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虞靈的版本很久沒更新了,在她的版本里,無雙宮還沒有青竹影這號妖物,初見不識,好奇打了聲招呼。
青竹影也不清楚程虞靈是誰,只知白無艷的弟子名叫蕭令月,并不清楚白無艷還有一位首徒。
白宮主少言寡語之輩,蕭令月一直覺得母親是師姐挺坑的,她倆從未對青竹影提及此事。
吟霜、道雪近來和青竹影關系處得很好,經常在聊天室內指點江山,因為不是一個圈子,兩人下意識遺忘了程虞靈。
吟霜、道雪混宗師圈子的,山門內,只有蕭令月、青竹影可稱道友,程虞靈的話……
宮主首徒的身份倒是夠了,但程虞靈不和她倆玩,日常在內門弟子區域廝混。
主要是玩不到一塊去,蛐蛐先天期,和堂堂宗師有什么好聊的,內門弟子區就不一樣了,程虞靈走到哪都是大姐頭,大家說話特別好聽,她最喜歡這里了。
沒人介紹,青竹影印象中,無雙宮沒有程虞靈這號人物,從自來熟的言語中分析得出,來者是蕭令月的母親、男主人的岳母,為何稱呼吟霜、道雪為師姐,她就分析不出來了。
不管走蕭令月母親的身份,還是走男主人岳母的身份,稱呼都對不上。
不懂就問!
青竹影在聊天室發出詢問,未等她開口,便有無雙宮熱心群眾吟霜、道雪上前,你一言我一語講明程虞靈的身份。
這位更是重量級!
程虞靈是白無艷首徒、蕭令月師姐母親、向遠義母岳母。
原本沒什么,除了女兒喚母親師姐略有槽點,其他都很正常,但向遠和白無艷有一腿之后,程虞靈的身份地位立馬上躥下跳了起來。
走白無艷首徒的身份,尊師重道的程虞靈自然要為師尊說兩句,勸師妹看開點,有些事不講究先來后到,師尊等了這么多年才等來一位師公,師妹貴為公主,三條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定能招到更好的駙馬爺;
走蕭令月師姐的身份,師尊不知廉恥但不能說,師妹受盡委屈但不能勸,左右為難,樂呵呵加入吃瓜群眾;
走蕭令月母親的身份,臭不要臉的師尊勾引她女婿,為了寶貝女兒,勢必要和師尊撕扯一番;
走向遠義母的身份,程虞靈在無雙宮地位超然,不管師妹蕭令月,還是師尊白無艷,都得給她端茶遞水;
走向遠岳母的身份,無雙宮內沒有師尊和師公,只有一對聯手欺負她女兒的奸夫淫婦。
什么才叫重量級選手!!!
聽聞吟霜、道雪之言,青竹影呼吸一滯,心尖兒都打顫了,她雙目放光看著程虞靈,起身行禮道:“妖族青竹影,宮主主人坐騎,見過程師姐。”
“原來是青師妹,有禮了。”
程虞靈跟著回禮,心頭疑惑,給人當坐騎又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至于這么大聲說出來嗎……你還怪誠實。
師尊的坐騎奇奇怪怪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程虞靈滿頭問號,只覺青竹影是個怪人,不,怪妖,盤膝坐在了蕭令月空著的蒲團上。
雖然今天的無雙宮哪里怪怪的,吟霜、道雪兩位師姐也時不時用興奮的視線偷瞄她,但她眼下不關心這個,只想當圍觀群眾,看向遠如何給宗師上課。
看到沒,本宮麒麟兒!
不是,你一個先天期,擱這湊什么熱鬧?
還有,你以為你是圍觀群眾,殊不知,在她們眼里,你才是主角。
向遠心下吐槽,視線掃過全場,小心臟撲通撲通加速跳了起來,平靜到詭異的氣氛之下,暗流洶涌、熱浪奔騰,一個不小心就會火山噴發。
他估摸著,自己八成罩不住。
事實的確如此,白無艷授課的時候,兩人一妖老實乖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哪怕苦主蕭令月,也只敢陰陽怪氣說些大實話。
白宮主自有威嚴霸道在此。
向遠不然,他當代課老師,兩人一妖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住,啥也不知道的程虞靈真以為自己是長輩,眉開眼笑坐在下方,還時不時對代課老師投來‘娘親’很欣慰的目光。
你可別欣慰了,趕緊走吧!
向遠嗓子眼有點干,咽了口唾沫道:“呃……”
“這里是無雙宮,你是蕭師妹的夫婿,喚我程師姐就行。”程虞靈好心為向遠渡過難關,自家孩子,她不幫忙誰幫忙,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吧。
“呃,那就程師姐了。”
笑死,她還真把自己當師姐了,怎么跟師公說話呢?x3
不止呢,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喊,宮主師尊/主人什么時候來?x3
兩人一妖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只覺前半生枯燥乏味,算是白活了,從今天開始,她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
搞快點,快進到真相大白!x3
啥人啊這是!
向遠瞥見三顆小幅度蛄蛹的腦袋,不由翻了翻白眼,不明白無雙宮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就還和劍心齋比劍,就道德素質這方面,已經輸……
哦,半斤八兩,那沒事了。
可惡,修仙界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名門正派……
哦,一直是這樣子的。
向遠滿心槽點,咕嘟一聲咽回,望著擱那傻樂的程虞靈,暗道不能事不宜遲,再拖下去,岳母大人就變成了樂子了。
他深吸一口氣,擺出代課老師的威嚴,公事公辦道:“師姐,向某說話辦事一向直來直去,今天我受白宮主委托,以合體期大宗師之身,指點三位通幽宗師。所談皆為宗師之道,這般道理對你而言太過深奧,若是聽進耳中,恐影響你日后修行,快些離去,莫要壞了前程。”
“什么,我兒大宗師了?”
不是啊,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最后面一句。
聽得程虞靈震驚自豪之言,向遠心里暖暖的,可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有什么話私底下再聊,現在趕緊把人送出去才是正理。
“師弟莫要擔心,你說你的,我在旁邊看看就行。”
程虞靈很是驕傲看了兩人一妖一眼,接著道:“師姐我早就棄了修行,我連修行都沒有,哪來前程可壞,你只管教課,我聽再多都不會有影響。”
向遠:(_)
什么意思,前途無亮,就趁著涼快睡一覺?
你要這么想,那你簡直毫無弱點!
“師姐,宗師的事兒……怎么說呢,有些道理你雖然聽不懂,可我既然說了,你聽在耳中,不論理解與否,都會對你造成影響,保不齊還會當場走火入魔。”向遠盡可能委婉講述廢物的無奈。
也就是程虞靈,換別人可沒這個待遇,天王老子若是講道理,就不會有霸王的封號!
程虞靈聞言犯難,感覺向遠說得有些道理,自家孩子肯定不會騙她,勸她走是為了她好,可她更想看自家孩子給宗師授課,這種成就可不是誰都有資格體驗的。
糾結萬分之下,給吟霜、道雪遞去眼神,讓兩位師姐幫忙說句話。
我肯定幫你呀!x2
吟霜起身行禮,壓下上揚的嘴角,嚴肅臉道:“師…師……”
師了半天,沒師下去。
向遠白眼一翻,沒好氣道:“按無雙宮的關系,喚我師弟就行了。”
長幼尊卑有序,按無雙宮的關系,喚你師公才對!
喊你師弟,宮主師尊會如何看我,怕不是直接逐出山門。
吟霜心里這么想著,乖巧道:“達者為師,按境界之稱,閣下為前輩,今日又有宮主師尊委托,晚輩理應稱呼一聲師父,再不濟也是先生。”
你小子話里有話啊!
向遠眉宇不善盯著吟霜,對樂子人的態度,明顯沒有對程虞靈那般客氣。
很正常,因為他就是對方眼中的樂子。
“先生,晚輩有話要說。”
“憋著,不許放!”
吟霜想說什么,向遠用帕魯的思維都能想到,無非是一堆有的沒的,找足程虞靈可以留下蹭課的理由。
豈能讓你得逞。
向遠大手一揮,硬生生將吟霜按了回去。
邊上,道雪急了,起身表示也有話要說。
“好啊,我看你們根本沒把我這個代課老師放在眼里……”
向遠哼哼一聲,惡狠狠看著倆樂子人。
鏡頭一轉。
吟霜、道雪、青竹影面前多了一面墻,三臉懵逼面壁思過。
青竹影:不是,為什么我也跟著罰站,我什么都沒說啊!
三個宗師學生集體罰站,代課老師面前一個學生都沒有,這堂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插班生程虞靈滿心遺憾,想去墻邊顯擺自己的好大兒,借顯擺向遠的時候順便顯擺一下自己。
宗師又如何,是,程某這輩子宗師無望,但程某有個宗師女兒,招個女婿還是大宗師,四舍五入,程某可比宗師厲害多了。
程虞靈這么想著,還沒到墻邊,就被向遠揮手送去她的小院,禁止和她兩人一妖接觸。
老師心很累,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
向遠匆匆結束今天的課程,側殿看望蕭令月,元神相擁助其消化天地法理,四五個時辰后才去往寒潭小洞天,找白無艷辭了代課老師的職務。
講臺水太深,下面全是逆徒,他把握不住。
嘲諷門縫劍尊,成為門縫劍尊,理解門縫劍尊。
這么一看,劍尊脾氣挺好,被徒兒指著鼻子罵賤婢都不生氣。
小洞天,白無艷閉目靜坐,察覺向遠到來也不理會,可以理解為嫌棄,懶得和其說話,也可以說是信任,全身上下一點防備都沒有。
向遠閑著也是閑著,加上來都來了,將白宮主往懷中一攬,元神涌入,開……
撲通!
或許是因為紅粉骷髏的陰影還未散去,向遠心無邪念,全然忘了要走流程,被白無艷冷冷推下寒潭。
潭底雅座,元神相擁,開始雙修。
拆解、重組、推演、重歸……
天道如織,循環往復。
這一次,耗時不像第一次那么夸張,三個時辰便草草了事。
白無艷沒有小世界修行之法,她也沒有修行此法的底蘊,不可能學會,她和向遠雙修,助向遠少走一大截彎路,全憑自身境界,以高屋建瓴之勢進行輔助。
就和她的卜算一樣,全靠境界硬算。
真正能讓向遠小世界之法突飛猛進的,整個乾淵界,數來數去只有素染劍尊一人。
濟無舟、張天養或許也可以,但向遠瘋了才會去找他倆,一條咸魚破舢板,一只幕后黑手,和他倆相比,門縫劍尊簡直是九天之上的仙子。
就是道德素質還有待提升。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今天的課上完了?”
白無艷疑惑出聲,向遠雖不是無雙宮弟子,但掌握大量無雙宮傳承相關的天地法理,足以代她授課。拋開這些不談,向遠另有大量天地法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節課起碼要上個三天三夜才對。
三個不成器的家伙怎么輕易就放走了好老師?
“呃……”
向遠正在更衣,聞言托大的手便是一抖,不知如何解釋,索性選擇沉默。
“怎么,她們三個沒把你放在眼里?”
白無艷眸光一愣,視線看去,見兩人一妖正在罰站,當即怒不可遏,并指成劍點在半空,要給她們一點刻骨銘心的教訓。
“白宮主誤會了,因為某些誤會,她們發自內心尊重向某……”
向遠抬手將劍指按下,糾結了半晌,揮手在面前立下一道水幕,投影記憶,將上課的過程播放了一遍。
這一下,白無艷也沉默了。
短暫的沉默之后,白無艷周身鋪開刺骨寒氣,并指成劍要給三個好事之徒一些扒皮去骨的教訓。
又被向遠按住了。
“白宮主冷靜一點,你也不想想,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究竟是誰在故意引導她們。”
向遠從后抱住白無艷,吐槽道:“若是向某沒記錯,應是有人故意不束發,不束腰,才有了今日的苦果。”
這不是她們可以看樂子的理由!
白宮主向來不講道理,她是不會有錯的,起因如何不管,結果是兩人一妖目無尊長,連她這個師尊的樂子都敢看。
這般沒大沒小,不分長幼尊卑,豈不是被劍心齋比下去了!
換往常,向遠不僅不會阻止,還會委屈抱大腿,講述自己被三個好事之徒欺負了。
今天不行,一來受佛法蒙昧,良心發現,二來程虞靈還在無雙宮,可不能把事情鬧大,最后把岳母大人牽扯進來。
他死死抱住白無艷,哄了半晌,才讓富婆不要和好事之徒一般見識。
“你倒是孝順!”
標準的白式夸獎,陰陽怪氣就跟嘲諷似的。
白無艷瞇著眼睛看向虛空,視線盯著大閑人程虞靈,想到蕭令月那句‘師尊妹妹’,心中惱火,她暗施手段,解開向遠立下的禁制,使得程虞靈離開小黑屋,可以和好事之徒接觸。
這么做只會讓無雙宮的人際關系更加混亂,白無艷自己也有顏面無存的風險,但她還是這么做了,說不出來為什么,就是不喜向遠隱瞞,非要將事情挑明。
不,非要將誤會進行到底!
向遠能在無雙宮暢通自如,想去哪就去哪,想關誰的小黑屋就關誰,全賴白無艷賜予的權力,后者暗中出手,他完全沒察覺,也不清楚程虞靈重獲自由之后,一溜煙跑去白蓮宮,找兩人一妖瞎顯擺了。
主動上門當樂子,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向遠眼下還有一件要事處理,前幾次來無雙宮,白宮主回回脾氣不好,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今天剛好合適,沒看錯的話,三秒鐘之前,白宮主嘴角微微勾起,少見露出了笑容。
趁其心情好,趕緊偷襲。
向遠熟練將宮衣穿戴完畢,走完流程之后,抬起白無艷的一條腿搭在膝上,不輕不重捏了起來。
“又有什么要算?”
白宮主太懂小白臉了,見他這般模樣就知沒安好心。
“沒有卜算,只有一件小事,想和白宮主商談一二。”
向遠露出老實巴交的笑容,憨憨道:“白宮主你知道我的,落入算計之中,無奈成了天宗少宗主。為保小命,不得不步步為營,求穩重,更求進退自如,盡可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
“再廢話就滾。”
“哦。”
向遠清了清嗓子,手下不停,從小腿捏至大腿,無心體會指尖傳來的觸感,嚴肅認真道:“不瞞白宮主,我那位破舢板師父已經走投無路,正式開啟天宗,欲將天宗變為天庭。”
“和本座無關。”
白無艷不等向遠往下說,直接拒絕:“本座求修仙,并非修神,天庭如何,本座不關心,也不想和天庭扯上關系。”
不見得吧,和你雙修有成的小白臉是天宗少宗主,天庭若成了,他就是少天帝,這層關系豈是你想撇開就能撇開的。
不信你看,你的腿還在他身上呢!
向遠知道白無艷的真實想法,和門縫劍尊一樣,乾淵界會有自己的天庭,不僅無法阻擋,且對大家都有好處。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等天上掉下來一個滿級號,不如自己培養一個白板號。
咸魚破舢板可太適合當天帝了!
他不僅毫無進取心、權力欲望,他連天帝道種都沒有,他當天帝,白宮主、門縫劍尊,乃至缺心眼都是舉雙手贊成的。
但這種話不能明說,得破舢板主動求上門。
白無艷和素染劍尊高估了破舢板,這條破舢板咸到了門都懶得出,委以重任,將拉攏四方高人,討價還價的工作移交給了少宗主。
向遠今天是以少宗主的身份和白無艷談判的,琢磨著關系如此親近,應該是穩了。
“白宮主,你為西王母轉世之身,任何一處天庭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別瞪眼,事實就是如此。”
向遠有理有據道:“你的心思如何,恕向某斗膽,勉強摸了個七七八八,天宗會成為你想要的那個天庭,天庭的出現絕不會影響你修仙。”
“好大的口氣,你很懂天庭嗎?”
“略知一二。”
向遠毫不客氣點頭,以前他沒有底氣,現在真武大帝突破神位限制,跳出天帝約束的框架,他完全有資格說一句很懂天庭。
“那你來說說,本座該如何修仙,而不是修神?”白無艷饒有興趣看著向遠,想聽聽他怎么忽悠。
丑話說在前面,若是胡說八道,她手下無情,可是會殺人的。
“白宮主,西王母可為天庭股東,持原始股權,是天帝的盟友,而非受神位限制的傀儡。”
原始股權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