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聯邦移動城市金城聯邦會議廳
“泰拉怎么變成了這樣？”
在亞瑟已經組織起雙方軍隊展開對綠皮的殲滅行動時，迦爾納所帶領的代表團已經抵達了會議廳。
雙方正在進行彼此信息的交互。
而執行官羅素，也得到了破曉之翼自泰拉官員數據庫中，所記載的關于王座世界的具體情況，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綠色呢？藍色呢？
怎么只剩黃色了？
視線落在了以兆為單位的泰拉人口之上。
嗯，這么多人口也可以理解，對環境的摧毀肉眼可見，而且能供養這么多人口，也說明當今人類在人口規劃方面以及社會福利方面有長足進步。
腦海中的社會學知識試圖讓羅素合理的理解泰拉的變化。
“就是這”
羅素又看向迦爾納贈送給自己的泰拉制度方面的簡略報告，腦子里閃過一堆關于地球公元前古代史的信息。
這個嚴格說來連封建都不如吧？羈縻統治？怎么還有奴隸制度的？
還有這國教又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宗教能插手地方治理？
“國教算是先進的。”
注意到羅素的視線在國教信息上停留了許久，迦爾納補充道。
小伙伴們的插科打諢也算是把他的心態拯救回來了，當務之急還是辦正事。
除了國教，帝國沒其他勢力能夠動員起龐大的帝國基層力量了。
“且國教信仰在維護人類帝國穩定中發揮了巨大作用。”
羅素的表情頓時變得難以言喻。
他看了看一臉愁苦的迦爾納，又看了看遠處沒有什么表情的凡人代表們，總算是理解了為什么迦爾納會邀請他先進行單獨溝通。
“原因呢？迦爾納領袖。”
“因為信仰真的有用。”
迦爾納抬起手，一撮黑中帶紅的火焰燃起。
羅素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情緒變得平和了，某些腦海中堆積的憤怒開始逐漸消散。
“你的憤怒情緒被我吸收了。”
迦爾納抖了抖火焰。
“這就是轉化的結果。”
最近被拜多了，拉美西斯那邊也從種種要素之中挑挑揀揀了一些便利作戰的給他用。
你可以理解為龐大的信徒群體是一個詞條提供池子，迦爾納能把有用的詞條找出來裝上，剩下的轉化為純粹的精神能量。
轉化憤怒情緒是之一，算是目前最好用的。
強度是有的，尤其是對付恐虐的時候，能讓惡魔都憤怒不起來。
“方便我們使用技術手段分析嗎？”
羅素指了指攝像頭。
“我們的掃描裝置就能完成工作。”
“可以。”
迦爾納點點頭，也好奇死靈科技掃他能掃出來些什么。
羅素摁住了通訊，低聲說了些什么，隨后沒過幾秒，他就繼續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迦爾納。
經過匯報，火焰的燃燒是現實被扭曲了，某一種未知的能量強行在現實宇宙構建出了迦爾納能夠吸收怒火，點燃火焰的規則。
“這”
老實說羅素感覺這有點像是保存者陣列之中記載的先代政權。
他們那時候也能夠扭曲物理法則，現在的開拓者星系就是那時候參照太陽系創造的。
只可惜因為未知原因徹底崩潰了，導致如今這副災難頻發的狀態。
“原來是這樣”
得到了羅素的回復之后，迦爾納表示了然。
“不過我所掌握的力量與你們祖先掌握的力量應當并非同源。”
迦爾納敏銳的意識到了這顆星球大概率有什么東西。
一開始大家都猜測是睡懵了給人類分享科技，睡回去了的太空死靈。
這一古老的種族在銀河各處都留有墓穴世界，在漫長沉睡中等待著蘇醒，活體金屬，高斯武器，都是這一種族的標志。
別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被轉化為機械生命體后，太空死靈以王朝之主為最高執政個體，下級節點完全無條件服從上級，所以只要王朝之主出了問題，什么抽象的可能都會發生。
而巧的是，沉睡了數千萬年的太空死靈，其王朝之主出現問題的比例一點都不低。
據說還有給帝國當行星總督的，不過迦爾納也沒見過，不多評價。
“星神？”
“對，星神。”
迦爾納開口解釋道。
“嚴格說來是太空死靈種族的創造者，當然現在大都被太空死靈擊碎了，成為了太空死靈的武器與能源。”
“這些古老的生命是現實物理法則的化身，能夠根據各自的特性不同程度的影響修正現實，操縱物理現象。”
完全可以把他們當作是行走在現實宇宙的四神，貴物程度基本上可以劃作等號。
太空死靈這個種族作對的事不多，把星神干碎可以說是惠及千古的好事了。
“這樣嗎？”
羅素依舊有些疑惑。
“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你們的先輩是人類，對吧？”
迦爾納再度確認道。
“這一點可以確認，我們依舊保有最初開拓者們的尸體。”
羅素嚴肅的回道，接著在迦爾納面前的透明平板上嘩啦了幾下，隨后又強調道。
“我們可以提供組織用作基因測序，帝國如今應該保有著分子生物學吧？”
執行官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忐忑。
可千萬別跟人類歷史上那些宗教用一些生理特征來判斷啊。
“m2的時代啊。”
迦爾納看著資料，沒有著急回應，而是在心底向拉美西斯說道：
“實話實說，看到m2時代的人就能夠跨越這么遙遠的距離，我多少都感到不真實。”
看著就像是有人刻意開的玩笑。
“我這邊查到歷史了。”
拉美西斯的聲音響起。
“當時聯合國發射了六艘殖民艦，其中兩艘搭載了實驗性亞空間引擎，結果在啟動之后就直接消失了，當時的人類無法認知到亞空間，所以將之歸結為失敗，放棄了亞空間引擎的研究。”
“而之后另外四艘殖民艦在飛行過程中被毀，也讓當時的人類放棄了星際殖民，開始專注于對太陽系內星球的利用上，同時也奠基了人類高度發達的星球改造技術。”
“一直到18k，隨著亞空間影響的加劇，第一位靈能者正式出現在官方視野，人類對亞空間有了認知后，才重新將這份技術撿回來。”
“大致就是這樣，具體數據查起來就得猴年馬月了。”
拉美西斯聳聳肩。
他倒不是很在意這么一個巧合，遠征艦隊打到現在成為曙光艦隊，撈到的失落世界也不少，畢竟有求援大家都會選擇回應。
“最后，代我給他們道個歉，出于安全因素，我偷了點遺骸。”
“當然了，上香之類的我這邊流程都走了。”
“好。”
回應完伙伴，迦爾納向羅素說道：
“我需要向你道歉，我們的同胞先一步對你們的歷史進行了驗證，取走了一部分你們先輩的生體組織。”
“可以理解。”
羅素回道，警惕是正常的，他們的人工智能也在無時無刻地掃描著這些天外來客。
沒出人命就是好事，別像那些海盜一樣毫無征兆的對他們進行屠殺與解剖就好。
當然，通過身體組織來追溯歷史的技術也多少有些神奇就是了。
“其次，我們依舊在使用嚴謹的生物學分析來對人類進行判定，并且嚴格說來，四萬年來人類在基因層面的變化不大，這點可以放心。”
迦爾納寬慰道。
所謂的純血人類算是古早謠言。
雖然舊夜時代的混亂多少讓部分人類的外形變得有些千奇百怪的，但其實并未出現什么生殖隔離，要知道1.23的基因差異就能讓一個類別的物種無法再進行基因交流了。
“我明白了，感謝您的寬容。”
看完了資料的羅素由衷地松了一口氣，無比慶幸這一支艦隊的領導者是一位開放理智的人。
“對了，迦爾納領袖，既然我們所掌握的科技與人工智能被歸類為禁忌，那么在回歸帝國之后，我們是否需要對這些技術進行銷毀？”
“我只負責文化上的交流。”
將一枚投影模塊放置在桌面上，迦爾納抬手示意道。
“政治方面你需要與羅穆路斯進行商談。”
“好。”
就跟對方的戰帥已經與地表軍事委員會完成對接一樣，專業的人負責專業的事，這樣不會出現權責不明的事情，也更有效率。
羅素詢問道：“請問什么時候方便。”
“現在就行。”
模塊忽閃了一下，羅穆路斯的投影浮現而出。
“如若歸屬帝國，人工智能與異形科技必然是要被銷毀的，等未來你認識到銀河現狀之后，我想你會理解為什么帝國不允許出現人工智能。”
羅素略顯緊張，但也沒太慌。
先說明問題，就代表對方有解決的意愿。
“但是——”
羅穆路斯注視著這顆星系的數據，以及已經歸納好的人類聯邦生產生活水平，繼續說道：
“如若我們能夠直轄這一顆星球，那么上述問題就不是問題。”
事實上，帝皇并不是禁止所謂的人工智能。
打個比方，你一個人玩群星這類種田游戲，最低限度也能操縱一整個星球的全部活動，那么只要你發癲，亂改政策，拆除建筑，然后無差別攻擊所有人，這都是你能夠通過個人意志做到的。
一顆星球的未來，全在你一念之間。
而現在問題就來了。
混沌不一定能腐化一個ai，但腐化一個人可不是什么難事。
只要腐化了這一個人，那就意味著一個星球都被納入了掌控。
帝皇的操作就是把操控群星的按鍵交給幾百個負責，每通過一項決策都需要很多人，漫長的協調才能夠達成。
看著多少是有些因噎廢食了，但也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在某人暴雷的時候，這個雷不會太大。
“當然，我們不會暴力修正當地的統治結構，目前我們行動的最高優先級，是先處理當地的綠皮威脅，‘海盜’問題，以及可能存在的遠古威脅。”
面對思慮之中的羅素，羅穆路斯露出溫和的笑容。
“一切以保障人類的生命財產安全為主，剩下的我們可以后續再做交流。”
“是啊.”
羅素由衷的說道，一切為了人類，緊接著他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不太合適，立刻找補道：
“人類聯邦會積極配合破曉之翼的行動。”
“為了人類。”
羅穆路斯笑道，看著資料怎么看怎么滿意。
“為了人類！”
羅素認真回應。
“嘶，不對勁啊，怎么感覺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在鑄造都市的頂部，正披著克里克學徒馬甲的塔拉辛那張金屬臉上浮現出了人性化閃光。
此時的他正象征性的架設著一臺來自泰拉17世紀大航海時代的古董望遠鏡，象征性的窺探著遠方的景象。
正常流程不應該是，遺民發起歡迎，帝國發動攻擊，然后帝國吃癟，然后增派兵員。
然后這個文明被滅絕，其異端的技術與文化將會被抹去痕跡，遺民們將成為勞工夜以繼日為帝皇的工作贖罪，最后忘記過去，同整個帝國一齊墜入深淵。
最后自己的收藏就將成為銀河之中的孤品。
正常情況應該是這樣才對吧？
“奇了怪了，又從哪冒出來的原體？”
塔拉辛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