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鎖妖伏魔,春蒐掃塔(月初求票)
第二百九十六章鎖妖伏魔,春蒐掃塔(月初求票)
“那當然!”
虞南麟說道,這個少女一直談性很足的樣子。
“鎖妖塔雖然是魔頭的圈禁地,但也是我們玄門弟子的試煉之地,魔頭要是沒有法力我們還試煉什么,我們說是去提審,其實上也是要去斗上一場的。”
說著,她瞧了一眼尉遲真焱,
“尉遲跟隨髯仙駐守在岷山劍閣,常年和赤心教打交道,這次就是去塔里問些東西,他估計是感覺自己打不過,就拉上我一起了。”
尉遲真焱聞言臉又是一黑,什么叫感覺打不過了,自己只是想和你結個伴而已!
不過這種事他又不好解釋出來,只好悶著氣盯著馮濟虎配藥。
馮濟虎似乎有點興致,又問,
“久聞蜀中鎖妖塔的大名,那里面得關押了多少魔頭啊?”
虞南麟聽聞此話有些猶豫,
“這,具體數額不清楚了,鎖妖塔是唐初所建,好幾千年了,攏共收進去的魔頭不下萬數。但是在里面超過五百年的,應該都已經老死了,還有些是重傷進去的,有些是被抓來時就壽元無多了,還有些魔頭,功法境界全靠血食維持,塔里面可沒有這些東西,所以大部分還活不了那么久。
“我估計這會,里面活著的應該也就七八百的樣子吧,這也挺多的了,是因為這幾年魔潮又起,西康誅魔和前些年蜀中伐蛟兩波送進去不少。”
馮濟虎點點頭,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也沒閑著,
“那也不少呀,這么多暴戾嗜血的魔頭,又都有法力在身,那不得打起來?”
虞南麟聞言一笑,
“打不起來,鎖妖塔從外面看著雖然只是一座石塔,但里面嵌藏著上萬的小虛界,每一個小虛界就是一個牢籠,每個魔頭都是單獨被關押的,不然,我們也不敢進去。”
馮濟虎點點頭,連說有理,隨即,他又好奇的問,
“我聽聞這塔里關押的都是三境,那他們在塔中渡劫召來天雷可如何是好?”
虞南麟擺擺手,
“不會,每個進塔的魔頭都被秘法鎖了金丹和元神,斷了和天地的聯系,這輩子修為不得寸進,只能在塔中等死,自然不會還有渡劫的說法。
“對了,方才大師不是還問魔頭是否身懷法力嗎?他們有法力,但因為金丹與元神被鎖死的緣故,他們從進塔的那一刻起,只要施法,法力就會損耗,并且無法通過攝食到新的天地靈氣來補充法力。”
馮濟虎聽著,暗道一聲玄門好手段,這樣一來,那些老魔頭的斗法意識還在,但法力卻在一直下跌,法術的威力就跟著下降。到最后,五六洗的老魔,也只能給未洗或者是初洗的玄門弟子當練手傀儡了。
這里的魔頭又是天南海北的都有,相當于玄門弟子在出蜀歷練之前,就可以先在塔里跟各教魔頭先練手了。還有一個作用就正如虞南麟和尉遲真焱所說的,可以時刻提審,從這些魔頭嘴里挖出些什么東西,最好是門派地形或是功法弱點什么的。
真是一石多鳥。
不過,建造和維持這樣一座寶塔,肯定也很不容易就是了。
馮濟虎依舊不緊不慢打包著,兩個月的藥,配起來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即便是受傷和鎖禁,那也是幾百三境啊,應該還是需要一位高修坐鎮看守吧?”
玄門很喜歡鎮封魔頭給后輩當作墊腳石與磨刀石,這里面,對待三境和四境自然也有區別。
鎮封四境,或是更高的大魔,都是放到巴蜀之外的位置,而且是尋找特殊的地形單個鎮封。并且是境界越高,鎮封地離蜀中就越遠,這樣即便是破封了,也不會對玄門造成什么大的損害。
比方說近處滇北顓頊龍洞的五毒天王,遠一些康西雪山下的穿心和尚,更遠一些莽蒼山地底火穴的谷辰,以及遠在西海之底的血神子。
而相較于四境,三境的破壞力就低了一個大臺階,所以玄門索性將這些魔頭收押于一塔,做成活靶子,就安置在蜀西的天臺山。
此處在蜀西邊緣,不算遠,真要出了什么意外,這些魔頭也只敢往西逃入康,因為東邊自北向南就是青城—鶴鳴—峨眉連成一條線,這些魔頭除非是活膩歪了才敢入蜀作亂。
玄門的安排確實是巧妙,但是馮濟虎還是想知道這樣一座塔,還有沒有單獨的高人鎮守,比如四境,比如五境?
而虞南麟聞言笑了笑,便說,
“那倒不必,我聽長輩說,建鎖妖塔的時候是按鎮壓四境來修的,寶塔與天臺山地脈相連,當年建成之后,四境劍修在里面試手也沒能破塔出來,這些在塔中茍延殘喘的三境,更沒這個能力了。
“只不過在塔門處有登記出入的門守,塔里有掌控禁制的牢監,都是玄門三境弟子輪值,我還做過一段時間的門守呢。”
說了這會話,即便是馮濟虎抓藥的速度再慢,這時候也都弄好了,他遞給尉遲真焱,感嘆道,
“不愧是玄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手筆,天臺山,離這好像也不是很遠,有機會真想見見。”
尉遲真焱接過了藥,和虞南麟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
“有機會!”
“哦?”
馮濟虎有些意外,
“什么機會?”
還是虞南麟作答,
“近些年魔頭囂張,對我西蜀大有南北夾擊之勢,但是真打又一時半會打不起來。眼見魔頭氣焰兇兇,盟里便想著要辦一個「春蒐掃塔」,提一提玄門士氣,打壓一下魔道氣焰。”
“春蒐掃塔?”
馮濟虎重復了一遍,這倒是個新詞。
虞南麟點點頭,解釋道,
“「春蒐掃塔」也是我玄門的一項慣例,但是舉辦的次數不多,一般就是塔里關押的魔頭太多了,比如超過五百了,可能會有危險。或者是需要震懾魔頭,比如當下這個情形,就會舉辦。
“春蒐就是指驚蟄到谷雨這段時間的大型誅魔斬鬼之事,這段時間天地殺機盛,猶勝寒冬,正是俗話里說的「倒春寒」。掃塔,掃的就是鎖妖塔,誅殺魔頭,肅清寶塔,震懾妖魔。”
馮濟虎點點頭,他聽明白了,「春蒐掃塔」是好聽些,本質上就是殺雞儆猴再加一個春種秋收了。
“原來如此,那你方才說的機會是什么,我并非玄門弟子。”
虞南麟又解釋說,
“這一次不一樣,因為連著送進去兩波妖魔,塔里的魔頭本來就多,又遇上了這樣險惡的魔情,所以長輩們想著要把動靜搞大一些,非鐵血手段不能立威,已然是喊出了「徹清寶塔,一個不留」的口號了。
“但即便是玄門弟子以好擊疲,以有心算無心,但一個人能殺上兩三個魔頭也該力竭了,這些魔頭雖然法力無以為繼,但手段都頗多,而且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不然也不會關進鎖妖塔,雜毛小魚早被就地殺了,所以真要拼起命來,也不好對付。
“這些魔頭是這數百年來,從天南海北抓來的,匯集到一起,光我們玄門,自然沒有這么多的金丹,而且我玄門如今還要鎮守邊線,是不可能抽調大量的當打金丹進塔的。
“所以這一次「春蒐掃塔」,不單單是玄門弟子,每一個有資格進塔的玄門弟子還可以保舉兩個外人一同進塔。”
說到這,虞南麟看著馮濟虎,眼里忽然泛起光彩,開始細細的說,
“如今驚蟄快要過去,馬上到春分了,我想在清明之前,這一次「春蒐掃塔」的具體章程肯定要下來了。
“我提前得到一些消息,外客進塔如有斬獲都歸外客自身——大師,這些魔頭被關押入塔前,雖然都被搜身鎖丹,但盡數的法寶和一些靈材都是物歸原主了的——因為只有這樣,魔頭才有戰力,我們玄門弟子試煉才有意義,而且殺了魔頭,也有斬獲戰利。
“這一次,除了懾魔掃塔,也是對我們玄門弟子的一次考驗。作為保舉者,如果自己保舉的外客有斬獲,我們也有記功——我們玄天盟內部的功。如果大師想進去看看,我玄門歡迎之至,我可以為大師作保!”
馮濟虎稍作沉默。
峨眉誅魔的本事眾所周知,但交朋友的本事也是一絕。比如七大劍閣閣主的人選,比如劍閣七大絕技的籠絡,比如慶州修士的自覺流入,還比如碧筠庵、碧雞觀等地忽然就成了別府。
光是馮濟虎自己所知,有很多散修在西康劍閣掛名,都是抱著誅魔領賞的心思來的,但最終這里面的表現驚艷者,都被吸納做了峨眉的外門弟子,這里面慶州人和武陵人尤其多。
峨眉的作風向來是這樣,不怕敵人多不多,但朋友要搞得多多的。
這次外客入塔,斬獲自收,也是峨眉慣用的手段了,和西康劍閣誅魔領賞沒什么分別,誅魔揚威和讓門下弟子交朋友,兩件事一起做了。
當然,想要這么做,或者說能這么做,得有足夠的資源與心胸。
比如這次掃塔,被關押起來的魔頭,就好似籠中的雞,本是給自家兒郎準備的,現在請外人動手來宰,宰了后肉就可以自己帶走,這不可謂不大方,即便是這籠子里的雞有些兇。
而虞南麟則是滿懷期待看著馮濟虎,因為她還未曾出蜀游歷,也就是最近兩年跟著師尊在蜀南、康南一線御敵,但結伴的永遠都是「峨青鶴」三家,對了,還有一個虞家本家,不太認識什么玄門以外的人。
在她看來,馮濟虎并沒有護衛,卻能游歷天下采藥而安然無事,本身修為肯定也不會比他的醫術低到哪里去,要是能拉這樣的人入伙進塔,自己的功勞一定不會太低。
馮濟虎只是稍作沉默,便笑著點點頭,
“那感情好。”
虞南麟立即喜上眉梢。
“不過。”
馮濟虎臉上又浮現出一股難言之隱的樣子。
“不過什么,大師您說。”
馮濟虎稍作扭捏,說道,
“其實云來之前跟我閑聊時談過,他對鎖妖塔也很感興趣,不知虞道友的保舉名額還有沒有?”
“有!”
虞南麟大喜過望,如果說懷樸大師的戰力還要揣測一番,那觀玄觀主的戰力就是有目共睹的了,這位在西康誅魔的戰功,在白河劍閣和西川劍閣各換三次秘術都夠了。
“有的!有的!”
她連點頭,然后又試探問道,
“可是觀主閉關許久了,短期能出關嗎?”
馮濟虎笑著點點頭,
“快了,應該能趕上。”
事實上,程心瞻出了黃海之后,就把自己渡劫成功的事告知了馮濟虎。
“啪!”
虞南麟高興的一拍掌,
“大師,那此事就這么定了!盟里一有新消息,我便傳信給您。”
“好。”
馮濟虎笑著應下。
抓完了藥,也剛好說完了事,兩人便起身告辭,馮濟虎送至觀門。
目送著兩人遠去,馮濟虎拿出一枚玉鈴鐺,放到嘴邊,輕聲道,
“心瞻,你要過來了。”
第三天,二月十四,時已春分。
一道離火劍光劃破天際,落到了坎離山。
雪頂上,整個冬天都沒動彈一下的獅子見到了這道光,起身興奮的大叫了一聲。
馮濟虎笑著起身,迎向走入觀中的青袍道人,他上下打量著,笑道,
“莫非真是神授,亦或是仙胎?我們這輩里,目前只有為敏才洗了一次丹吧,人家是道子,還是專修丹道,雖然有些讓人不解,但我們也認了,你這倒好,竟然已經二洗了。”
程心瞻笑道,
“就是運氣。”
馮濟虎聽到這兩個字,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出聲發笑。
“道兄笑什么?”
程心瞻問道。
于是,馮濟虎晃了晃腦袋,拿腔道,
“小居士作何姓名呀?”
程心瞻聞言一愣,隨即很快回過神來,笑著配合馮濟虎,也是拿腔裝嫩,作揖行禮,
“回仙長,晚生姓程,伯符之程,名云氣,腳下云氣之云氣。”
“唔。”
馮濟虎微微頷首,派頭十足,然后又拿手點點程心瞻,
“小居士氣宇不凡,遇事不驚,謙遜有禮,依我看,非是腳下之云氣,可為飄然視世之云氣呀!”
兩人對視,隨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