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軍收到通知,踏進辦公室,西裝革履,躬身行禮:“大老板。”
尹照棠背負雙手,站在窗前,語氣嚴厲:“大軍,有一伙旗兵,在外頭搞事,打算綁架長實的大公子李澤巨,你有收到風?”
王志軍眼神驚愕,面露思索,表情突變,出聲道:“有。”
“搞定他們,救出李公子。”尹照棠叼著雪茄,轉過身來,面色鄭重:“討個人情,問一問,長實同醫療物資倒賣的關系。”
“市民需要知道真相。”
王志軍挺直腰桿,立正敬禮:“是,老板!”
全港旗兵都受忠義堂管控,出不出事,大老板一句話決定。
離開辦公室后,王志軍拿出大哥大,撥出電話:“莞生,帶一隊兄弟踩踩點,長實的李澤巨。”
“管他老豆是邊個,老板放話,做事!”
尹照棠緩緩吐著煙圈,把雪茄碾滅,心中暗自復盤:“以李澤巨為切入點,收集證據,揭露李家城和ICAC勾結。”
“再等內地發力,除名李家城的回歸委員,便可暴力解決李家。李老狗仲有回歸委員的身份,需得迂回下手。”
“要不然,壞了回歸委員的含金量,于私于公都不好。”
雖然,回歸委員從來不是免死金牌,但內地對頒發的頭銜,進行過信用背書。
每一項權力,都是通過大會決議,其中,有保護回歸委員生命安全的條款。
不等李老狗除名,事情辦的就不漂亮了。保守派的肯定會攻訐,就算國內給予保護,政治形象也染污點。未來,有人反復提起,說不定,哪一次就成為負手!
回歸委員還是他身上最大的一個頭銜,保護回歸委員的價值,也是他該做的事。
但頭銜僅對本人生效,能不能保護好自己的仔,得靠自己的本事啊.大富豪還沒出道,關系,送你一個大軍哥,換東京賊王來招待你!
王志軍三天時間,便摸清李澤巨的生活習慣。身為豪門長子,指定的繼承人,每天的生活其實很單調。
上工,跟老豆學做事,收工,回屋企吃飯。不是公務出差,甚至連去夜總會飲酒,開游艇出海都時間。
在治家方面,李家城非常嚴格,兩個仔都較少流出緋聞。
第四天,晚上,八點多。
華人行大廈。
李澤巨在六名保鏢護送下,走出電梯,快步鉆入一部林肯加長。
張莞生站在大廈三樓,趴在窗邊,掏出對講機,嘴里咬著煙頭,眼神還落在林肯轎車上,狂傲說道:“大弟,狗仔出現。”
“收到。”
王志國蹺著二郎腿,坐在茶餐廳,放下報紙。
“做事!”
王志軍戴著墨鏡,穿著背心,在奔馳車的副駕下令。
五名T恤槍手,沖出路邊路邊,舉起黑星手槍,朝著車門前的保鏢不斷扣下扳機。
砰。
砰。
砰!
震耳的槍聲,響徹街道。
“大少,走!”
一名個頭矮小的廓爾喀保鏢,猛地把李澤巨塞入車中,回頭時身邊已有兩名同族兄弟中槍。
如今,港島的安保行業,已獲得大力發展。龍頭企業為忠義公司,主要以前G4職員,受過軍事訓練的大圈仔組成。其次,還有匯豐,怡和等洋行安保,以及風險控制,平克頓等海外安保公司分部,最后還有一群人,非常受大老板們的喜歡——廓爾喀保鏢!
曾受東印度洋公司雇傭,歷代為英聯邦賣命的廓爾喀族,深受皇室信任。在新界邊境都還駐扎著一個“廓爾喀雇傭營”,其中許多雇傭兵退役后,便在港島為大老板們擔任保鏢。
使用異族保鏢,有很多好處,不一一細說。唯一的壞處,可能是容易得罪華人。
大圈仔們可不慣著,干掉兩名異族保鏢后,迅速掏出一顆手雷,滾地朝著林肯滑去。
轟!
手雷精準的滑入車底,炸起一團火,掀起尾箱。
大弟帶著五名扛著八一杠,身穿防彈背心,戴著面具的旗兵,踱步走出茶餐廳,朝向負隅頑抗的保鏢橫掃。
噠噠噠。
噠噠噠。
六人站在街頭,來回掃射,直到把彈匣清空。
五名穿著西裝,精壯矮小的廓爾喀人,已躺在血泊當中。
全程王志軍都沒有下車,靜靜看著兩隊旗兵,橫掃現場。再將開車門,把廓爾喀隊長拖到地上,一槍爆頭。
大弟沖上前,把李澤巨拖出,塞進路旁的面包車,囂張離去。一隊私人安保的力量,再是精銳,都無法與有組織的軍事力量相比。
世上所有大老板,頂級富豪,都無法靠雇傭兵保障安全。安保力量只是賊防,只有體制的保護,方以安身。
華人行大劫案,頓時傳遍香江,轟動全城。
李家大宅。
莊明月收到消息,竟驚到昏厥,立刻被送往醫院。李家城無法接受長子被綁,立刻打電話給警務處長梅亨利。
亨利出于安撫,答應叫高級助理處長任跶榮負責本案,并調集全港最精銳警力,加強李家安保。
看著警員們在家里布置監聽器,安裝閉路電視,忙忙碌碌,裝模作樣。
李家城只覺受到羞辱,坐在沙發上,不客氣的道:“任sir,不要扮聾作啞,案子是誰做的,你心里有數。叫你幕后的大老板放人,條件都可以談。”
任跶榮身穿制服,臉色尷尬,眼神流露出不爽,出聲道:“一哥已經全權委托我辦案,警務處一定盡全力。”
李家城揮手打斷,怒聲道:“尹照棠!”
“你去跟尹照棠講。”
面對只為求財的綁匪,他尚可保持體面,拿出大老板的從容。因為,劫匪要的錢,與他地位不平等,不管是一億,十億,還是一百億,都無法叫李家傷筋斷骨。可此案背后不是一個“大富豪”,是“神仙棠”啊!”
倆人的地位絕對平等,沒一個缺十億八億的,不是沖錢來的,是沖命來的!
在和內地打完電話,得到敷衍的回答后,李家城已然幡然醒悟——資本的玩法,得罪了權力。
大禍臨頭,邊個還坐得住?
任跶榮見到他的氣急失態,忽然笑了,低聲寬慰:“李生,別驚,我嘚都站你身邊。”
濃濃的諷刺,大膽的威脅,帶給李家城久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