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昭迪的話讓屠夫想罵娘。
不對，他已經在罵了。
“我踏馬沒答應你的條件，聽懂了嗎？混蛋！”
“那我現在再給你打到奄奄一息然后扔回去？”
“我他——”
屠夫及時懸崖勒媽，因為他看到副駕駛上的馬昭迪已經舉起了拳頭——他昨天也見過對方和透明人的近身戰斗，幾乎是一面倒的完虐。
“現在不是你發善心的時候。”他耐著性子重新發動車輛，然后勸道：“祖國人會跟著他身體里的芯片定位找到我們，到時候大家都活不過一分鐘。”
“那他的——嘿，你的芯片安在哪？”
馬昭迪敲了敲車后窗玻璃，然而敏銳的聽覺只能捕捉到后備箱里傳來的嗚嗚聲，還有用頭磕著車體的咚咚悶響。
“好吧，他可能暫時不想說這一點——但我們還能問問其他的情報呢。”
“你晚上不已經全問了一遍么？這小子的腦袋里基本已經不剩什么秘密了——他碼的，我真沒想到深海是個草魚的變態。”
“這是重點嗎？現在重點是火車頭的那個女朋友魔爪啊，她肯定知道火車頭當天到底忙著干什么去了，你也說了，當天的警局沒有銀行出警記錄——對了，還有點燈人，沃特公司雪藏他一定有理由。”
“點燈人”
聽到這個名字，屠夫晃神了幾秒。
而馬昭迪捕捉到了他神色的變化，那是一種濃重的憤怒與內疚感，這樣的情感在他這樣的混蛋身上顯得很不常見。
屠夫也會感到內疚么？
“你知道這件事？”他問道：“為什么沒有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與你無關。”
“看來你確實知道了。”
馬昭迪想了想：“但這件事可以之后再說，沃特公司沒有相關的新聞報道，內部文件系統也沒什么有用的東西，我嚴重懷疑他們還在用紙質文件的流程處理信息。”
“他們當然不會在網上建自己的數據庫。”
屠夫冷笑了一聲：“前些年的時候，他們發現居然誕生了一個網絡黑客方面的超能力者，能像電子幽靈一樣在網絡世界里來去自如。
從那天以后，那個超能力者就失蹤了，那群雜碎的所有重要信息也全都開始用無法聯網的計算機和紙質文件儲存了，他們也清楚自己見不得光。”
“怪不得三蹦子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啊”
馬昭迪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沒有這檔子事，三蹦子一天就能把沃特公司的底褲都扒出來，但現在，他得通過沃特公司的不正常資金流向才能找到它旗下的異常產業。
“透明人有更好的用法，無論如何，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馬昭迪問道：“你開車是想往哪去？”
“去找一個人，一個懂得怎么殺掉超能者的人。”
“別找他了，直接折返。”
“嘖”
屠夫這次沒有再表示反對，他痛快地調轉車頭，向著自己的安全屋開了回去。
馬昭迪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屠夫靜悄悄，必定要作妖。
于是他直接拿出了一枚膠囊。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是什么？”
“一枚遙控炸彈，小體型的，只要按動按鈕，或者發現有人想要拆彈，就會直接開花。”
“有這種好東西怎么不早點拿出來？”屠夫抱怨道：“直接給透明人喂下去，他不就死了嗎？”
“殺透明人用不著這么麻煩。”馬昭迪翻了個白眼：“他總是要呼吸的吧？找個浴缸，接滿水，把他塞進去，然后往水里通上電——你在家里就能做到這件事，整個過程用不了一個小時，受到電擊沒法動彈和憋氣的透明人會迅速溺死。”
“你”
就在馬昭迪的這番話出口之后，屠夫看他的眼神立刻變了，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沒什么腦子的濫好人，為了自己的道德準則愿意做出任何蠢事，但此時他才發現，這人如果愿意成為罪犯，也一定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我只是心里決定要殺了他，但甚至到現在還沒拿出個章程；你跟我說不能殺，結果已經想好了兩套方案？！”
屠夫一腳油門，此時倒是顯得歸心似箭，大概是想要立刻趕回家里試一下馬昭迪的辦法：“他碼的，馬昭迪，你真是個他嗎的天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簡單方便的超能力者殺法，你的智商肯定超過了他碼的一百六十！”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我像個殺人狂一樣。”馬昭迪翻了個白眼：“仔細想想，如果透明人身上的芯片信號消失了，沃特公司一定會意識到他出事了；如果把他的芯片送到遠一點的位置，沃特公司還是會發現他的行動路徑不正常，祖國人很快就能飛過去找到芯片。”
“但是如果我把這顆膠囊喂給透明人，它就會自動黏在透明人的胃壁上，然后我再告訴他，如果不聽話，我就會直接引爆炸彈.”
屠夫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你是從哪學到這些玩意的？我突然覺得你小子跟我很像。”
“我是個好人，學的東西也都是老牌英雄的經驗，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語言。”
兩人迅速回到了安全屋，將透明人重新搬回地下室。
整個威脅的過程都很順利，除了喂藥的步驟——透明人死也不愿意張口，馬昭迪還得費點功夫伸手把他的下巴卸掉，然后才用水把微型炸彈沖下他的喉嚨。
“別想著吐了，膠囊外壁是特制的，會在你的胃里扎根。”馬昭迪順手把他的下巴裝了回去：“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在沃特公司內的炮灰二號。”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透明人面如死灰地頹坐在地上：“如果只是想要錢的話，我有很多錢，你們為什么非得跟沃特公司作對”
“那很簡單，你們看過超級英雄的漫畫嗎？”
屠夫一言不發，透明人倒是點了點頭。
“只看過自己的。”
“那你們應該也知道，漫畫世界里不光有超級英雄，也得有超級罪犯啊，就像有光就會有影子，糟糕的一天總會造就一個糟糕的瘋子。”
馬昭迪拍了拍透明人的肩膀：“我沒有糟糕的一天，也不是瘋子，但是咱們這個世界”
“確實缺一個超級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