沒幾個小時的覺可以給你睡了,林立。”
“你仰叔說的是對的,你要不先回去吧,把這里交給我們,相機也先留著,改天我給你送回去。”
“這里的小偷,我們一定抓的漂漂亮亮,并且也會記下你的功勞。”
“叔,別勸了,”林立搖搖頭,“我一定是要參與對罪犯的打擊行動中的,你們再這樣,我下次就不叫你們出來了。”
還有下次啊……
兩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隨后對視一眼,嘆了一口氣。
心里有波瀾,但不大。
不知為何,這次接受的特別快,可能自己和老仰(嚴)已經變成林立的形狀了吧。
嚴傲松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嘖了一聲:
“唉,林立,之前還以為你聽進去了。
我知道你出發點是好的,但你應該在合適的階段去做這個事,你現在還是一個孩子,何必去操大人的心?一定要做這些事情?
我依舊覺得,等你長大后,你能花比現在少數倍的力氣,達成你現在想要的目的,老友街那邊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可嚴叔,在神父對我失去興趣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一個小男孩了。”林立搖搖頭,認真道,“所以,這是我該操心的,也是我該做的。”
嚴傲松、仰梁:“(;☉_☉)?”
你媽的。
林立,你意識到自己長大的時機是不是太怪了一點?
提問:喉結和神父有什么區別?
回答:喉結只有青春期的時候才在喉嚨里,但神父等不了這么久。
二者永遠不會同時出現在喉嚨里。
“林立,你這是什么眼神,怎么了?”嚴傲松突然發現林立在盯著自己的臉和脖子,有些疑惑的和警惕的詢問。
“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還是太不公平了,喜歡小男孩的可以叫神父,我喜歡個小女孩就要被叫警察。”等的就是這句話,林立欣然開口,故作郁悶。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收割點兩位叔叔的功德。
小時候的公益不是說了嗎,功德比賽,從那天起,就正式開賽了。
眾所周知,比賽想贏,除了增加自己的功德,還可以扣別人的功德。
所以林立如今會這樣,公益需要負一定責任。
謝謝你,公益!
嚴傲松、仰梁:“(;☉_☉)?”
還來!!
嚴傲松嘆了口氣:“得虧我老婆聽不見你這話,不然她一個信天主的,笑出來就得去禮拜贖罪。”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身為高級鎮魔使,信仰不必多說,所以對于林立的神父笑話,正義之鐮和正義之錘說它沒意見。
倒是林立,聞言有些繃不住。
——聽見這種笑話后去禮拜來贖罪,這好像有點地獄。
畢竟天主身為基督分支,信奉的也是耶穌。
而林立認為,神父會之所以這樣,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因為,一個耶穌就相當于四個神父。
這個推理很嚴謹的,首先,復習一個之前提過的知識點,耶穌2孔子。
而孔子遇兩小兒辯日,神父遇小兒辯日。
所以,孔子兩神父。
綜上,耶穌2孔子4神父。
證明完畢。
那么如果嚴叔老婆要是去懺悔這個,估計耶穌聽了也就一樂:就一個?
見林立眼神明亮,蠢蠢欲動,似乎還有話要說,嚴傲松釋懷的笑了。
笑著指指點點林立,開口聲音溫和:
“林立,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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