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智這個廁所上了很久，一直沒有回來。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林立覺得，王越智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一個瓦學弟了。
畢竟上廁所蹲太久會腳麻嘛。
但這也不能怪林立，畢竟林立根本沒有殺心，是王越智主動把林立的槍掏出來塞自己嘴里并示意發射的。
一心求死，林立也無可奈何。
“看來你們中午睡的還挺香。”回到位置，看著白不凡臉上還沒完全消失的印痕，林立笑道。
“還行，”白不凡聞言點點頭，略顯愜意的感慨：“寶為今天中午沒睡，然而我們哥幾個就睡的就舒服了。”
“林立，我現在不得不懷疑，地球OL是有一個睡覺服務器的，我們睡不著是因為服務器人滿了，需要排隊等人退出。
正是因為寶為今天中午沒進服務器，一下子騰出了我們其他五個人的位置，大家才能睡這么香，邏輯都自洽了。”
“一個頂五嗎，合理。”林立點點頭。
半夜驚醒很顯然就是服務器查詢到用戶有異常行為（噩夢）后，將用戶踢出了服務器。
不過林立好奇道：“寶為為什么不睡？”
“他？在趁我們午睡時看書咯，說打算卷死我們。”白不凡打了個哈欠，回答道。
“看的什么書？”
見白不凡居然還能如此平靜，林立有些詫異。
“《壓路機駕駛手冊》。”旁邊的周寶為直接替白不凡回答了。
“草。”
林立忍不住指指點點：“這是哪門子的卷死你們，有點過于卷了。”
難怪白不凡這么平靜，原來寶為只是單純想要謀殺室友啊，那確實無所吊謂，只要不是背地里偷偷學習，都好說。
抽屜里還有中午吃剩下的糖紙，林立起身去丟個垃圾。
從后門回來時，林立神情略顯驚訝，并且手里已經多了一張飯卡。
進門后，對秦澤宇晃了晃：“嘖，澤宇，你飯卡還真被女生撿到了。”
“誰？”秦澤宇也沒想到居然反饋的這么及時，和白不凡一起同步扭頭，期待的看著林立詢問。
“怎么說呢，還是熟人……姚巧巧。”林立聳了聳肩給出了答案。
剛才丟個垃圾的林立，正好看見了樓梯口出現的姚巧巧，然后對方就把這飯卡給林立讓自己代為轉交了。
聽到這個名字，陳天明猛的抬起了頭。
發生甚么事了？
至于白不凡和秦澤宇，則是對視一眼，均沉默了。
林立走過來，將這張不能用的飯卡放在秦澤宇桌面，隨后詢問：“澤宇，有什么話想說嗎？”
秦澤宇搖了搖頭。
林立點點頭，懂了。
要問懂了什么？
——復習一下，秦澤宇中午說過，女生撿到飯卡，他只有兩種反應，一是謝謝，二是不說話的謝謝。
射射。
林立：“不說話，那你就是想射射姚巧巧，行，我現在去幫你以感謝為由約個飯，祝你成功，澤宇。”
秦澤宇、白不凡：“？”
陳天明：“(へ╬)！”
“澤宇！你什么意思！”陳天明起身朝林立這邊走來，怒目圓睜。
“等等！天明！這話是從林立嘴里說出來的，這你也信？”秦澤宇連忙強調。
“哦，也是，”陳天明一下子平和了許多，冷靜下來，也朝著林立豎起中指：“傻逼。”
隨后陳天明湊近，低聲詢問秦澤宇：“澤宇，你中午飯卡丟的是什么位置啊？居然能這么巧？”
——陳天明昨天早上的時候雖然不在走廊，但看門狗位置的他，完全可以聽到哥幾個的對話，也是知道白不凡的天才建議的。
現在，他也有些心動了。
“天明，那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丟飯卡大隊？”白不凡眼里有光。
三人開始嘀嘀咕咕，沒人鳥本打算拱火的林立。
秦澤宇也不打算放棄，剛剛的姚巧巧，畢竟反而證明了白不凡這方法竟出乎意料的有可行性。
“不凡，你說我該怎么樣才能恢復我在班級里的信譽呢？”等預備鈴響起，三人結束了商討，林立才黯然的詢問白不凡。
沒人信自己的話，拱火越來越艱難了。
“這個還是簡單的吧？讓班長校褲底下穿一條黑絲不就好了？”白不凡即答。
林立：“？”
沃日，神醫啊。
但林立沒說話，抬頭環看教室外，確定老師還沒來后，拍了拍白不凡，一言不發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白不凡坐直身體幫林立擋手機，同時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只見，林立指了指手機軟件商城上的三個軟件。
「釘釘」、「微博」、「抖音」。
白不凡：“？”
你媽。
“那你不應該指這個嗎？”白不凡指了指「相冊」。
“白不凡你能不能別這么下頭？惡心。”
白不凡：“？”
“一課一練記得做，周四早上的時候，課代表收起來送到辦公室，好，下課。”
下課鈴響起，歷史老師布置完作業，便拿著教案離開了教室。
而班級也瞬間喧鬧起來，眾人開始搬書或者搬桌子。
要大掃除了。
那些不需要參與這次大掃除的，大部分也會選擇把自己的桌椅搬出去后再走。
四班在樓層邊緣，靠近架空走廊，這點倒是挺方便的，因為桌椅可以直接搬到架空走廊上，不需要全部堆積在教室里。
堆積在教室的話，只能先處理一側的衛生后，再搬到另一邊，再處理另外一側。
其實這樣搬也不累，甚至比搬到走廊上輕松，但比較煩的是搬運甚至只是震動，課本以及其他雜物，都有從抽屜里掉出來的風險。
大掃除的時候肯定要拖地，而書本這東西要是沾上水，挺讓人煩躁紅溫的，污漬不行嘛。
但在架空走廊上就完全沒有這個風險。
林立起身，先將桌面的一些多余課本放到后面儲物柜鎖起來——不是防誰，儲物柜是可移動的，到時候清理角落的時候不鎖起來可能被打開。
好吧，其實也可以防一下四班的出生。
“你還在寫什么？起來搬桌子了。”東西放完，見白不凡居然還在桌面上伏案奮筆疾書，林立略顯詫異。
“等一下！等一下！”白不凡頭也沒抬，只是聲音里有些激動和興奮，筆書寫的速度更快：
“反正咱倆的桌子也要放走廊上拿來踩的，又不用搶位置，有啥好著急的。”
高個子男生在學校的大掃除里，優先負責的工作無非就那幾個，擦電風扇、窗戶、掃蜘蛛網……
林立和白不凡分配到的任務，就是用白漆將外面的墻繪覆蓋。
在大掃除的時候進行這個工作，白漆就算滴漏到了不該在的位置，也可以第一時間處理，而不需要事后再費勁去摳。
而涂油漆自然要踩桌子，兩人倒是想踩別人的，但別人應該不太愿意。
“我馬上就要算出公式了！”白不凡此刻眼里只有紙筆，興奮而又激動。
林立一臉平靜。
切記，白不凡上一次進入這種學習的Zone狀態后，他證明了勾股定理是錯誤的，是靠下三濫手段上位的下頭定理。
更何況，剛剛上的是歷史課，這b在算他大壩的公式呢。
難不成算的是求和公式？
歷史求和公式：割地賠款。
該公式于北宋年間被正式確立為公式，在清朝經過國際檢驗并認可，于是徹底發揚光大。
“噫！中了！我中了！”白不凡范進中舉，嬉笑瘋癲。
“算出什么了？”林立好奇的上前。
雖然林立知道白不凡算出的是勾石，但話又說回來，赤石大王怎么能忍住赤石的誘惑？
“惡臭等式！”白不凡此刻也急需分享，所以立刻給林立展示自己剛剛書寫的紙張。
上面只有這么一行內容：
林立：“(；☉_☉)？”
沃日，好臭的數字，那真的是惡臭等式了。
林立有理由懷疑，白不凡是會把臭氧的化學式寫成O114514的那種人。
“林立，如何！”白不凡自己又看了一眼這行等式，眼里滿滿的都是欣賞，“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不凡，你有沒有看過一個網劇《天才J》？里面核心就是在講一個生命公式。”林立想了想，開始發表評價。
生命公式：智慧、體格、相貌、財富、愛五項計算分值，總和超過100或低于60會立即死亡，總和為75時壽命最長。
數值是浮動計算的，劇里面，高智商家族得知公式后，禁止后代鍛煉身體、擁有資產等手段，控制分數來延長壽命。
腦洞還行，看看可以圖一樂，但林立現在提這個的目的不是為了說劇情，只見他微笑著繼續開口：
“而你，不凡，我的朋友，你發明的惡臭等式也很有價值，我決定了，等這部劇出到第八季的時候，我會出資并推薦你當主演。”
“滾。”白不凡笑罵。
第八季的時候自己才去拍，不就是拍《天才J8》了嗎？
那也太下頭了。
感覺不如讓自己去拍第十季，《天才J10》，畢竟白不凡從來沒想過，J10居然可以這么爽——能公費出國就算了，還和法國大洋馬擦槍走火，激情打飛機。
羨慕J10。
“OK，搬吧。”
白不凡將這頁紙撕下來揉成團丟進抽屜，隨后起身，收拾東西，和林立一起將桌椅搬到了走廊上。
林立踩上桌子——踩的是白不凡的，踩自己的心疼。
別人的桌子可以站起來使勁蹬。
他用干布先將墻繪表面積累的灰塵擦干凈。
而白不凡則把班費買來的油漆桶的密封條摘了下來，將蓋子摳開。
“沃日，漫畫量。”看著里面濃白的乳膠漆，白不凡一開口就不是人類會發表的評論。
拿起秋游林立帶回來的圣劍開始攪拌，順便染染色。
隨后白不凡微微皺眉，停下動作，朝著一旁的寶為揮了揮手：“寶為，你過來聞一下。”
周寶為聞言走過來彎腰聞了一下，隨后顯得有些詫異：“就油漆味啊，怎么了。”
白不凡：“沒什么，單純讓你吸點甲醛，我一想到我剛剛居然自私到只讓我自己吸，我就渾身難受。”
周寶為：“？”
白不凡：“對了，寶為，你鼻孔大，聞的多，把本應該屬于別的同學的甲醛都聞走了，下次班費記得多出一點，否則我將匯集全班之力將你趕出去。”
周寶為：“？”
周寶為笑了。
天蓬元帥不發飆，你當我是小豬佩奇啊？
“你媽！你媽！你媽！”
每一個「你媽」，都伴隨著周寶為的一次跳躍，和落在白不凡背上的一個巨大巴掌。
地球有明顯震感。
周寶為本不該這么憤怒的，但白不凡剛剛那句話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
——夏天的時候，白不凡也以自己鼻孔大為由，要求自己在寢室多A一份空調費。
值得一提的是，天明澤宇等人都覺得「沃日沃日，不凡哥這次說得有道理啊」而贊成。
周寶為拒絕多A這份錢，五個室友便想把自己趕走，但是因為他們推不動也抱不動自己，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但這次，如果是全班嘗試趕自己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
所以有了危機感的周寶為，決定新仇舊恨一起算。
導致薛堅一走出樓梯口，就看見自己班級前面，豕犬不寧。
班主任來了還是得給點面子的，所以周寶為最后一巴掌收尾：“不凡！你媽身體健康啊！”
白不凡：“健康的，謝謝你的關心。”
“注意點安全。”薛堅倒是也沒理會這種打鬧，只是對站在桌子上的林立提醒道。
“放心吧老師。”林立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站的很穩的，而且要是摔倒我一定踩不凡身上，不會有事的。”
“我是說桌子，你別踩壞了，班級財產。”薛堅平靜的說完，就走進教室了。
林立：“(；☉_☉)？”
白不凡和周寶為則是樂壞了。
這話從老堅頭嘴里說出來，攻擊性比他倆嘴里說出來要高一百倍。
“怎么感覺老堅頭的攻擊性越來越強了，開學的時候他完全不這樣啊？怎么會說出這么有違師德的話？”林立壓低聲音，神情郁郁，和白不凡討論。
“我也發現了，不過不知道啊，毫無頭緒，根本找不到原因。”白不凡也深有同感。
自己當初怎么會因為被薛堅的嚴肅嚇到，而和老人說出那句「老東西，爺爺我幫你提」的呢。
周寶為嘖忍不住的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沒有鏡子也沒有尿的話，自己可以借他倆一點。
嘶……自己應該不用照吧？
不過薛堅其實也就是來看一下，他不打算參與大掃除，在教室里呆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又到走廊叮囑林立等人別瞎搞。
在林立和白不凡反復保證之后，便離開了。
油漆攪拌的差不多，白不凡將林立的桌子也挪過來和自己的桌子貼貼，隨后上去站在了林立旁邊。
——理論而言，兩個人分開同時涂兩面墻當然會更快，但是油漆就一桶，分裝什么的反而更沒必要。
戴上圍裙，兩人開始涂漆。
“來把緊張刺激的五子棋？”先用滾筒在墻上滾出白色的網格，林立看向白不凡。
“都白漆，這怎么下。”
“空心圓和實心圓唄。”
“行，正好我最近剛剛學會褲衩陣，教我的博主說了，這個陣法成型之后無敵。”白不凡應戰了，很有自信。
“我下這里。”
“那我下這里。”
“我下這里。”
“不行，林立，你不能下這里。”
“為什么。”
“因為我要下褲衩陣，你下這里我褲衩陣就無法成型了，只能我下。”白不凡很認真的解釋，隨后用白漆將林立的空心圓涂成了自己的實心圓，“好了，你了。”
林立豎起大拇指。
那這個陣法確實很無敵了。
這褲衩陣讓林立想起三國殺（野史版）周泰的不屈技能：你陣亡后，可以嘴硬說你沒死，賴著不走。
白不凡贏得了五子棋的勝利。
兩個人開始認真涂漆，正好，可以沿著剛剛五子棋網格劃分的區域，從上到下一個個涂滿。
“嘻唰唰嘻唰唰哦！哦！”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
兩個人唱著不同的歌，跟隨著自己歌曲的節奏‘提筆揮毫’。
說實話，看著網格一個個被白色涂滿，還是挺解壓和爽的一件事。
告訴修牛蹄洗地毯的，今晚有事，就先不過去了。
經過的王澤，看兩人涂漆看的有些手癢，于是拍了拍林立的小腿，等這兩人都低頭看向自己后，他開口：
“林立，看起來挺好玩的樣子，給我試一下唄？”
“啊？”林立聞言有些詫異，看了看墻面，又看了看王澤：“你確定你要試一下？”
“嗯！”王澤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確定不確定的。
“行吧。”林立將滾筒伸向了王澤。
王澤也伸手準備接過。
劃拉。
王澤的整個手背都被涂成了白色。
王澤：“？”
白不凡見狀蹲了下來：“王澤，要再試一下嗎？”
隨后白不凡見王澤還在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背不說話，沉默就當默認了。
所以——
劃拉。
王澤的整個手掌都被涂成了白色。
王澤：“(；☉_☉)！？”
“誒我草！你們兩個干嘛啊！！”當王澤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憤怒的質詢兩人。
林立顯得有些無辜，雙手一攤，勒布朗詹，與我無關：“王澤，你不是說你想要也試一下嗎，我都問你兩次了，你都確認之后，我才涂的啊，現在怪我了。”
王澤：“？”
“不是！不是！不是！”
王澤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失去了語言能力。
“沃日！我是說我也想試一下涂漆，不是說我也想試一下被涂啊！！”
王澤很想抱頭咆哮，但是下一秒反應過來，又把白色的右手猛的掙開，猙獰道。
“哦——”林立拉長語調點頭，隨后一臉嗔怪的看著王澤：“下次說清楚啊，你這樣誰知道你的意思啊？”
“你們的理解方式才是不正常的吧魂淡！”
王澤氣笑了，他當然意識到林立這個b是故意的，哈氣幾次后，冷笑著看著兩人：
“林立，不凡，有人跟我說「大糞」和「人類」的唯一區別，就是「大糞」比「人類」多兩把刷子，以前我對此嗤之以鼻，但是今天，我發現這是真的。”
林立壓下被罵爽產生的笑意，平靜著一張臉，沒有回應王澤，而是先看向白不凡：“不凡，你是人類嗎？”
“我不是啊，我是狗啊，林立，你是人類嗎？”白不凡立刻會意，也平靜的回答。
“我也不是啊，我是出生啊。”
“我說，正經生物誰當人類啊？”
“當人類的能是正經生物？”
“呵，下賤。”
申遺對話完畢，兩個人默契的扭頭凝視著王澤。
隨后，林立先動手。
劃拉。
白不凡緊隨其后。
劃拉。
于是另一只手也正反面全白了的王澤：“……”
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