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警戒者剛剛完成對黑手之女的治療,他帶著牧師應有的治病救人的滿足感和命運之手在今夜兩次.不,三次發威的成就感離開營帳時,便看到了一臉擔憂的蓋亞拉正站在旁邊的營帳旁。
因為親眼目睹了德萊尼圣人治好扎格雷爾酋長又對黑手之女實施急救的場面,因此年輕的獸人戰士對這位身形高大的“藍皮子”態度好轉了很多。
“讓萊蘭阿姨和一個古爾丹親手訓練的可怕刺客待在一起真的好嗎?”
她走上來擔憂的問道:
“那個半獸人女刺客很厲害!我們都親眼見過她刺殺格里賽達的場面,如果她想要傷害萊蘭阿姨,一個奧術師可沒辦法在近距離上抵擋刺客的進攻。”
“我問你一個問題,年輕但不缺乏勇氣的蓋亞拉。你覺得可以在白爪氏族的要塞中刺殺扎格雷爾酋長還能全身而退的刺客,會犯下昨晚那愚蠢的失誤嗎?”
迪克揉著眉心隨口問道:
“在我看來,你們只是一群新兵卻能那么精準的將她從暗影潛行中抓出來,這固然有元素之力的協助,但如果一名刺客連躲避偵測都做不到,那么古爾丹也不會將危險甚至可以稱之為‘魔物’的致命武器交給她,對吧?”
“嗯?”
蓋亞拉眨了眨眼睛。
她很快猜測到了答案,看了一眼萊蘭所在的營帳,小聲說:
“她是因為萊蘭阿姨的緣故才被抓住的?”
“大概率如此。”
迪克點頭說:
“或許是因為她心中對于將她養大的萊蘭還有感情,在執行刺殺任務時見到她也在場便有了艱難的踟躕,這才讓她因停留太久而被元素力量偵測到。
其實昨晚我與耐奧祖還有你母親都已做好了親自動手擒獲她的準備,派你們守衛在營帳外只是為了放松她的警惕。
但事實證明,你們這些新兵超出了我的預料。
給你的萊蘭阿姨一點信心!
一個能和獸人女英雄有交情,而且在德拉諾各個種族中都有好友的德萊尼奧術師自有獨特的交流天賦,那是我也為之感慨的杰出外交能力。
而且如果你擔心她那就應該陪在她身旁,而不是現在這樣守在門外。
你將萊蘭視作可信的朋友與長輩,對嗎?
我知道,獸人為了自己認定的友誼可以付出一切,這也是你們最美好的傳統與品德,你應該履行它。”
“但那是她女兒。”
蓋亞拉嘆了口氣,搖頭說:
“或許她們之間有很多話要說,我只是個外人。”
“但萊蘭顯然希望你也能成為家人,蓋亞拉。”
迪克笑著拍了拍這年輕獸人的肩膀,他用“智慧老頭”的語氣溫聲說:
“我們德萊尼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會逐漸變的孤僻,人與人之間的界限非常明顯,但萊蘭是個例外,她繼承了她父親的熱情與真誠,因此只要你勇敢的踏出那一步,你就能收獲一名德萊尼家人。
去吧。
她需要你的協助,孩子。”
“我不是孩子!”
蓋亞拉反駁道:
“我已經是厲害的獸人戰士,我依靠自己在霜火嶺的功勛拿到了督軍之位,你不應該這么稱呼我!”
“但在一名兩萬多歲的老人看來,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對我而言都只是孩子,就連你那睿智又大氣的祖母也一樣。”
迪克用調侃的語氣對蓋亞拉說:
“如果你想讓我將你視作平等的存在,那要么用武力讓我認可你,要么用真正的功勛讓我尊重你,可惜,這兩者你現在都做不到,所以,當我將你稱作‘孩子’的時候,你最好不要炸毛。”
說完,警戒者拄著自己的法杖,在蓋亞拉咬牙怒視中大步離開。
這夯直的獸人在原地跺了跺腳,但最終還是轉身走入了萊蘭的營帳中。
“你來得正好,蓋拉亞,快來幫我摁住她!”
萊蘭這會滿頭汗水,她對自己的獸人晚輩和朋友說:
“我需要釋放一個精神鏈接進入迦羅娜的精神世界里來引導她,但古爾丹那個雜碎給她下了卑劣的精神暗示,一旦我這么做就會引發她的反擊。”
“打斷手腳或者捆起來就好了嘛。”
蓋亞拉上前邦邦兩拳把掙扎的迦羅娜打老實了,又找來繩子麻利的把她困在了營帳的立柱上,這“物理冷靜”的方法讓萊蘭啞然失笑,但隨后就準備鏈接精神卻被蓋亞拉阻攔,獸人女戰士很認真的說:
“如果古爾丹在這個哈弗歐森的精神中留下了危險的力量,那我就不能允許你獨自前往那片‘戰場’,我和你一起去,再找你的薩滿同伴來為我們護法。”
“你不應該將她稱作‘哈弗歐森’,我知道在獸人語里,這是個很有攻擊性的詞。”
萊蘭嘆氣說:
“但你說的沒錯,靠我一個人無法帶回迦羅娜,必須有努波頓和元素力量的幫助才行,而且這是術士的心靈魔法,身為奧術師的我并不擅長這方面。
叔叔肯定知道該怎么解除這種邪惡力量,但他那個人總是很看重這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唉,他要求我完成這件事就意味著在我失敗前,他不打算參與其中。
這或許是他對于晚輩獨特的教育方式?”
“我倒是覺得你那位叔叔做事很有條理,他說話總是能讓人信服,他讓你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如果是術士的話.其實加拉達爾營地里有個獸人術士。”
蓋亞拉眨著眼睛說:
“那家伙是新來的,和加爾魯什一樣來自其他氏族,神神秘秘的不和其他獸人接觸,但蓋亞安宗母很照顧他,我聽說那家伙曾被暗影議會的術士親自教導過。
我還看到過他使用一些很邪惡的法術,但宗母說那是個善良的孩子。
或許我們可以找他幫忙?
他叫什么來著?
戈林?
不,好像叫約林.
你在這等著,萊蘭阿姨,我這就去找他過來。”
“麻煩你了,蓋亞拉。”
萊蘭長出了一口氣,在蓋亞拉離開之后,她獨自在營帳中看著被綁在立柱上和野獸一樣暴躁不安的嘶吼的迦羅娜。
這孩子是德萊尼人和獸人的混血,萊蘭記憶中她有介于棕色和藍皮之間的皮膚,獠牙也要比其他獸人小巧很多,最重要的是迦羅娜有一雙德萊尼人的大眼睛,是個很漂亮又健康的姑娘。
但現在,這孩子被術士的邪惡魔法催熟了。
她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就成長到了成年,軀體線條依然柔韌但身上的肌肉代表著她此時夸張的破壞力,術士們為她紋刻了黑暗的刺青極大的強化了她和暗影的聯系,而長久和魔血獸人待在一起讓她似乎被“輻射”也擁有了淡綠色的皮膚。
這一切都讓迦羅娜看起來有種陰沉,瘋狂又冷酷的氣勢。
僅從外表來看,此時的迦羅娜和萊蘭記憶中的“女兒”已判若兩人,但多年的養育讓萊蘭根本沒想著拋棄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試圖將她從“黑暗”中帶回來。
“別怕.”
萊蘭伸出手放在迦羅娜被打出淤青的額頭,但下一秒就被混亂的刺客咬住了手掌。
很疼。
鮮血流出讓迦羅娜眼睛里涌出血絲,獸人特有的“血怒”被血腥氣激活,讓她更加用力的撕咬萊蘭的手指,但萊蘭的痛呼聲讓迦羅娜突然停了下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似乎認出了眼前的德萊尼母親,急忙將萊蘭的手指松開,但還沒等她開口,那股盤踞于精神層面的黑暗力量又一次將她拖回了陰暗的泥沼里,讓她再次陷入了混亂的瘋狂中。
越是如此,萊蘭眼中的痛惜就越是悲憫。
迪亞克姆叔叔是對的!
迦羅娜還記著她,這孩子在剛才那一瞬愿意為了不傷害她而反抗古爾丹的黑暗意志。
她需要自己的幫助!
“萊蘭阿姨,我把人找來了。”
蓋亞拉很快帶著那個神秘的獸人術士來到了營帳,但和這件事無關的加爾魯什也跟著一起過來,面對正在給萊蘭治療傷口的努波頓疑惑的注視和伊瑞爾不加掩飾的警惕,加爾魯什呲了呲牙。
這年輕的“戰歌棄子”撇嘴說:
“宗母讓我照顧好約林,保證他不被傷害是我的職責,所以我必須過來!你們忙你們的,不必在意我。”
說著話,加爾魯什坐在了營帳邊緣。
他盯著被捆在那的迦羅娜,傾聽著這群人商議如何拯救這個“哈弗歐森”的靈魂,出身于戰歌氏族的他打心眼里覺得這群人很婆媽。
一個墮落的雜種而已,用得著這么上心嗎?
在他們戰歌氏族,迦羅娜這樣不受控制的“戰士”絕對會被第一時間清除掉,而且打心眼里認同“血統純凈”理論的加爾魯什對于哈弗歐森這樣的雜種充滿鄙夷和厭惡,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
雖然眼前這群人婆婆媽媽還有些濫好人,但他覺得和這些家伙待在一起并不十分難受。
道理很簡單。
如果他們可以為一頭毫無意義的哈弗歐森如此上心,那么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些家伙也會為拯救他付出同樣的努力。
不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難道要去找暗影議會那群雜種術士當兄弟嗎?
嘿,別看現在的吼少俠很年輕,但他真的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暴躁無腦,無法良好控制自己的憤怒那只是技巧問題,并不代表他的心智愚蠢。
能在之前和狡猾的格里賽達打出那種“假戲真做”的配合,吼少俠就絕不是一個不善思考的家伙。
“你們剛才說要找人跟著這藍皮子奧術師進入她的精神中?”
幾分鐘之后,加爾魯什突然開口說:
“讓蓋亞拉留下,我跟著她去!我見識過術士的法術,我知道他們善用恐懼對付敵人,但戰歌氏族的不羈怒火可以讓我短時間內抵擋外來的恐懼。
霜狼氏族沒有這樣的天賦。”
“你在小看我?”
蓋亞拉呲著牙,但加爾魯什哼了一聲,說:
“好戰士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天賦與長處,你明知道你不如我,那在這種事情上就該學會閉嘴,我在你身上確實看到了德拉卡女士的勇武,可惜,杜隆坦酋長的睿智你是一點都沒繼承。
留在這,別添亂!
約林,你能幫我鏈接到這個軟弱的哈弗歐森的精神中嗎?”
“可以。”
沉默的獸人術士點了點頭。
他看起來就和蓋亞拉與加爾魯什一樣年輕,帶著兜帽遮擋住軀體和面容的他啞聲說:
“我知道這個法術是怎么運作的,但我只能送三個人進去,我抵擋不了古爾丹留下的精神腐蝕之種,所以你們必須抓緊時間,而且這樣長久的精神控制必然會有一個實體的施法媒介。
我聽說暗影議會的術士會制作一種叫‘主宰寶珠’的邪惡神器專門用來操縱那些強大的個體。
想要徹底釋放這個哈弗歐森的精神,就必須找到綁定她意志的主宰寶珠,但好消息是,那東西肯定離這里不遠,沒準就在納格蘭的某個地方。”
“能反向追蹤嗎?”
伊瑞爾問了句。
約林看了她一眼,低聲說:
“可以,但我為什么要幫你們?就是你們殺死了我父親.你們的圣人,那個叫‘迪亞克姆’的藍皮子.啊,我一定會和你們好好計算這筆血債。
但如果蓋亞安宗母信任你們,那么最少在現在,我不會動手。
事后我要和你們的圣人見一面!
我要知道我父親死前的所有事情,耐奧祖酋長將父親的顱骨交給了我,但這還不夠完成血環氏族的葬儀。”
“你是血環氏族的人?”
萊蘭驚訝的說:
“這就難怪了,我聽說你們祖傳的血月儀式和術士法術很契合,所以血環氏族有很多薩滿都成為了杰出的術士,你也是其中一員?”
“不,我不是,我是自學的術士魔法,在我被父親的護衛帶著逃離納塔安叢林的時候。”
約林·死眼語氣冷漠的說:
“我學習這些邪惡知識是為了力量,也是為了了解我的敵人暗影議會,我和他們不共戴天!呵,眼前這個哈弗歐森也是暗影議會的一筆血債,我答應幫忙是因為我知道她只要蘇醒就會和我成為一路人。
如果你們也有膽子和暗影議會作對,我也不介意幫幫你們。”
“看到這個東西了嗎?”
萊蘭從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了迪亞克姆叔叔給她的“禮物”,她將古爾丹之顱丟給瞪大眼睛的約林·死眼,說:
“幫我救回我女兒,這東西作為謝禮給你!這是古爾丹的顱骨,你的仇敵已經在我的養父手中死過一次,如果你想報仇,那就得抓緊時間了。
迪亞克姆叔叔說過,如果古爾丹再撞到他手中,那就不是丟掉一顆腦袋那么簡單了。”
“唔,有了這個東西,我追蹤主宰寶珠的成功率會提升很多。”
約林將古爾丹之顱·青春版高高舉起,用一種欣賞“寶物”的姿態打量著它,他語氣中盡是對仇恨的宣泄與執著,他說:
“我不會把古爾丹的處決儀式留給其他人的,以我父親和血環的名義,那個老雜碎的最后一擊只能屬于我!來吧,現在讓我們聯起手給暗影議會制造一點‘小麻煩’吧。”
很快,在約林的主持下,萊蘭、加爾魯什和蓋亞拉做好了進入迦羅娜精神世界的準備。
本來第三人選應該是伊瑞爾,但蓋亞拉不愿意在加爾魯什面前認輸,所以她說服了伊瑞爾將名額讓給了她,她要用實際行動證明霜狼氏族的戰士不懼怕邪惡的法術。
不過在三人的精神被送入迦羅娜精神世界的那一瞬,萊蘭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場景,她驚呼道:
“不對!這里是刃風氏族.這是刃風氏族被滅族那一夜的回憶!是迦羅娜的視角,她的精神一直被困在這一夜里無法自拔。”
“是你們藍皮子屠滅了刃風氏族的獸人。”
加爾魯什大聲說:
“正好讓我親眼看看你們的罪孽!這樣以后在以‘部落’之名砍下你們腦袋的時候我也不會有任何榮譽的負擔了。”
“那你最好睜大眼睛。你父親是因為你從小就瞎才把你趕出來的嗎?”
蓋亞拉罵道:
“看看這里!我可沒看到有德萊尼人出現,你看那火焰里,那不是.等等!那不是暗影議會的人嗎?遠處那個在黑夜里發出怪笑的家伙是古爾丹對不對?
他們怎么會在這?
等等!
刃風氏族到底是被誰滅族的?!”
“刃風氏族的悲劇里里外外都透露著詭異。”
與此同時,在加拉達爾城鎮的大營帳中。
被迪克救回來還有些虛弱的白爪氏族酋長扎格雷爾正在和蓋亞安宗母、耐奧祖酋長和德拉卡女士說著話,他一邊咳嗽著飲下藥湯,一邊低聲說:
“在那一次氏族大會之后,我明面上沒有提出反對,但私下里一直在調查刃風氏族的滅族真相,基爾羅格·死眼派出了他最優秀的獵手協助我,很顯然,血環氏族的酋長也對這件事有疑惑。”
“基爾羅格總是那樣,他總是我們之中最敏銳的人。”
耐奧祖嘆氣道:
“可惜黑手和古爾丹的說辭蠱惑了他,我也曾在惡魔的引導下深陷于種群的生存矛盾中將矛頭指向德萊尼人。然而你被古爾丹派出的刺客刺殺了,扎格雷爾,這是否意味著你真的調查出了一些真相?”
“是的,那些只言片語為我引來了滅頂之災。”
虛弱的老酋長嘆氣說:
“我派人四處尋訪,總算是找到了刃風氏族僅剩下的幾名族人,把他們接到了我的氏族中,但暗影議會的刺客緊隨其后。
那是個卑劣的誘餌!
那個叫‘迦羅娜’的哈弗歐森就藏在他們之中,在我親自詢問的時候對我發起了刺殺,那恐怖的利刃一瞬間穿透了我的心臟,我明確聽到了古爾丹在我耳邊的笑聲。
那是他故意的!
他要用我的腦袋和白爪氏族的滅亡來脅迫其他敢反抗暗影議會的酋長服從。
先祖之魂保佑,就在我陷入最危險的時刻時,黑石氏族的伊崔格督軍正好帶著黑手的命令到來,他穩住了混亂的局勢并要求格里賽達送我來這里求取幫助。
警惕的伊崔格甚至不允許白爪氏族的薩滿治療我,很顯然,那個以睿智和決斷聞名的督軍意識到了這件事背后的隱患。”
“但你的氏族完了”
女英雄德拉卡嘆氣說:
“沒了你的主持,以伊崔格那驚人的智慧和手腕,群龍無首的白爪氏族被歸入部落大軍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把你送來這里也不安好心,最少你氏族中的長老再沒辦法明著反對他的決定,伊崔格本就是奉黑手大酋長的指令去征兵的,扎格雷爾長者,白爪氏族”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扎格雷爾喝完了藥湯,他嘆氣說:
“我的氏族一直沒有和杜隆坦或者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那樣杰出的繼承人,甚至連蓋亞拉那樣有天賦的孩子都少,這些年白爪氏族也一直沒有從血河之戰的傷痛中走出來,白爪的沒落只是個時間問題。
這些年之所以還能維持,少不了霜狼氏族的暗中幫襯,如今暗影議會勢大,假意臣服倒也算個辦法。
但德拉卡,真正要小心的不是我的氏族,而是你們!
黑手和古爾丹都不會允許霜狼氏族繼續這么游離在部落的主體之外,一旦芬里斯·狼脈的雷神氏族也服從大酋長,那么你們就會被困死在霜火嶺。
要么臣服,要么反抗,沒有第三條路了。”
“以芬里斯·狼脈的性格和雷神氏族向來好戰的秉性,雷神氏族服從黑手大酋長的戰爭意志是必然的事。”
耐奧祖搖了搖頭,他看向一言不發的蓋亞安宗母,低聲說:
“那是您的大兒子,您是他的母親,您能不能”
“芬里斯是一頭離群的孤狼,耐奧祖。”
蓋亞安宗母嘆氣說:
“在芬里斯年少時獨自離開霜狼氏族時,我這個母親對他的約束就已經消失了,他父親死去時他都沒有回來祭奠過,芬里斯是霜火嶺的寒風中能誕生的最兇狠的餓狼,他只想著將霜火嶺變成他的獵場。
他想要讓自己的氏族成為和黑石氏族那樣強大的主宰者。
他的心靈充斥著殘暴和野心,我無法勸說他,那場戰爭.不可避免了。”
“還有救!”
獸人女英雄德拉卡握緊拳頭說:
“哪怕黑手的戰爭部落即將形成,只要我們安撫先祖之靈恢復古老的傳統,各個氏族中都會有保守的獸人支持我們!
古爾丹和他的暗影議會才出現多久?
他們封鎖元素力量的企圖也在德萊尼圣人的介入下失敗了,只要我們重拾古老的元素之道,就一定能團結我們堅守傳統的同胞對抗術士和他們背后惡魔的邪惡野心!
德萊尼人昨天送來的那些魔狼的皮革您也親眼見過了。
那些充斥著硫磺味的邪惡皮革根本不是德拉諾世界的生靈,那位哈頓大執政官早些年給我們的警告是對的!星海中的惡魔在背后支持古爾丹。
我們和德萊尼人都將是受害者,我們
唉,我們估計得聯合起來了,就像是迪亞克姆圣人說的那樣,我們必須組成一個保衛世界的盟約,才有可能在黑手的部落和隨后到來的惡魔襲擊中幸存下來。”
“他救了我,但說實話,我還是不信任他。”
扎格雷爾不愧是老獸人酋長中最固執最傳統的那個,他搖頭說:
“在親眼看到先祖之靈從折磨中恢復之前,我不會許諾德萊尼人任何東西,刃風氏族的悲劇或許真有貓膩,但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是德萊尼人的獵騎兵在‘公羊’賈伊德的帶領下,親手完成了對刃風氏族的屠戮。
光是這一點,就沒辦法”
“宗母!宗母!”
營帳外的喊聲打斷了四名獸人領袖的討論,在蓋亞安宗母詫異的注視中,氣喘吁吁的加爾魯什和蓋亞拉還有約林·死眼沖進了營帳里。
加爾魯什大聲喊道:
“我們看到了刃風氏族被滅族的真相!我們被古爾丹那個雜碎騙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是他和他的暗影議會一手操縱了刃風氏族的滅絕!”
“怎么回事?”
德拉卡霍然起身,她質問道:
“別急,慢慢說!你們看到了什么?蓋亞拉,你說。”
“母親,是那個哈弗歐森,那個叫‘迦羅娜’的半獸人刺客,我們在約林的幫助下進入了她的精神里,意外看到了那一夜的真相。”
蓋亞拉大聲說:
“我們親眼看到了古爾丹派出暗影議會的獸人偽裝成刃風氏族的狼騎兵劫掠了德萊尼人的商隊,我們看到了那些偽裝的家伙對德萊尼人進行了屠戮和獻祭。
刃風氏族的酋長就死在古爾丹的刺客手里。
在德萊尼人的獵騎兵進入村鎮之前,刃風氏族的薩滿和長者們就被殺了個干凈!他們還給刃風氏族的獸人喂了奇怪的藥水,這才讓那些獵騎兵靠近的時候立刻就被刃風氏族的戰士進攻。
都是古爾丹做的,他專門挑了去年克許哈格祭典開啟之前的時間完成了這件事。
迦羅娜當時在森林里玩耍恰好目睹了全過程,結果被古爾丹抓住了,她也是因此才被古爾丹訓練成了殺手和刺客。”
“藍皮子們被冤枉了!”
加爾魯什咆哮道:
“古爾丹蠱惑了我們,那個該死的混蛋想要把我們所有人獻祭給他的惡魔主子,他們對刃風氏族就是這么做的!”
“該死!”
耐奧祖握緊了拳頭。
他也是那場欺詐的受害者,正是因為刃風氏族被德萊尼人滅絕的慘劇,才讓當時被“魯爾坎”蠱惑的他在氏族大會上提出了“建立部落應對威脅”的提議。
那是戰爭部落誕生的“萬惡之源”。
“既然真相已經明晰,那就快去請迪亞克姆圣人過來!”
耐奧祖對三個年輕獸人說:
“我們現在必須和他一起爭分奪秒的避免戰爭了,孩子們,你們既然看到了真相,這就意味著你們也得參與到這場挽救族人的事業里了。
我不確定你們是否做好了準備,但我相信,今夜的真相是命運的揭示與啟迪!
你們會做出一番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