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坎離福地,觀玄之觀(月初求票)
第二百五十六章坎離福地,觀玄之觀(月初求票)
白玉叢林的講經大師凈石和尚有四洗修為,修「負石苦」,一身氣力堪比龍象,不好對付。
尤其是自知已到絕境,這和尚一招一式都是用盡全力,狀如瘋魔。
不過好在西川劍閣對這位四洗魔僧也一直有所防備,此地時刻最少都有兩位金丹值守,時常還有支援。
今日便巧了,看顧二境的兩位值守金丹就是出身碧筠庵的醰白、醐清兩位長老,而今日來掃蕩支援的又恰好是碧筠庵的當代大師姐,人稱「女飛熊」的吳玫。
三人同出一宗,配合得當,當即結成一個劍陣,牢牢把凈石和尚困在其中,最后也是有驚無險將其誅殺,神形俱滅。
吳玫受了輕傷,無大礙,醐清飛劍被擊中,得回去好好養一養。醰白因為本身有傷未愈,吳玫和醐清刻意關照掩護,倒是沒受什么傷。
另外也有年輕天驕,即便是二境,但幾人合力,也能攔得住金丹魔僧,就比如白龍和炤璃兩人就攔住了一個金丹。
而等到碧筠庵三位金丹騰出手來,回頭再收拾這些魔僧就簡單了。
至于其余的玄門弟子,則是以接石護山為主,那些一二境的小魔頭,跑了也就跑了。
等到外面終于塵埃落定,眾人也就想起來,這大地也就開頭一段時間晃得兇,后面雖然依舊能聽得獅吼陣陣,但是卻未再見有什么大動靜傳出來。
而那座石山里,獅子聲也歇了,安靜了許久,是云來散人已經降伏那頭獅妖了?
眾人處理好手中事,漸漸圍到這座石山周圍。
“云來?”
吳玫高聲叫了一句。
“吼——”
回應她的是一聲獅吼。
吳玫臉色大變,當即就祭出了法劍,要沖殺進去,而得知程心瞻過來的兩位童子也是臉上一慌,忙要進去一看。
“酡顏勿急,貧道無礙。”
緊接著,里面又傳出來程心瞻的聲音。
隨即,眾人便見一道白光躍出,當空停立后光芒收斂,化作一個綠鬃白毛的雄獅,獅子水牛大小,雄峻威嚴,獅背上卻是盤腿坐著一個道士,正是程心瞻。
吳玫見狀,笑著收起了劍,并打趣道,
“好你個云來,我們在外面忙碌辛苦,你倒是收坐騎去了。”
醰白飛近,他見識極廣,圍著獅子轉了一圈,嘖嘖稱奇,嘴上道,
“云來,你倒是好運道,這獅子可不簡單,綠鬃白毛,金睛靛眼,這是吐蕃摩訶教最為中意的靈獸,你要是拿去吐蕃賣,我敢說,那里的上師什么價都會出的。”
吳玫和醰白,你一言,我一語,就已經替西川劍閣認下來這頭從石山下跑出來的獅妖就歸于程心瞻了。
程心瞻心里有些赧然,自己遮掩算計,但這兩個朋友卻是一片赤忱。
不過枉做小人就枉做小人吧,山君事關重大,實在不能不小心為上,若真公之于眾,即便是這幾位友人不動心思,恐怕也是無權決定歸屬了。
程心瞻回道,
“確實見此妖神駿,便動了心思,收做了坐騎,還望見諒。”
吳玫連連擺手,說道,
“云來太客氣了,今日你若不來,剛好這獅妖要脫困,我們一時之間還不好應對,是我們要謝你才是。”
這時候,兩個童兒見著程心瞻,一左一右來到程心瞻身邊站定,口稱,
“老爺。”
獅山君低頭看了一眼炤璃,有些意外。
程心瞻笑著點點頭,
“你們不錯。”
隨后,他又看向吳玫,說道,
“你們這里估計還得收拾一會,那我和童兒們就不打擾了。”
程心瞻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他得了獅怪坐騎,已經心滿意足,別的都不要了。
這次是趕上了獅怪脫困,魔頭趁亂出逃,全跑出來了,整個白玉叢林也干凈了。按理講,他牽制獅怪,也是大功一件,這些被斬殺的魔頭身上的好處以及石山里的好處,他是要分潤的,更別提兩個童兒還在作戰了。
吳玫覺得不妥,但程心瞻卻不再多說,把麈尾一搖,坐下獅子四蹄便起了青云,連著把兩個童兒也托住,馱著程心瞻便飛走了,一瞬即逝。
而等到了西川劍閣附近,程心瞻這才意識到,如今再住劍閣,卻是有些不方便了。
這獅子太大,活動不便,另外,劍閣畢竟是玄門領地,要是哪天來了四境五境的高人,那獅子的來歷怕是要被看穿。
他想了想,覺著還是要在西康單獨開辟一個洞府才是,而且還不能像是白龍旗山燕徊山那樣人多眼雜的地方,即便是不為了獅子,自己有些時候煉法閉關也要方便些。
況且方才只牛刀小試,便試出了這獅子的極速,與自己的陽火劍遁仿佛,比離火劍遁還要再快三分,只要是在西康之地,具體在哪個山頭倒也無所謂。
他稍加思索,便想起來一個地,大渡河邊,自己當初煉制捕風網的地方,那里冰火交加,陰陽齊全,倒是適合開府。
而且當初自己以為要多次煉網,還以紫火爛桃煞布了護山法陣在那。后來采集風露一次功成,緊接著又去了白河劍閣,倒是忘了收取,如今看來,也是有緣法,算是提前占地了。
是了,那個地方距離白河、西川兩處劍閣路程也都差不多,哪邊有什么危險或是有什么誅魔大事,自己趕過去也都方便。
“白龍,你去劍閣里,把房間里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另開府別住。如果人英在,也告訴他一聲,解釋說沒別的意思,只是我最近要演法,動靜大,去閣外住著方便些,開府新址我會告訴他。”
打定了主意,程心瞻便吩咐白龍,狗兒心細,他去做這些事比貓兒要在行些。
白龍領命,駕著風就下去了。
這時,四下無人,獅子便張口道,
“你這童兒叫白龍,身子里卻沒有龍血,倒是這女娃,身上有龍血,狻猊的血。”
獅子忽然發聲,把炤璃嚇了一大跳,驚訝的看向獅子。
貓兒驚訝,殊不知獅子更驚訝,心中猜測著背上的道士到底是什么人,施展的法術能招來那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獅圣,身邊的童子竟然也有狻猊的血。
而狻猊又是何等神獸,在傳說中是東方五爪金龍和西方獅子宮獅母的后代,體內流淌著的也是極為罕見尊貴的獅血。
此刻,這頭雪獅山君的心氣倒是自行收斂了三分。
程心瞻聽獅子這話,笑了笑,他愿意對這個有些緊張的獅子釋放善意,便解釋道,
“他是苗疆的白犬,身段好,翻山越嶺矯健如龍,所以那邊人這么叫他,我也就這么叫了。
“至于龍血。”
程心瞻看向炤璃,又說,
“貧道認為這倒不是很重要,當今的蛟蛇,哪個身上沒有龍血,堪稱一聲泛濫了,但是這里面能成氣候的卻是少。
“而放眼天下生靈,能從太古之初繁衍嗣續到現在的,數到祖宗輩上去,都是大能,你像犬類里不也天狗、盤瓠、禍斗這樣的妖圣嗎?”
獅子聽了這話,又不再作聲了。
而炤璃又是何等聰慧,知道這話不光是說給獅子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便看向程心瞻,行了一禮,說道,
“童兒聽明白了。”
程心瞻點點頭,便在獅背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白龍便回來了,對程心瞻說,
“老爺,東西已經收拾齊全,另外嚴閣主托我帶話,說硎谷精舍會一直空著留給老爺,老爺何時想回來住了,隨時都能回來,另外,他改日挑個吉時,再去老爺新府賀喜喬遷。”
程心瞻點了點頭,把塵尾往獅子背上一按,獅子會意,便駕云而飛。
不一會,青云就飄到了那座被五彩云霞籠罩著的山,他一看便知,自己布下的陣法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反而是紫火爛桃煞與此地的五彩毒云糾纏,生出了一些別樣的變化,使得法陣威力更強了些。
他決定就在這里開府了。
他指著獅子往東麓落去,來到了當初架爐煉器的地方。這里地勢平坦,泉眼又多,有活水之地,便適合安家。
他從獅背上下來。
獅子不知是不適應新的環境,還是不適應新的身份,顯得有些焦躁,倒騰著四蹄,把巖石刨出火星來,悶悶的說,
“山頂涼快些,我要去山頂。”
程心瞻聽后就點點頭,
“你自去,莫要走遠了便是。”
獅子沒想到他答應的這般痛快,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時沒動,隨后見程心瞻好奇的看過來,這才確信這道士沒開玩笑,便四蹄踏空,飛去了山頂。
獅子飛到最頂上,落進積雪里,感受著風雪撲面,久違數千年的感覺回來了,不禁張嘴長嘯一聲。
“吼——”
獅吼聲在山巔炸響,于是自然便引發了雪崩,積雪如天瀑飛流掉落。
“你小聲些,莫要埋了山。”
程心瞻的話從山腰處傳上來。
獅子聽聞,便似魚刺卡了嗓子眼,當即就收了聲。
不過此君一朝脫困,被囚禁千年的怨氣也在破封的時候撒泄出來了,雖然自己也是沒落得好,但那股郁氣是散掉了,所以此刻心里頗為舒暢,便靜靜爬伏在雪上,看向遠方。
而程心瞻在等雪崩過去后,便開始捯飭新居。
首先這些冒著煙氣的毒泉肯定是要清理的,他把這樁差事交給了白龍和炤璃。白龍可以調理地脈,炤璃可以清理毒煙,他們是擅長做這個的。
至于程心瞻自己,則是開始打造洞府。
他挑的這塊地方是東麓山腰的一處平臺緩坡,叢生的溫泉也靠著外沿,沒有合適的陡壁懸崖,像無憂洞和陽臺居那樣偷懶往山壁里鑿洞就不太合適了。
要興個觀了。
不過這可難不倒程心瞻,他的元神修行是從觀想宮觀起步的,宮觀的營造他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搭建一個供三人一獅修行的道觀,只能說是輕而易舉。
他馬上動手,開始削石伐木。
他沒有很趕,在理地脈、去煙毒、建宮觀的同時,也是在因地制宜,改善陣法,把這三件事同步考慮進去,畢竟自己是打算在西康久居,這是要建一個道場,也不能太馬虎。
花了足有半個月的時間,眼見道場雛形已現,程心瞻這才停手。
現在,此山經過他和兩個童兒的一番辛勞,樣貌可謂大變。
首先,是溫泉清澈了,程心瞻數過了,光是在這片平坦的緩坡上,便有溫泉十六口,溫泉池子都不大,小的六七尺,大的兩三丈。
這些泉水清澈見底,泉心汩汩冒著水花,無煙無毒,只有裊裊的水汽蒸騰,看著便很喜人。
這些泉眼拱衛著一間不大的道觀,道觀只有兩層,后面帶著一個小院,院里有一棵原本就在的青松,另外被圍進去的還有一口熱氣騰騰的溫泉和一口冒著火光的地坑火塘。
道觀雖小,看著卻很是古樸大氣。
而護山大陣更是花了程心瞻不少心思,地底的火毒、土毒、金毒都被他抽了出來,形成了毒云煙瘴籠罩山頭,在這里面,他又煉了桃花瘴和寒光瘴進去,這就集齊了五行。
另外,他又把山巔清涼的雪山靈氣送到這里來,于是地熱上升,寒氣沉降,這就形成了抽坎填離、陽升陰降的格局。
這個底子就非常好了,日后再加以調理,尋常小宗的護山大陣也不過如此了。
此刻在道觀外,程心瞻見道觀落成,看著大陣的陰陽五行流轉,滿意的點點頭。
“老爺,該是取個名字了。”
炤璃指著道觀上的空白牌匾說道。
程心瞻點點頭,炤璃提醒的是,而且不光是觀名,道場已成,那此山便是有主之地了,還得給這山要做個記號才是,提醒往來的修者莫要隨意落腳,闖了陣,害了性命。
他想了想,祭出飛劍來,先是看了看山頭,便在護山彩云之上的位置找到了一塊合適的石壁,往來的人都能看到,以飛劍在石壁上刻下了五個云隸大字:
「坎離山福地」。
隨即,他就收回目光和飛劍,又看向道觀牌匾,至于道觀之名么,嗯,倒也簡單,他又揚起飛劍,寫下龍飛鳳舞的三個草字,
「觀玄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