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姆格羅姆!我們幫不上忙了.”
奧格瑞姆的呼喚讓老吼回過頭。
他在帶著毀滅味道的風中,看到了凄慘的大酋長正在被吐著血的瓦洛克·薩魯法爾從地面上“挖”出來。
剛才那一波毀滅爆炸的后勁太大了。
盡管有艾格文女士的空間置換,但獸人們落下的位置卻不那么安全,他們落下的山地幾乎完全被炸開,很多獸人都被埋在了翻滾的大地之中。
獸人們之前參與了對塞納留斯的圍攻,雖然沒幫上大忙,但也讓武器飽飲大惡魔君主的鮮血,本想著那一波爆炸可以將塞納留斯徹底埋葬,讓綠皮的悲劇徹底畫上句號,卻沒想到那個混蛋居然還會“二段變身”這種高級技巧。
就在地獄咆哮眼前,塞納留斯變成了某種很難形容的怪物。
那來自死亡的力量讓它的危險性并沒有降低多少,更重要的是,塞納留斯確實死了,他們這些綠皮又該怎么殺死一個已經死去的東西?
然而話雖如此,既然塞納留斯還沒倒下,綠皮的這場“贖罪遠征”就不算完。
他們必須繼續前進。
“你們留在這吧。”
格羅姆也受了傷,但他并不在乎,拖著血吼就向戰場沖了過去,還能行動的綠皮戰士都跟著他,但卻被黑卒握著橡木斧攔住。
“那是死亡的造物!它自帶亡者的收割領域,會扼殺不夠強大的生命,你們湊過去只能化作它的力量,陰冷的死亡可不會在乎你們的想法。”
黑卒摸著自己心口那緩慢跳動的心臟,狂野生命在對他示警。
被淵鑄的塞納留斯手握死亡的權能,是生命的大敵,即便有這顆孢子心臟為黑卒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和不死的生命,然而一旦被把那統御戰戟刺穿,黑卒也一樣要死在這里。
生命與死亡的循環對立要比光影那曖昧的關系更直白,因此,這兩者之間的戰斗不存在任何中間地帶。
黑卒呵斥道:
“留在這,見證這場戰斗!”
他向外掃了一眼,那些此起彼伏的狼嗥在海加爾山的峰林中回蕩,戈德林的狼群正在匯聚包圍,白狼要在自己的領地中圍獵黑狼的獸群,決戰已不可避免。
“我不會參與到黑白狼神的大戰里。”
他對奧格瑞姆說:
“屬于你們的戰斗在那死亡造物倒下時才剛剛開始,做好準備吧。”
卡加斯起身想要跟過去,但依然被黑卒阻攔。
他搖頭說:
“你的毒素對死者無用,你也有萊坎索斯需要你承擔的使命。”
“但就讓他一個人過去嗎?”
綠皮的刺客大師咆哮道:
“那不就是讓他去送死嗎?”
“我會去幫他,但剩下的人別靠近,別添亂了。”
黑卒抓起橡木斧轉身沖上了一片狼藉的高地,有戰歌氏族的戰士不想讓酋長一人直面強敵,提著武器就要去幫忙,結果敢越過那道線,就被一只漆黑的狼爪拍了回去。
在綠皮們的注視中,黑狼萊坎索斯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了物質世界里。
黑狼神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些綠皮們,它低聲說:
“稍安勿躁,在這等著!一會有的是仗給你們打,格羅姆·地獄咆哮早已擁抱了赴死的決心,這里就是他那反轉人生的終點。他會為你們終結過去,但通往未來的權力需要你們自己贏取。”
說完,黑狼蹲坐在原地。
在綠皮戰士們簇擁中,眺望著高地之上那場注定不會有太多人參與的戰斗。
綠皮在艾澤拉斯的旅程將于今日終結,作為他們的信仰和死神,萊坎索斯要親眼見證這一切。
它要從自己的眷屬那里汲取戰意用于和戈德林的決戰。
白狼在過來,黑狼感受的非常清楚。
戈德林帶著殺意統帥著獵群,那支最危險的古老獵群也已蘇醒,綠皮們能否在今日殺穿這十面埋伏的終點,越過死亡奔向未來,萊坎索斯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雙方已經竭盡全力,所以,就把這一切交托給命運吧。
世界樹高地的焦土戰場上,淵鑄的戰爭之王與警戒者的戰斗將那蒼白與輝煌的光裁剪破碎,雙方的你來我往克盡全力,但生與死的偉大平衡尚未被破壞,讓死者在生者的世界中遭到壓制,也讓這死亡版本的塞納留斯的威懾力和破壞力皆不如之前的大惡魔君主那么無敵。
警戒者在不動用世界之力的情況下都可以和它打成平手甚至還隱隱壓制。
“這能量的釋放和破壞者瑪洛諾斯差不多。”
黑卒拄著橡木斧,對身旁用磨刀石打磨血吼利刃的格羅姆說:
“但它已是死靈,死亡原力給了它近乎不朽的存在憎恨之心告訴我,這種情況只能使用原力對沖讓死亡的祝福暫時消退,可是我并非生命力的”
“用邪能也一樣,六原力沒有高下之分,這還是古爾丹曾告訴我的。”
地獄咆哮打斷了黑卒的話,將手中的磨刀石丟到一邊,他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泥污,喘著氣,說:
“邪能不是破壞力最強的原力嗎?哪怕是不朽者,在足夠強悍的破壞力面前一樣要粉身碎骨。”
“血吼里確實寄居著瑪洛諾斯的破壞欲,但這還不夠。”
黑卒說:
“你只是個半惡魔,邪能也不會主動響應你.你在干什么?!”
他伸出手抓住了格羅姆的手腕,地獄咆哮正要將一瓶翻滾著硫磺氣息的鮮血飲入嘴里,黑卒呵斥道:
“這是什么?”
格羅姆瞥了他一眼,聳了聳肩,說:
“瑪洛諾斯的鮮血!之前交戰的時候我讓卡加斯幫我收集的。別這么看著我,黑卒,在對抗破壞者的時候,若沒有迪亞克姆的相助,我們很難取勝。
那是意志力和憤怒無法幫我們做到的事,生命階位的差距不是那么好彌補的,德拉諾賜予獸人的怒火也需要足夠的生命力才能完美驅動。
但我已經沒那么多時間讓自己繼續成長了
我活夠了!
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掙扎著走了這么遠,就是為了現在。
我不是能為你們打開未來的人,奧格瑞姆才是。
我只是個劊子手,只是個暴徒,只會砍人而不會帶領。
這是我在大錯鑄成之后唯一能的事了。
我只是個半惡魔,邪能不會主動擁抱我,但這一口魔血飲下會讓我徹底擁抱邪能,我會化身我最厭惡的怪物,用那力量徹底摧毀我們的敵人。
然后,我會死在這里,我會煙消云散。
迪亞克姆會幫我安息,被他凈化的惡魔將無法復活,那是我這個爛人唯一配得到的完美結局,所以.
你要阻攔我嗎?”
黑卒沉默著。
他看著格羅姆手中那沸騰的魔血。
他這一瞬想說出很多但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哀嘆,松開了手指,看著格羅姆仰起頭,將那一瓶魔血一飲而盡,在瓶子墜地破碎的聲音中,格羅姆痛苦的蜷縮起來。
就像是一團綠色的光在他軀體中點亮迸發,讓那心臟跳動如戰鼓回蕩。
二次飲下魔血讓格羅姆徹底化作一頭惡魔,他綠皮的皮膚在憤怒的充盈中快速轉變,最終化作一身血紅的猙獰,那骨刺刺穿皮膚,他的獠牙也更加猙獰,雙眼中的怒火化作赤紅的烈焰。
格羅姆的生命氣息與力量氣息也如坐了火箭一樣攀升。
黑卒仿佛聽到了瑪洛諾斯的狂笑,而格羅姆的品性與心智也確實讓邪能非常喜愛。
祂給了他很多很多的力量,讓綠色的魔鑄晶體自地獄咆哮的指尖生長,鼻孔中噴出的灼熱氣柱化作真實的火焰迸發,就像是這紅皮邪獸人體內安裝了一臺兇猛無比的魔能引擎。
它發出了咆哮。
更龐大的塊頭站起身,身上的盔甲破碎著墜落在地。
當格羅姆·地獄咆哮將血吼提起時,瑪諾洛斯的破壞欲在那戰斧中化作極致的地獄咆哮,讓一團團薩弗拉斯之火纏繞在戰斧之上,讓黑卒都感覺到了灼熱。
“無需你幫忙。”
格羅姆聲音嘶啞的說:
“見證我!把我死去的消息帶回德拉諾,不必為我粉飾,把我的罪孽與我的錯誤告訴給每一個獸人,讓他們知道盲目追逐力量的可悲下場。
我曾拋棄了妻兒,我曾鐘情于戰爭,我曾飲下魔血,我以為那樣會讓我更強大。
但沒有。
力量的來源從來都不是毀滅欲!
沒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有力量的迸發。
他們要成為戰士,而不是一個毀滅者。”
“那你呢?格羅姆。”
黑卒大聲問道:
“現在的你想要守護什么?”
老吼沒有回答,只是留給了他一個猙獰如鬼,卻又如釋重負的笑容。
隨后,地獄咆哮開始奔跑。
他的腳陷入地面,每一步都在點燃憤怒爆發力量,讓那腳印刻入碎裂的地面,讓怒火在自己身上燃燒化作一身赤紅的戰鎧,讓那怒火于猙獰的臉上覆蓋著爆發。
在狼靈刺青的點亮中,這紅獸人一躍而起,他抓著戰斧高舉過頭頂,朝著眼前那死亡的造物砍出了自己的第一擊。
正在狂熱拼刀的淵鑄戰爭之王和警戒者同時抬頭。
前者似乎看到了邪能匯聚于格羅姆身后化作黑暗泰坦的呵斥,而后者在圣光閃爍中抽身而退,把戰場交給了這前來赴死的獸人罪者。
命運頑固的想要將早已變化的軌跡推回所謂的“正軌”,這種軟弱的反抗讓迪亞克姆嗤之以鼻,但就如阿拉希高地上的戰爭,一群罪人想要懺悔,警戒者自然樂于成人之美。
圣光教導世人勇敢的面對過去的錯誤。
作為光之民的領袖,迪亞克姆理應將這贖罪的權力還給這群注定要踏上流亡之路的人。
但在格羅姆的血吼砍入淵鑄戰爭之王的魂鋼戰鎧,讓那陰冷的魂鋼四散破碎時,手持圣刃的警戒者卻詫異的回頭。
他感受到了一股很獨特的“火焰”在身后不遠處點燃。
隨后,迪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在散去的煙塵中出現。
警戒者露出了笑容,瞧啊,自己塑造出的“命運之子”正要介入這戰場呢。
是啊,自己努力了這么久,又怎么能讓疲態已顯的命運專美于前呢?
加爾魯什此時的狀態很奇怪。
小吼認為自己已經該死了,但他卻還活著。
但胸口沒有一顆心臟在跳動的感覺很奇怪,他并沒有因此變的虛弱,相反,在起身后的每一次呼吸中,他都能感受到焦灼的烈焰從自己的“心臟”向四肢百骸迸發。
就好像他呼吸到肺部的不是空氣,而是汽油,而自己的晶石心臟就是點火閥,將那火苗灑下去,點燃每一縷被納入體內的滔滔力量。
他的怒火變化了。
格里賽達和蓋亞拉的死馬當活馬醫居然真的產生了奇效。
那顆憤怒之心賦予了他難以形容的天賦,讓原本需要理智和意志才能駕馭的憤怒在他手中順滑無比,就像是呼吸吃飯喝水睡覺一樣化作一種本能。
加爾魯什搖搖晃晃的起步向前,被蓋亞拉攔住,后者在他耳邊說著什么,但小吼聽不太清晰,也不怎么愿意在這會停下腳步,他有些混混沌沌的,就像是被從死亡的旅程中拉回人間后還有些茫然。
格里賽達在他眼前不斷抽著他耳光,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但小吼只感覺到眼前的高地上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那是很熟悉的聲音,就像是有個老家伙在咆哮,帶著他那把瘋的要死的斧頭一起在咆哮。
自己也有一把斧頭。
小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抓的精靈戰斧。
這玩意是格里賽達從高等精靈那里淘換來的傳說武器,據說品質很一般,是奎爾多雷用來唬人的殘次品之一。
但加爾魯什覺得無所謂,這斧頭足夠堅固,而且有無需打磨就能保持鋒利的斧刃,重量適中,兩端開刃,用它來砍腦袋再合適不過了。
自打自己拿到這把斧頭后已經用它豪取無數的勝利,它依然能陪伴著自己走下去,趕赴下一場戰斗。
是的,戰斗!
小吼在這一刻突然福如心至。
他終于知道前面是什么東西在吸引他了。
一場自己絕對不能錯過的戰斗,一場必須有自己參與的戰斗,一場可以稱之為“傳承”的戰斗,一場事關戰歌氏族未來走向的戰斗。
自己不能錯過它。
“讓開”
他低聲說了句。
聲音干涉就像是戰鼓敲動的低沉,格里賽達愣了一下,蓋亞拉試圖拉住他但卻被加爾魯什搖頭掙脫。
他搖晃著拖著自己的毀滅戰斧向前攀上那激斗的世界樹高地,憤怒之心不斷的給自己的軀體灌注力量,讓加爾魯什就像是個吹起來的氣球。
他這會很難受,他知道自己必須把體內積蓄的力量爆發出去。
他看到了那頭淵鑄的戰爭之王,就像是一頭被幽綠色靈火點燃的半人馬一樣,對方正在和一頭赤紅色皮膚的邪獸人死斗,死亡與邪能的對抗讓綠色的靈火和紅色的怒氣都化作幻象在彼此毆斗。
加爾魯什還注意到,戰場兩側各有一個人站在那就像是見證者一樣。
那兩個家伙很強,但他們卻沒打算介入這場戰斗,就像是圍觀一場角斗的嗜血觀眾,天空中也有飛來飛去的家伙.
是的。
天空中也有奇怪的家伙。
加爾魯什抬起頭,他眼中那只有死者才能看到的冰冷門扉已裂開了縫隙,幾頭長著不祥的黑色羽翼的鳥人正從門扉中盤旋著出現,它們飛掠向戰場,手中提著黑色的陰冷鎖鏈,似乎是要干擾這場曠世之戰。
它們想得美!
小吼開始沖鋒,被憤怒之心激起的怒火如臂指使的覆蓋于戰斧與軀體上。
他很憤怒,但他也很冷靜。
他計算著沖鋒的方位與力道,在合適的方位一躍而起,雙手中的戰斧掄圓了砍在一頭黑色鳥人身上,在后者驚愕的注視中將它一分為二,也讓那漆黑的鎖鏈墜落下來又被小吼提在手中。
入手冰冷無比,似乎還帶著某種死亡的氣息。
每一根鏈條上都有怪異的符文在閃耀,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它在小吼手中飛快的消弭,似乎這玩意就不該被活人持有,但眼前戰場的老吼卻被那丟下來的鎖鏈捆住,將他拖離戰場。
老吼咆哮著讓邪能灌注更加兇狠,掙脫鎖鏈看著奔向天空的淵鑄戰爭之王。
他知道那家伙要跑!
它的邪惡主人在呼喚它的回歸,一旦讓它在這里跑了,綠皮們就得穿越生與死的鴻溝才有可能在另一個世界里找到它。
不行!
自己說好了要在這里終結過去。
“死!!!”
老吼一躍而起,手中的血吼爆發出破壞者的戰爭狂熱,又在邪能憤怒的加持中化作一道渾厚的烈焰之刃兇狠砍入了淵鑄塞納留斯的脖頸。
利刃一滑而過,將那淵鑄者的盔甲劈碎開,暴露出了其中怪異病態的痛苦靈體。
“殺了我給我一個安息.”
塞納留斯慘叫著。
它祈求著安息,它知道被拖入噬淵意味著什么。
但那被劈碎的魂鋼卻猶如再生一般要將這靈體再次約束統御,而淵鑄者的重蹄踹在格羅姆身上將他砸向地面,血吼也脫手而出摔向另一邊。
“砰”
格羅姆砸在了地上。
他怒目圓睜看著那正在飛向天空的淵鑄死靈。
他失手了,自己沒能留下這個怪物。
那個與他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身影接替了他的位置,身纏怒火猶如烈火天神一樣撲向高空。
他怒吼著,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地獄咆哮那樣,他抓著一把戰斧,那是墜落的血吼,那把深藏大惡魔戰斗欲的戰斧似乎并不順從,但它樂于在這里處決一名必須死在這里的惡魂。
在老吼的注視中,血吼以完美的方位和姿態砍入了那猙獰淵鑄者的額頭。
就在魂鋼的兩角之間一路向下,他恍惚間看到了瑪洛諾斯的幻影以雙爪殘暴的撕碎那死亡的造物,又在烈焰的鋒刃滑動中將其分割切碎。
就如一道烈焰之痕殘留于黑白分明的天空,徹底斬碎了死亡在暗地里塑造的另一道悲劇。
那手持血吼的獸人落在了地面,在他身后是徹底散架的淵鑄魂鋼化作的鋼鐵墜落。
那些被劈碎的統御符文黯淡下來,本該歸于死亡的塞納留斯的殘靈也在烈焰加身中悲鳴著于空中化作一團火焰,稀稀拉拉的黑色冥殤隨風而逝。
塞納留斯死了。
這下它是真的死了,連最后的靈質都化作了一團在物質世界非常罕見的心能,就如一道光點漂浮在重新放晴的空中。
死亡之門再度合攏,只有一聲嘆息,隨后就有陽光透過那破碎的云層照耀下來,正好照在了那轉過身的年輕獸人身上。
他看著老吼,老吼也看著他。
血紅色的邪獸人起身,上前幾步,撿起了小吼丟下的毀滅戰斧。
他發出了笑聲。
在迪亞克姆溫和的注視中,地獄咆哮以感謝的姿態向警戒者鞠躬,感謝他將處決自己的機會留給了另一名地獄咆哮家族的成員那位圣光的善者,仁慈的把這個機會,留給了自己的兒子。
多么完美的傳承儀式啊。
像極了當年那個雨夜里,自己親手將這把戰斧從自己父親手中奪取一樣。
“被血吼殺死的惡魔將無法復活.”
老吼提著毀滅戰斧,在光中姿態猙獰的對加爾魯什咆哮道:
“來吧,孩子,做你該做的事,砍死你眼前這頭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