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達雷的幾艘獵殺艦這會已經轉入了追逐階段,就像是散開的狼群各自追著目標窮追猛打,被伊利丹調動過來的狩魔大師們正在躍躍欲試的準備進行刺激又兇狠的跳幫戰。
在火力不足以完全摧毀對方的情況下,直接進行登陸打擊就是很必要的操作了,尤其是伊利達雷們還打算俘虜最少一艘戰艦的情況下。
但受難者奧圖里斯正準備帶領戰士們進行跳幫戰時,卻發現自家的領袖從惡魔指揮艦那邊送回了消息:
“奧圖里斯,派出邪能工匠,準備接收這艘指揮艦!”
獵星者的聲音因為能量干擾而有些失真,他對自己的獵殺將軍命令道:
“我已控制了這里。”
“這么快?不愧是伊利丹大人!”
奧圖里斯愣了一下,隨后順手稱贊了一聲。
此時距離埃索達號用“圣光撞角”撞過去才多久?按照正常的作戰計劃,這么長時間估計連突入艦橋都沒能完成呢。
只能說這世界上的惡魔獵手分兩種,一種是伊利丹·怒風,另一種是其他伊利達雷。
“這和我沒關系,是艾瑞達人的一些復雜的嗯,歷史遺留問題。”
伊利丹卻語氣微妙的解釋道:
“我甚至無需戰斗就得到了這樣的戰利品,而且我在它們的星圖中發現了一些和瑪頓有關的蛛絲馬跡。
這是極好的機會!
我要求你們在不能破壞這艘惡魔指揮艦識別代碼的情況下,將它盡快修復。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駕駛著它溜進瑪頓附近進行抵近偵查了。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
奧圖里斯當即嚴肅起來。
作為伊利丹最信任的獵殺將軍,奧圖里斯知道對惡魔之星瑪頓的突襲,直接關系到獵星者的“最終計劃”,伊利達雷已經為此準備了數百年,眼下終于尋到了如此完美的機會就必須被用心對待。
“是否要派遣登陸艙過去將您接回來?”
受難者問道:
“那艘指揮艦目前還處于戰場中央,很容易受到誤傷波及。”
“無妨,我就留在這。”
伊利丹說:
“畢竟,偷聽燃燒軍團的大惡魔君主說‘心里話’的機會可不多,或許我還能見到基爾加丹淚流滿面的珍貴時刻呢。總之別打擾我,這可是一萬年里罕見的放松時刻了。”
受難者:“???”
“砰”
炙熱的圣光爆發化作五柱光牢,在金色小天使們的神圣譴責中有懲戒的光炮呼嘯而下。
盡管塔爾加斯在最后時刻躲開了圣焰光炮的襲擊,但光芒的轟擊卻依然將它施展藏身的陰影擊破驅散,迫使追獵者從陰影行走中現身而出。
提著灰燼使者的迪亞克姆隨從大步走出。
他手中的圣刃已經在破碎清算的形態下找到了全新的使用方式,那些破碎的劍身如今化作一個又一個的“節點”,在彼此之間由金色圣光匯聚的閃電鏈接中組成了一道圣光巨刃的形體約束。
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戰中,這把破碎的圣刃也在逐漸適應迪亞克姆如今的力量形態,可以預見的是,當警戒者的道途理解再上一層樓時,這把圣刃也會隨之塑形為更宏大的姿態,那也極有可能是最終的形態。
“你的力量怎么增長的這么快?”
塔爾加斯活動著身體。
它在升魔之后擁有的軀體比一般艾瑞達人要龐大的多,是個不折不扣的半巨人,但在如今迪亞克姆六米高的體型面前還是相形見絀。
但最讓塔爾加斯驚訝的是警戒者這個力量提升的速度有些快的不正常。
它說:
“之前見你還是個下位半神,這才多久就提升到了中位?圣光再怎么鐘愛你,在半神這個需要長久時間錘煉的階位也不可能出現你這種跳躍性的力量增長。”
“你真的想知道嗎?”
迪亞克姆瞥了一眼人物卡上那個饕餮者天賦標記的“3”,三次吞噬讓迪克的全屬性提升了60,相對于其他半神苦哈哈的尋求原力強化的水磨工夫,警戒者的提升確實算跳躍式了。
在背后日冕的照耀中,他聳了聳肩,說:
“如果你真的理解了我力量提升的原因,你就再也無法離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都到這時候了,你依然覺得我有被拯救的希望?”
塔爾加斯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似乎是在嘲笑迪亞克姆的天真,還有嘲笑惡貫滿盈的自己走到末路時,居然還不被別人當做窮兇極惡的惡魔來對待。
呵,自己連當惡魔這件小事都做的如此失敗.
“砰”
它手中的軍團文件箱丟在了一邊,反手從身后取出兩把顱骨點綴的獵殺戰刀,其外形和迪亞克姆交給洛薩,又因為西部沃野的戰功而被轉送給馬迪亞斯·肖爾的兩把金色戰刀幾乎一模一樣。
看來當初塔爾加斯鑄造那兩把貪婪的命運之刃時,就是使用自己的武器作為參考。
這玩意可太帶勁了。
邪能賦予了它吞食成長的特性,這兩萬多年里塔爾加斯持有它在星海各處巡獵,讓這玩意的破壞力已成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當然,那是對于其他半神而言。
“砰”
灰燼使者與邪能戰刀的第一次交鋒就讓武器的破損帶飛了一截刀刃,以迪亞克姆如今的圣光能量施展“鑄光為劍”的技巧時塑造的光刃,早已堪比真正的神兵利器。
他一直沒有更換武器的原因也在這。
若自己的光都堪比神器的話,辛辛苦苦找到其他武器還要擔心損耗呢,更別提在面對夜誓者那樣的次級神時,再好的神器也頂不住月神之怒的打擊呀!
你看烈焰之刃的下場不就明示了嗎?
不過塔爾加斯是個刺客和獵手,它并不會傻乎乎的和力量型的迪亞克姆正面拼刀,原地留下幻象糾纏,在邪能的化身破碎時,致命的利刃從迪克背后浮現,交錯著斬殺但在砍入血肉時便撞上了水晶化的軀體。
納魯的水晶非常堅固,在崩飛了幾塊碎片之后,塔爾加斯就被迪亞克姆回身一拳掄飛了出去。
它的魔鋼胸甲上留下了清晰的灼光拳印,圣光透體而入的爆發讓大惡魔感覺吞下了一口巖漿。
起身見警戒者持劍殺來,便打了個呼哨召喚自己的惡魔戰獸,一頭披著盔甲的焦灼獵犬撕開陰影撲了出來,結果被迪亞克姆一記破敵者斬掉了腦袋又化作灰燼。
但追獵者不止一頭戰獸。
半神獵人的惡魔獸群也是規模龐大,那些在星海中罕見的魔能野獸組成了一支混亂的軍團四處啃咬,但迪亞克姆也有自己的“召喚獸”。
五十塊好兄弟自光冕中浮現,掄起圣羽之輝大劍就開始原地大風車。
但這一個耽擱已經讓迪克被鎖定。
來自塔爾加斯的瞄準射出了致命的魔焰子彈,擊穿了迪克的護身圣光在他肩膀上飆出一團血來。
高度污染的邪能順著子彈涌入警戒者體內,讓迪克呼喚圣光治愈施加大驅散術,讓邪能耗盡時又有一枚子彈射來。
“沒完了是吧?”
在他的呵斥聲中,圣盾撐起,讓子彈無功而返,向前踏步連續踩踏塔爾加斯丟下的陷阱。
在如巖漿爆發足以讓傳奇者融化的攻勢中,迪亞克姆閑庭信步抬起手給自己來了個“自由祝福”,毫不減速的奔著藏身在陰影中的塔爾加斯就殺了過去。
隨后爆發的太陽風暴如涌動的光流橫掃過整個艙室,一瞬間驅散所有陰影,讓塔爾加斯再無任何藏身之地。
“你這個圣光塑造的怪物!”
大惡魔咆哮著。
種種手段對迪亞克姆皆無效讓它充分意識到了為什么惡魔們害怕警戒者怕的要死,這個“圣光屠夫”的威名還真不是艾瑞達人吹噓出來的。
但既然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塔爾加斯今天也終于可以放手一搏。
軍團總工程師,天才般的惡魔匠師金加洛斯打造的“天啟毀滅者炸彈”被它不斷丟出來。
這些或包裹暗影,或包裹邪能的爆裂彈在不斷的爆炸中總算是將迪亞克姆那把該死的光刃炸碎開,灰燼使者被回收到包中,迪克也不用武器了。
就以杰德尼古拳法上前應戰。
塔爾加斯和其他大惡魔不同,它并未沉浸在邪能帶來的蠻橫灌注中,并沒有被力量沖暈頭腦,它的戰斗技巧在兩萬年中不斷打磨,在近身交戰中不斷的給迪亞克姆造成傷害,卻始終無法攻破光之戰士那夸張的防御。
即便攻破了也沒用,與圣光原力的高度連接再加上生命祝福賦予的“復蘇之風”,讓可以呼吸回血的迪亞克姆根本不懼怕這種“軟刀子割肉”的戰法。
除非像夜誓者那樣可以幾刀將迪亞克姆從圣靈形態打入諸界吞噬者形態,否則惡魔們打出的傷害還沒有迪亞克姆回血來得快。
化身“阿古斯拳王”的警戒者甚至抽空給塔爾加斯表演了一下“空手入白刃”。
就以水晶化的雙掌扣住塔爾加斯砍過來的邪能戰刀,隨后呼喚圣光進行了一波“高溫熔鑄”,在短時急促的圣光爆發后,當塔爾加斯抽回戰刀時,手中的魔刃只剩下了半截。
前半段的魔鋼都已被融化,連同其中積累的邪能都被一股腦的凈化掉。
它咆哮著揮動另一把魔鋼戰刀,結果被迪亞克姆一口咬住了刀刃,在水晶般的“圣光之牙”的啃咬中,魔鋼破裂悲鳴的聲音如此驚悚。
警戒者的臉上帶著戰意勃發的笑容,在腭骨與牙齒的用力中,如野獸一般將塔爾加斯的戰刀崩碎開來。
“來!”
迪亞克姆吐出幾塊鋼鐵碎片,握緊雙拳,矮下身體,動用光耀圣靈的權能把自己龐大的軀體壓縮到和塔爾加斯一樣的身高,在尾巴和雙蹄發力中朝著“老朋友”沖過去。
塔爾加斯大聲罵著對方是個“怪物”,隨后咧了咧嘴,丟下手里已無用的戰刀,也和參加杰德尼儀式的艾瑞達人一樣角抵著撞了過去。
圣光與邪能被包裹在彼此雙拳上,毫無保留的朝著彼此的身軀、下巴、腦袋上招呼,如兩個最兇悍的拳擊手的不斷轟擊捶打,讓原力的碰撞在這艙室中形成短促的爆鳴。
惡魔星艦不是那么脆弱的載具,但這兩個瘋子的毆斗一路打穿了數個艙室才告一段落。
當光鑄的重拳狠狠轟在塔爾加斯遍布灼痕的軀體時,它的整個下巴都被打碎了,那一直緊扣的戰盔也被砸飛出去,讓追獵者那完完全全的曼阿瑞的臉暴露在了迪克眼中。
火紅色的皮膚遍布著龜裂,還有邪能的瘡疤和皰疹在其中遍布,有一道利刃的刀痕劃過塔爾加斯的面部,幾乎完全摧毀了這張臉。
它倒并不在意這道傷疤,畢竟也不是靠臉吃飯的男人。
之所以要將自己的面孔與外界隔絕,純粹只是不想讓自己被邪能引誘著施加毀滅時,被旁人看到那眼中的可憎愉悅。
一個怪物!
還在竭盡全力的保留生而為人的最后一絲尊嚴,哪怕是用偽裝和謊言。
它倒在了地上。
來自警戒者的圣焰打擊幾乎破壞了它的內臟和骸骨,灰燼使者的天賦讓迪亞克姆在面對惡魔時的破壞力倍增,能堅持到這場“奪命拳賽”打完已證明了塔爾加斯確實是強力的惡魔半神。
最少比那群軟弱的恐懼魔王要強的多。
“我還記得.”
躺在一片狼藉的艙室角落中,塔爾加斯吐出一口帶血的碎牙,它說:
“你是刺客庭的榮譽指揮官”
“是的。”
迪亞克姆擦了擦臉上的血,他從奧古雷寶箱中取出了那古老的徽章在塔爾加斯眼前晃了晃,說:
“我在德拉諾重建了刺客庭和審判庭,我打算這次回去之后親自擔任審判庭的長官,不只是對抗惡魔,還要想辦法挽救那些墜入邪能的同胞。
我之前聽說,阿古斯中有一些曼阿瑞并不愿意服從于軍團?
能幫我聯系它們嗎?
邪能的力量也不是不能用來做正事,或許艾瑞達人也該有屬于自己的惡魔獵手。”
“呵,呵呵,這你得和薩奇爾說了。”
塔爾加斯閉上眼睛,接過了那枚刺客庭的古老徽章,說:
“沒有它的允許,那些‘悔恨者’別想離開阿古斯,但薩奇爾薩奇爾比我們更滿足于成為怪物,祝你好運吧,迪克。
現在,給我這個背叛了阿古斯又背叛了燃燒軍團的雜碎一個體面吧。
別讓我回去扭曲虛空受苦了。”
“好,我送您一程,塔爾加斯長官。”
迪亞克姆半跪下來,伸出手放在了追獵者的肩膀。
在圣光涌動的灌注中,一道道金色的灼熱焦痕在塔爾加斯皮膚之下迸發,讓它看起來就像是吞下了一個圣光燈泡在腰腹之中。
“如果還有可能.”
它仰起頭,在臉頰上的光脈跳動中,啞聲說:
“救救征服者,基爾加丹統帥它是我們的英雄。”
“我必會竭盡全力,祝您一路走好。”
迪亞克姆誦念著圣光的悼詞,在最后一次圣力脈動中完成了凈化,塔爾加斯的軀體在那從內而外爆發的圣焰中被焚盡血肉,然后是骸骨,最終只剩下了一地灼熱的灰燼在這封閉區域中殘留。
迪亞克姆伸出手,從余燼里拿起那枚刺客庭徽章。
他站起身,風吹動骨灰消散于四處,又沿著一片狼藉的通道向來時前進,最終拿到了那個軍團文件箱。
上面有個凹痕,正好和迪亞克姆手中的刺客庭徽章吻合,將其放入其中打開,里面是迭在一起的惡魔羊皮紙,記錄的都是和神秘的泰坦之魂“生命縛誓者艾歐納爾”有關的資料。
但這也太多了。
很顯然,燃燒軍團這些年從未放棄過追蹤那個神秘的泰坦之魂,這些資料拿回去解讀都需要很長時間。
還好,雙子應該很擅長解讀這些東西。
最少能給目前已經乘坐風暴要塞離開德拉諾前往星海的哈頓老爹一個模糊的方向,讓他們不至于在整個星海中四處茫然的尋找。
迪克將這些惡魔羊皮紙翻到最后一頁,發現了一本厚厚的書。
他將其打開發現是塔爾加斯的記錄。
這份記錄最早從阿古斯落陷時代就已開始,上面是一個個名字,標準了籍貫、生平和下落。
一整本魔法典籍最少有幾千頁,每一頁都寫滿了艾瑞達人的名字,就像是一本“死亡筆記”一樣。
每一個在這持續兩萬多年的流亡中死去的艾瑞達人都被塔爾加斯記錄了下來。
它不是出于獵手的惡趣味才記下這些的。
就像是一個慰靈的紀念碑,或許在未來阿古斯光復時,這些名字都應該被刻在不朽的巨巖之上,讓人民充分理解他們在這苦難的歲月中都失去了什么。
迪亞克姆長出了一口氣,將這本布滿了血淚的筆記收了起來,隨后提著那文件箱離開了這里。
當他走上艦橋時,正好看到萊蘭和艾瑞達斯護送著疲憊的維倫離開,老先知的眼角還有淚水的痕跡。
迪克上前問道:
“它還有救嗎?”
維倫搖了搖頭,隨后嘆氣說:
“它向我透露了一個消息。因為艾澤拉斯出現了次級神的能量反應,所以下一次入侵時,為了確保勝利,它們會出動邪能的次級神.”
“您的意思是,燃燒軍團手中有不止一名墮落泰坦?”
迪克點了點頭,語氣慎重的說:
“看來薩奇爾的工作效率比我們想象的更高,其他泰坦之魂的腐蝕完成了?”
“是的,不只是原本情報中的阿格拉瑪。”
維倫拉上自己的兜帽,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
“至于基爾加丹,它說自己正在融入邪能之中,已無法回頭或許,安息才是它唯一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