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其實是最會裝的，它不把自己表現的跟周一周二一樣讓人惡心。但又不像周四一樣讓人心情有所緩和，也不像周五一樣讓人心情愉悅。
想罵又讓人找不到字眼，真下頭，這就是小三，惡心！”
“還真是。”
“確實。”
“有周三抖音號嗎，我去罵它。”
“我有周三收款碼。”
周三，走廊上，高一四班哥幾個，正在網暴周三。
天空昏暗，陰雨綿綿。
不過風不大，雨水沒有大肆涌入走廊，所以林立幾個人，依舊依靠在走廊扶手，此刻，盯著圍欄邊緣滴滴答答的雨水。
看過天氣預報，就今天下一陣而已，周末不下雨，不影響到時候的游玩。
“林立，你支持哪一滴？”白不凡開口。
“左邊這滴，我覺得它馬上就要吞噬旁邊的小水珠往下流了。”林立回答。
“我覺得右邊這滴，雖然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雖然右邊的環境現在不好，但它更靠近外側，只要有雨水飄過來，它就立刻能反超，你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
“雨吹不進來的。”能操縱風的林立嗤笑。
眾人紛紛選好自己認可的選手，并且為其加油。
在學校，只要不學習，看什么都是有趣的。
不會有人沒在下雨天盯過窗戶、墻壁上的水珠，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那顆水珠，成為最早流到底部的那個吧？
不過，比賽的結果還沒出來，薛堅先走了過來。
下節課是數學課。
因為是下課時間，薛堅來的早，倒是沒招呼幾個人現在就進教室，只是用工字釘將一張紙釘在了班級的公告欄上，朝著班級眾人喊了一聲：
“期中考成績出來了，想看排名的可以自己看一下。”
“成績出來了？走，去看看。”王澤和林立聽見后，扭頭就往教室內走。
“沃日啊，你們的水滴被反超了就不看是吧，是不是玩不起！”白不凡周寶為幾個笑罵一句，隨后也跟了上去。
公告欄這邊，經典的男生擠在一起，女生壓根沒想上來的意思。
也不是急著看，只是找個機會擠一擠，高一四班是這樣的，沒救了。
“王澤，勞您駕，麻煩您把屁股往東邊厥一點，這樣我好使力兒”這種情況不可能真用蠻力，所以林立沒擠進去，趁機拍了拍王澤的屁股，說道。
“得嘞，費心您悠著點，甭瞎使勁，得用巧勁兒”王澤聞言點點頭，但把屁股往林立這邊反向撅，音調也被同化。
“那擎好吧您嘞，咱們爺們這寶貝可是要伺候您了，對準咯，走你！！”
“Auv！您別說，還真是那么回事，九下淺顯得局氣，一下深透著那么個地道”
“那能有錯？我也是就合著您這做派，別介地兒我閑的去用心兒，您這后丘兒也真是蓋了帽了！值得！”
“行嘞，最后尾兒您留神，別射里頭，好么秧兒的別糟禁了，都弄咱們爺們嘴里，我terlo一口”
“嘿，好么，會吃！您真是行家！”
公告欄不擠了。
完、全、不、擠。
我！嘞！個！文！愛！
除了林立和王澤以外，所有男生，當這逆天言語開始強健他們的耳朵的時候，便自動拉開一米距離，眼角、嘴角、太陽穴等面部區域，紛紛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什么東西進入了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怎么流血了！！”
——“團藏要不也來收集一下我的眼睛吧啊啊！”
——“草了，這林立和王澤遇見，真你媽是高山流水、棋逢對手啊，這種逼話也就能從他倆的口中說出來了。”
——“我他媽現在不敢死了，我怕死前走馬燈讓我再聽一遍。”
“我草！！”本繼續和林立文愛的王澤，突然頓住話頭，下一刻震驚道。
“干嘛？我還沒出來呢。”林立詫異。
“不是，林立，你他媽年級第一啊？啊？啊？”王澤瞪大了眼睛，扭頭看向林立，拽住他的衣領，連續三個啊。
“什么？第幾？期中年級第幾？開什么玩笑！他這個老東西頂多年紀第一！”
原本和南通保持安全距離的哥幾個，聽見這話后又涌了上去，都不急著先看自己多少名了，順著王澤的手指，找到了林立所在的那一行。
看見了「年級排名」那個數字「1」。
“我草！！”這下其他人也跟著王澤我草了。
林立只是眨眨眼，輕蔑一笑。
倒也沒這么平靜。
對于進前十，林立是已經提前知道的——在薛堅貼這個告示欄的時候，系統就傳來了任務完成的通知。
那就意味著穩進前十了。
還擠過來看，只是為了看看自己和陳雨盈之間到底是誰贏了而已。
現在，如果是是年級第一的話，那這個答案已經毋庸置疑了。
對于自己進年級前十，林立沒什么驚訝，他驚人的毅力與汗水并無觀眾，雖然也的確是有一些外掛的小幫助。
但對于自己直接拿下年段魁首，還是有些意外的。
無敵是多么的寂寞。
不過隨后，林立也有些懊悔。
自己應該多扣點分，稍微控控分，別拿第一的。
不給自己留進步空間，不就是不給系統留任務空間嗎？
如果這次考第二，那下次月考的時候，系統多半就會給自己一個考第一的任務。
自己還是太不想進步了，相當于升級文一下子滿級了，后面就沒法寫了啊，這四舍五入下來，自己虧了一個億。
算了，沒事，林立心態調整的非常快，考了也就考了吧。
說不定系統下次還是會支棱點不一樣的任務呢。
林立看了一眼陳雨盈的成績，倒是挺穩定，和上一次差不多，進步了一名，年級第五，班級第二。
林立扯開王澤的手，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衣領，推開閑雜人等，走到講臺的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眾人：
“從今往后，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我要那眾生都明白我的意，我要那諸佛都煙消云散！”
“老師，你先站起來一下，謝謝。”
“班長，你也起來一下，謝謝。”
“不凡，寶為，你們幾個廢物原地坐下。”
“OK，就這樣，所有人向我看齊，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林立這地圖炮開的很嚴謹。
“老師我舉報，林立上周去教學樓偷試卷了，這成績有水分。”白不凡舉起手對薛堅檢舉。
“得查查林立的學歷驗一下水分。”王澤點點頭。
“那很多汁了，想吃。”周寶為咽下一口口水，也進獻饞言。
然而薛堅只是假裝沒聽見。
懶得回。
沒人權是這樣的，放棄挑撥離間，白不凡周寶為幾人看完自己的排名，距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又回到走廊聊天。
“沃日啊，林立兩個月的時間進步四百名，而且一下子登頂年級第一，這孽畜開掛了吧。”白不凡罵罵咧咧，“我懷疑林立是男主，有系統，幫他逆襲的那種。”
“還真像。”周寶為點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重生，他知道答案。”
“重生不可能，”白不凡一臉嫌棄的看向班級內，指著林立對著幾人皺眉道：“重生后要還是這個逼樣，那林立是白重生了。”
——此時的林立，還在班級里得意的搔首弄姿，猖狂叫囂。
“也對。”周寶為被說服了，太幼稚了，“應該是系統。”
“那作者傻逼吧，居然不選我當主角？”白不凡攻擊天道。
“恰恰相反，我覺得作者很聰明很棒很厲害。”王澤搖搖頭，注意到白不凡鄙夷和嫌棄的視線，他壓低聲音解釋道：
“舔狗應有盡有，我現在舔一舔，主角之位說不定就給我了呢。”
“實則不然，哪有臨時換主角的，那不鐵撲街，所以你現在舔已經沒有意義了。”白不凡否認。
“嘶——也有道理。”王澤被說服了，擺爛了，點點頭：“那作者還是傻逼吧。”
“對，就該作者傻逼。”說服了戰友，白不凡很欣慰。
“不對，”王澤又搖搖頭，但反駁的方向已經不一樣了：“不凡，感覺是沒作者的，有作者為什么我們還能罵他？
要真有，現在不應該氣急敗壞有能狂怒，直接出現一輛大卡車把我們創飛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個M，或者拿我們這對話來水字數唄。”
“說不定還覺得自己玩打破第四面墻梗老幽默老風趣老有實力了，發布完就蹲著段評想看讀者夸他，結果刷新半天一條評論沒有，終于半小時過去，看見消息提示「1」，激動的點開，卻只看到了「什么低能劇情」這種評論，然后破防又不敢罵讀者只能一個人窩囊的在被窩里掉小珍珠呢，嘻嘻。”
白不凡字字珠璣。
“喔，又合理了。”王澤釋然了。
班級內。
林立聽力很好，這些對話都聽見了，但是沒跟著出去吐槽以及裝逼——不是不想，是被薛堅叫住了。
“林立，雨盈，你們兩個上榜的座右銘要改嗎？不改的話，我就沿用上一次了。”薛堅是說了這次進榮譽榜的人選后，詢問這件事。
“老師我要改。”林立上次的座右銘還是「白不凡說的對」，當然要改。
“你要改成什么？”薛堅斜視一眼。
“年級第一的榜就寫「我年級第一，我要用煙頭燙所有人屁股」，進步榜就寫「男生皮厚，男生燙兩次」。”林立早有腹稿。
薛堅：“……”
深吸一口氣，薛堅閉眼不再睜開，但用手精準的拍了林立的肩膀一側：
“成績好也不能用煙頭燙別人屁股，駁回，換正常點，像人類點的。”
“什么？不能燙嗎？”林立一臉震驚，指著陳雨盈抗議道：
“那老師，我舉報，班長天天在廁所用煙頭燙我屁股，她告訴我成績好就是可以隨便燙的，我們南桑中學是實力至上主義學校，我成績差，那我就必須忍受！”
陳雨盈：“？”
薛堅聞言眼皮都沒抬：“燙了很多次？”
“嗯！”
“那你A煙錢了嗎？”
林立：“(；☉_☉)？”
“沒、沒A。”林立僵硬的回答。
“那把煙錢A了，再說句謝謝。”薛堅堅決不肯睜眼，似乎真不想看林立一眼，只是給出了公平公正的判決，疑似蜻蜓隊長附體。
班級哄笑。
林立將兜里早上收來的早餐錢遞給了陳雨盈，而陳雨盈居然真就拿走了！
你真拿啊寶寶。
“等下會還我的，對吧。”林立壓低聲音詢問。
“不給。”
“還一半，一半就好。”
“都不給，我的煙錢。”
“班長，你以后不要在我抽煙的時候被我逮住了，否則，你的屁股完蛋了。”林立只能放狠話。
回應的只是一個切，威脅無效。
林立嘆了口氣。
逼樣的白不凡還有王澤，自己這就算是男主，也是余華筆下的。
林立此刻想發出一句余華的經典怒吼——
「老天爺！」
「你下吊吧！」
「草死我吧！」
——余華《在細雨中喊》
晚上，林立回到家中。
將濕漉漉的雨衣直接掛在門口墻壁貼著的掛鉤上——老小區雖然不安全，但也安全，鄰里街坊不會拿走這玩意。
「吳敏：年級第一？你？」
掏出手機才看見吳敏晚上七點多時候給自己發的消息。
應該是薛堅把成績單也發家長群，然后吳敏下班的時候去看了。
「林立：我考試前去偷了試卷。」
「吳敏：哦哦，那媽就放心了。」
「吳敏：「轉賬500」，再接再厲，下次繼續偷，保持排名。」
林立欣慰的點頭，居然支持嗎，自己道德敗壞沒有素質的源頭找到了。
自古敗母多慈兒啊。
凳子今天倒是沒給自己發消息。
不過昨天和前天跟他溝通了一下，他現在正在想辦法幫自己聯系一些真混混和其他學校的眼線。
因為他說現在，學校里確實比較安分，他們學校也被鎮魔司和社區找過，即使原本最無法無天的那伙人，也相對有所收斂。
至于日常的小惡行當然有，可林立畢竟平時還要上學，沒法也沒有管的意義。
沒事，愛信等。
走進家中后，林立具現出一柄鏡子。
這是今天剛獲得的法寶。
您已獲得獎勵：體質改善：悟性提升20；神識精神提升100；隨機法寶*1。
這是任務獎勵。
您已獲得法寶：天機鏡
天機鏡：煉化后，可由中窺探天機。
介紹很短，實物是一柄造型古樸的手持鏡，紋路復雜繁多，背刻古篆「觀無常者，無常觀之」，看起來很有逼格。
鏡面銅色，但并非銅鏡，實際上，所謂的鏡面部分，并不反光，根本不能當鏡子用。
回到家中，林立開始煉化。
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粗淺的基于建立聯系為目的的煉化并不困難，很快，林立也和「天機鏡」構建了聯系。
和其他法寶一樣，當這相當于認主的環節結束后，詳細一些的信息就涌入了腦海。
使用方式就是以靈氣供其吸收，當吸收到一定程度，鏡子便會道破一些天機或者給出一些指引。
每當道破天機后，鏡面部分便會自行崩碎，但會和「鴨血瓶」一樣自行修復，修復期間不可再用。
并且完整狀態下，隨身攜帶還能獲取一點氣運，得到少許的天道庇佑。
加深對其煉化程度，可以減少每次道破天機需要靈氣量、道破天機后崩碎不可用時間，還能增加其靈氣吸收速度。
林立具現出一枚下品靈石，放在鏡子上，便能感受到靈石的靈氣正在被鏡子汲取、吸收。
不需要人為協助吸收，這點好評。
吸收速度還挺快，幾分鐘的時間靈石就空了，但鏡子沒有一點反應，顯然還不夠。
林立沒再提供靈石，等下讓它去修仙界吸就行了。
等外賣到，做好準備，林立準備前往修仙界。
白光閃過。
停留上限再次增加半小時，到了七個小時整。
“轟！！！”
白光剛消失，林立就看見一道紫雷從天空墜落于山外地面，發出轟天的巨響！
抬頭，只見原本還算平和明媚的天空，現在四周遍布著紫色的雷弧，在不斷的閃爍，騰挪。
頗有一種紫云壓城城欲摧的壓迫感。
天雷滾滾我好怕……不好意思串場了。
“混賬！”
山青道人惱火的聲音傳來，隨后只見天地靈氣匯聚，逐漸構筑出了一個巨大的生物。
——破布似的肉膜翅膀，尾巴像條被烤糊的鱷魚尾巴，粗得能當房梁，身子像癩蛤蟆和犀牛雜交的產物，滿背疙瘩流著瀝青似的黏液，腦袋縮在肩膀里，獨眼跟燒紅的煤球差不多，一只手近乎退化，一只手拎著把帶尖刺的熔巖大錘。
林立瞳孔地震。
這只變異大蜥蜴，不就是《黑暗之魂1》里的第一個BOSS，不死院惡魔，那個大屁股嗎！？
不死院惡魔出現的瞬間，就拿著手里的巨錘砸向了山青道人，而山青道人只是抬頭冷笑一聲。
手中雷光匯聚，璀璨的雷光瞬間從四面八方涌入不死院惡魔體內，不僅動作被定住，逐漸的，不死院惡魔的皮膚上出現了內里散發紫光的裂紋。
“轟！！”
當紫光逐漸璀璨，不死院惡魔徹底爆炸，聲勢滔天，崩碎成一塊塊肉塊。
林立：“(；☉_☉)？”
這是……
下一秒，四周碎裂的肉塊又聚合起來，重新變成了不死院惡魔，但是這一次，它開始給山青道人下跪磕頭。
但山青道人上前一腳踩在它的小腦袋上，直接將其又踩碎成靈氣逸散。
還沒完。
一個手持劍盾的人類，隨后出現在山青道人面前。
“呵——”山青道人冷笑一聲。
“你不是戰士嗎？啊？那砍兩刀就喘成狗，滾兩下就沒勁了？你這個修為還出什么地牢！你死牢里得了！”
“人家那混賬邪魔錘你一下就死，你砍它什么傷害？”
“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啊！！”
山青道人伸手戳著‘不死人’的腦袋，點一下說一句，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質問。
林立低下頭，開始憋笑。
已經明白山青道人在做什么了。
道人這個行為，實質上就相當于被游戲弄紅溫后，砸鍵盤、丟鼠標、一拳打穿屏幕、去洗澡甚至搶佐伊藍buff一樣——泄憤行為。
只不過現實大家泄憤只能靠這種間接方式，但山青道人他自己可以捏出游戲里的角色或者怪物，‘親手’毀滅。
這樣顯然更出氣。
林立有點好奇。
這樣捏出來的角色逼真嗎？
如果逼真的話，林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算了，暫時收齊這齷齪的想法。
等哪天自己也能捏了再考慮。
話說自己離開才半個小時吧，山青道人居然找到了不死院惡魔嗎，那其實還挺有認路的天賦的——大概算吧。
嘆息一聲，山青道人一巴掌將不死人的腦袋拍散，隨后長舒一口氣，重新坐回了電腦椅上，死死的盯著面前復活點的篝火。
篝火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見山青道人沒看向自己，居然連自己來了到現在都還沒察覺么，那真的很生氣了。
四舍五入也算個罪魁禍首的林立，老實巴交的站好，小心翼翼的開口：“……爺爺”
聲音像個孩子，企圖喚醒山青道人的慈愛。
“林立？你回來了？”山青道人回頭，看見林立后，瞬身來到了林立面前，隨后似乎釋懷的笑了，伸手將電腦吸了過來，指著屏幕質問：
“來，林立，你跟爺爺說，這什么《黑暗之魂》，真的是和憤怒的小鳥一樣的休閑放松小游戲？
我怎么覺得，這游戲和憤怒的小鳥搭邊的，只有憤怒二字呢？”
很好，老人沒對自己動手。
林立尬笑兩聲，不敢對視：“爺爺，可能稍微有那么一點點不休閑吧……”
“你小子，好好好，你小子——”山青道人笑容慈祥。
林立舉起外賣：
“爺爺，今天也是之前沒有帶過的全新食物。”
“既然事已至此，要不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