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小的時候,爺爺常帶著我,還有我妹妹去一家汽車餐廳。”
光線昏暗的小房間里,三個人靜默對坐,這讓斯納特的聲音顯得有些響亮。
“餐廳的菜是我這輩子嘗過的,最難吃的東西,但是這里的景色視野相當不錯——從這里可以看到大部分中心城轄區的街道情況。”
“我現在還是常去那里,不是為了吃飯,是為了聽他們的無線電廣播,了解警局的情況。中心城四十家銀行,每一家都能在60秒內得到警方的回應,這才是我們這次選擇運鈔車的原因。”
“在路上的運鈔車打完911之后,警察需要182秒才能趕到,我們搶完那枚康達可王朝的鉆石之后就能直接離開,警察甚至根本見不到我們。”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一名同伴。
“但是有些.東西,在一分鐘之內趕到了現場,阻止了我們。”
那同伙咬了咬牙,沒有說話,他記得在剛才動手時發生的情況。
“你那時候慌了。”斯納特的聲音將同伙的思緒拉了回來:“你不夠冷靜,頭腦發熱,你爬起來就直接對著那個警員開了三槍——我們有言在先,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絕對不能對警察或者保安開槍。而我們不需要一個頭腦發熱的隊友。”
“去你嗎的,斯納特。”
同伙的回應方式簡單而粗暴,這讓斯納特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很顯然,他不喜歡這種回答。
“聽到了嗎?我說去你嗎的,老子根本不喜歡你的一攬子計劃,還有讀秒的怪癖,搶劫哪來他嗎那么多規矩?”
“老子要退出!”
一顆子彈干脆利落地打穿罵街劫犯的腦袋,斯納特收起手槍,冷冷地對著尸體回答道:“好吧。”
“你要退出,那就別回來了。”
旁邊的兩名隊友此時看著斯納特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他們沒想到斯納特就這么行云流水地干掉了隊友——或者說手下,這讓他們原本想說出口的話沒敢再說出來。
“當時你是沒看到啊,那整整四個人組隊,兩個人騎上兩輛摩托,一個人開著一輛吊車,一個人坐在吊車副駕駛——運鈔車上的兩個警察拿頭反抗根本沒有辦法。”
馬昭迪站在餐車前,對著餐車旁的喬和巴里侃侃而談:“要不是我當時就騎著三蹦子在路邊擺攤,我還真看不著這么刺激的——”
“好了好了,可以了。”
巴里擺了擺手,阻止了馬昭迪把這個話題拓展得更遠,他接著問道:“我們還是接著說回那個案子吧,然后發生了什么?”
“然后,他們兩個騎摩托的人順利地將吊車鉸鏈勾在了運鈔車身上,一左一右,吊臂一提,運鈔車溝子當然就懸空啦,四輪不接地,車頭在地上刺拉拉蹭火星子,沒出去多遠就停車了。”
“那個時候,車上的警員已經呼叫支援了。”喬一邊說著一邊在筆記本上記了兩筆:“不過車是在路上被劫的,我們趕過去花了些時間。”
“這也是他們算好的?”
“如果按照你的——咳咳,按照老馬的說法,如果那個劫匪是斯納特的話,那么他以往的作風確實就是這樣,會把計劃時間精確到秒,如果時間到了,犯罪立刻終止,這也是我們完全抓不到他的原因。”
“等等?”馬昭迪問道:“他還是個慣犯?”
“老慣犯了,知名江洋大盜,半年出手一次,每次都是大案——還記得六個月之前的那次黃金劫案嗎。”
“厚禮蟹,那也是他干的?”
“是啊.先接著說案子吧,你的口供能成為重要證據。”
“好吧,好吧反正前半段的時候,那幫人的動作都很麻利,掛鉤,停車,騎摩托的兩個分別打暈了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的警員,全程行云流水——哦,其中一個好像有點緊張,當時還直接把沖鋒槍口對準了一個警員,不過被斯納特喊住了。”
“不奇怪,斯納特很少殺警員,實際上,他甚至很少殺人——可能跟他的黑警父親有關系。”
“他爹還家暴他和他妹妹呢,我以為他會更恨警察一些。”
“也許他會更恨壞警察一些——老馬,你繼續。”
“哦,然后就是斯納特背著個存儲罐,對運鈔車的后門噴了一小會,那個白氣看著像是液氮,因為那個金屬門很快就脆化,破裂,變形,被撞開那個聲音聽起來就跟冰面開裂一樣的,咔咔賊清脆。”
巴里詫異地問道:“你還精通物理知識?”“不,只是刷視頻的時候刷到過——反正那個門一下就被撞開了,然后就是有一道紅色影子唰一下飛過去了,好像還帶著點電火花。”
“運鈔車車頭的兩個,吊車的駕駛員,還有拿著液氮撞開保險門的斯納特,四個人直接就倒地上了,反正那個家伙看起來是個狠角色,感覺他連路過的狗都能踹兩腳。”
巴里聽到最后一句,立刻想要反駁:“不,這一點我一定要——”
“先別跑題了,然后呢?”喬直接打斷:“然后發生了什么?”
“然后,一個劫匪好像應激了,爬起來就朝著警員打了幾槍;背著液氮罐子的劫匪面具掉了,所以我才能認得出是斯納特。”馬昭迪嘆了口氣,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惆悵:“那個紅色的人影帶著警員消失了,大概是去了醫院。而從今往后,我的食客又要少一個了。”
“沒事的,往好里想想,起碼那個警員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巴里安慰道:“而且搶劫失敗不妨礙他接著來買你的東西吃。”
“你說的好恐怖啊,被悍匪特意跑到攤子跟前光顧生意什么的”
幾人正交談間,艾迪從旁邊走了過來。
“喬,現場的調查結束了,沒得到更多的線索,你這邊情況怎么樣?”
一看到艾迪,喬的臉色突然就黑了下來——雖然本來就已經是黑的了,但是面對艾迪的時候甚至更黑。
馬昭迪倒是清楚這是怎么回事,艾瑞斯跟艾迪的關系到底是沒能瞞住喬,自己的同事把自己養的白菜拱了,喬沒有掏出槍一槍斃了這個黃毛同事就不錯了。
“回去再說——老馬,我們下次再來找你了解情況。”
馬昭迪擺了擺手:“不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