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以數百名騎士為核心的暗黑天使部隊開始散開，他們在凱的帶領下開始與敵軍展開近距離白刃戰，而那些先登的鋼鐵勇士在觸及這些同樣來自萬年之前的騎士時便直接潰散。
鏘！！！
鋼鐵在哀鳴，一位鋼鐵勇士跪倒在地，奔涌劃過的劍刃毫不猶豫的將之斬成兩段。
暗黑天使來得太過突然，鋼鐵勇士還在專注于對各個通路進行清掃，看著因為前后襲擊被擠壓在一起的軍陣，凱嗜血的笑了。
披掛揚起塵土，一躍便是數米，在他前方是整齊的盾陣，在他左側是高墻上的攻城手，拋射的等離子讓內側守軍蒸發。
但更多的暗黑天使自傳送的光芒中浮現，抬起劍刃。
凱一馬當先，手中由騎士之主打造的精工劍刃泛起幽藍的能量場，以突刺姿態向著前方攻去。
咔嚓！
架起的跳幫盾被貫穿，甲胄被撕裂，密集的防御陣型被硬生生撕開一個缺口，隨后越來越多的騎士從缺口處撞擊了進去。
鋼鐵勇士飛濺著鮮血倒地，很快被淹沒在廢墟之中，隨后自傳送光芒中到來的死翼終結者展開陣型，爆燃武器與超燃等離子的光芒此起彼伏，不斷擴大著突破口。
如此貫穿陣型，整個暗黑天使部隊一分為二，沿著環狀的城墻區域向著左右兩側延伸突破口，并截斷了堡壘外敵軍軍隊的援護路線。
亞瑟站在城垛上方，環視著周圍，不斷與羅穆路斯交流著信息。
他們交互著太空戰中正懸浮于南極星登陸場上方的艦隊方位，分析著混沌碎片的投射區域，隨后找尋著一個機會。
“突擊隊完成信標放置后即刻，后撤。”
數分鐘后，亞瑟下達了命令。
“收到！”
圣血天使突擊隊立刻執行了命令，放棄繼續深入敵軍區域，果斷選擇撤離。
目送著突擊的圣血天使返回環墻內側，亞瑟將自己算出的坐標上傳，隨后再度下達命令。
“關閉虛空盾發生器，提前進入散熱模式。”
虛空盾幽幽光芒隨著失去供能而變得暗淡，大量此前被其攔截的炮火開始覆蓋在孔雀座堡壘破碎的墻壁之上。
到處都是炮火與兵刃的碰撞聲。
亞瑟冷靜的注視著這些損失，最終下令。
“天燕座堡壘修正轟擊坐標。”
高炮放平。
雷霆一般的轟鳴讓一切聲音讓路。
有人抬頭，就像是在看數個世紀都難遇的流星雨。
龐大的等離子電漿墜落，數公里外，墻壁外環，屬于鋼鐵勇士整段正在推進的鋼鐵洪流不見了，就這么消失無蹤。
只剩下犬牙交錯的混凝巖邊緣，以及扭曲斷折的鋼筋，依然散發出高熱的紅光，被浸泡在一片熔融的巖漿之中，滾滾濃煙亮起。
轟隆！
又一發炮彈在數百米開外擊中地面，一瞬爆閃后，巨大的火云升騰成蘑菇狀，令空氣鼓蕩，更多的殘渣如雨般灑落。
還有——
綿延不絕的炮彈飛射而來。
包括此前還在不斷向著堡壘傾瀉火力的火炮支援部隊，都被淹沒在了一片爆燃的火海之下。
那是來自天燕座堡壘防空火炮陣列的火力覆蓋。
星球的引力會干擾實體彈丸的彈道，哪怕是防空炮也能夠在必要的時刻進行地表火力支援，只是在過去，這些缺少阿斯塔特與機械神甫操縱的火炮陣列通常難以進行如此復雜的計算。
而南極星登陸場的四座防御堡壘并非是以規整的幾何圖形排列，天燕座作為其中最為堅固的壁壘也處于最為突出的區域，最為危險的同時也能夠將自身火力輻射更多的區域。
亞瑟一開始是不指望守衛那里的，因為他不但要顧及前線的防御，還要考慮到四神這些不穩定因素。
而佩圖拉博不愧是佩圖拉博，親身經歷過大遠征最為殘酷的戰場磨練，對方的戰地指揮就是這個宇宙最為頂級的那一檔。
在放干混沌方的血液之前，他們一直承受著隨時都可能將他們壓垮的壓力。
戰事很緊張，想要從中挑選出一位合格的指揮官也很困難，在如此紛亂的戰場上人人都有著自己的崗位，人人都有自己要全身心去履行的責任。
資源是要輸入給能夠發揮它的人，軍團不是你驗證自身指揮天賦的耗材。
所以亞瑟一開始并不打算給一座易攻難守的堡壘傾斜多少資源。
然后他在阿茲瑞爾的匯報中注意到了某位居然被塞入二線支援部隊的老人。
在濃郁的硝煙之中，亞瑟最后看向遠方依舊在轟鳴的天燕座堡壘，隨后放心離去。
他選對了。
“重新歸正發射數據，繼續維持防空。”
“第二、第七、第八大隊壓上n72區域防線，派出一個連隊的阿斯塔特輔助。”
“第十二，第十三大隊去接應s23戰線，告訴奧蘭多不要糾纏，沿著第二環墻廢墟區域進發，然后向北突擊。”
天燕座指揮中心，在數位阿斯塔特的協助下，阿萊克斯政委滿面紅光。
阿斯塔特不斷為他補充著數據細節，而他只需要依靠這些結果作出自己的判斷。
無需在考慮戰后如何，撫恤如何，士兵們失去了他后待遇將如何。
他只需要專注于戰場。
人來人往，數據交互，戰場之上的細節被歸納處理，最終都匯總于正中的一人。
屬于他的戰場。
雙方你來我往。
星界軍與阿斯塔特組成的戰爭之錘在百萬次的錘擊中交匯成一道撼天動地的聲響，鋼鐵勇士所自詡的無堅不摧之力被生生攔住，無法撼動之物被活活擊碎。
潮水般的攻城裝甲和波狀攻勢與層層迭迭的防御陣線碰撞。
雙方就像是兌子一樣，源源不斷的將麾下士兵派入絞肉機。
星界軍，黑暗機械教護教軍，各自的信徒部隊，甚至是阿斯塔特猶如石子落水，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燕座防御圈外環失能區域達57，卡迪安突擊軍第72，第98，第43裝甲團團滅，圣血天使四連，五連團滅，黑色圣堂第十三遠征隊三連團滅，防御圈逐步收縮至內環，雙方凡人戰線戰損初步判斷為40比1，阿斯塔特因各戰團內部的特殊因素影響，還在統計中。”
阿萊克斯沒有關心那些傷亡，視線落在了匯報最后的結果上。
“天燕座堡壘依舊堅不可摧，守軍保守估計能夠繼續維持一個月以上的堅守，防空陣列依舊維持最高效率運作，東部與南部區域的攔截成功率分別為90和80，遠超總體攔截成功率平均值。”
阿萊克斯露出了笑容。
這證明了犧牲是值得的。
規整清晰的一項項結果在他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個戰場之上最為精準的局勢，隨后他將作出判斷。
三百年的閱歷，讓他見識過軍務部手冊所描述過，未描述過的任何突發狀況。
三十年的改變，讓他能夠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指揮的是怎樣一支部隊，自己效忠的是怎樣的國家。
二者結合，加上能夠從無數戰役中存活三百年的天份，當一位用無數時光證明自己的政委全身心的投入到戰場事務之內，將會賦予一支部隊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戰場是最能驗證一名指揮官能力與否的場所。
戰線與傷亡不會騙人。
他們冷冰冰的滾動著數字，將雙方的差距展露無遺。
只是戰爭，唯有戰爭。
銀河最為殘酷的測試，要么光榮勝利，要么恥辱失敗。
阿萊克斯放下了總結，隨即抬起身子，接過報告，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懷揣著極高的熱情繼續參與到下一項事務之中。
虛空之中，屬于吞世者的‘征服者號’榮光女王之上，一只滿含憤怒的拳頭錘擊在了血池邊緣，整個艦橋都在其主人的憤怒下開始顫抖。
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