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的號角正式被吹響。
深藏的恐懼終是在西突厥各部落心中涌了上來。
整整二十八天的決戰,再次為顧氏不可戰勝的威名提供了最好的佐證。
這場仗還怎么能打下去?
對于顧泉而言,如今的西突厥就是一個隨時都會引起雪崩的雪山,所有人的統治都是那樣的薄弱。
這一仗過后便會直接崩潰!
大唐的國力確實已經要超越了西突厥。
這是整個九州一代代人努力下的結果,根本不是四方的蠻夷能夠相比的。
而如今,這一點便徹底體現了出來。
貞觀八年,七月。
在經過短暫的修整之后,顧泉正式率兵西進,與李靖正式形成了對于西突厥前后夾擊之勢。
同時間,昔年所做的一切準備也在這一刻起產生了作用。
在絕對的壓力之下,西突厥內部果然出亂。
脆弱的政治平衡終是被徹底打破。
整個西北之地都陷入了一場絕對的大亂,原本內部的矛盾在這種時候同樣也是迸發了出來。
內部的廝殺;唐軍的攻勢。
這一切就如同是點燃了一個火藥桶一般,讓此地徹底成為了絞肉機。
但對于唐軍而言。
他們的目標也僅僅只有一個。
那就是打!
徹底解決掉一切,重新打通九州與西域的道路。
消息不斷傳開。
四方的戰報通過八百里加急快速送回長安,在如今四方都漸漸修起驛站的情況之下,消息的傳播速度已然是徹底達到了這個時代的極限。
隨著消息傳開,天下皆震!
上至長安朝廷內部,下至四方的百姓皆是無比的興奮。
不僅僅是因為此戰之后,能夠直接威脅到九州的外敵便已經徹底消失了。
最關鍵的是——
還是此一戰能夠給整個大唐與九州帶來的實際利益。
這才是其中之重!
李世民對此也是十分的重視,在當前的這種情況之下,他再次放出了消息。
此次——是針對西域諸國。
仍舊是大唐皇帝圣旨,依舊是天可汗之令。
就連內容也并未有太多的改變。
仍舊是那般的霸氣。
——不降即死!
但此次圣旨所給人的感覺,卻與之前完全不同,對于西域有著異心的諸國而言,這道圣旨讓人絕望!
反抗大唐?
該怎么反抗?
西突厥雖然還并未徹底失敗,但以如今的局勢來看那就是早晚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能敢抵抗?
這是一個很好做出的選擇。
哪怕利益與權利再怎么能夠遮蔽統治者的雙眼,但死亡的威脅亦是能夠讓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隨著這道圣旨不斷傳開,整個西域瞬間便寂靜了下來。
而隨后——
一個個使者便攜帶著投降表直奔大唐而來,而同時間西突厥也徹底失去了這個最大的補血包。
——局勢徹底大變!
西域斷貢,可謂是徹底讓本就已經達到了極限的西突厥更加崩潰。
九月。
顧泉引兵聯其內應大破阿悉結部于燕然山,阿悉結部全軍覆沒,近兩萬青壯全部戰死,其部落首領自盡于深山之中。
西突厥漠北勢力自此而徹底瓦解。
四方部落皆是失去戰意,徹底投降。
同時間,李靖已經攻破北庭。
西突厥亡國之像已顯。
十一月。
顧泉趁著秋高氣爽之時點燃溧水草原,斷西突厥殘部冬季牲畜之糧,又斬其部人馬近萬,奪西突厥可汗漠北牙帳金印。
正式破開西域門戶。
強烈的絕望感彌漫在整個西突厥內部。
在當前節節敗退的情況之下,草原的再次失手就仿佛是讓其徹底失去了所有生機一般。
感受著當前越來越冷的氣溫,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
他們只有逃。
舍棄一切逃亡西域,或許才是他們當前最好的選擇。
西域雖然已經對他們斷供。
但以他們的實力只要能夠前往西域同樣也能迅速掃平一切,而且如今西域的局勢也十分不太平,完全可以讓他們抓住這個機會去趟一趟渾水。
但所有人也都明白,大唐發動這場戰爭的根本原因便是為了西域,逃到西域也不會迎來安定。
可除了西域又能逃到哪里?
居延海以及白道川等各個草原如今皆已經被大唐占據,在當前這種沒有什么儲備的情況之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活過寒冬。
所有的幻想瞬間破碎。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再怎么強烈的欲望終究是不能抵得過那死亡所帶來的威脅。
這終究是一個和人你好做出的抉擇。
越來越多的逃兵降卒出現在西突厥殘部之中,而且越來越多,短短數日之間甚至都已經到了整部脫離的地步。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
終于,肆葉護可汗終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遼闊的草原上,暮色如鐵。
勒住戰馬,身后唐軍追擊的馬蹄聲如悶雷碾過荒原。
他伸手按住腰間染血的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表情十分復雜。
萬般的思緒夾雜著強烈的疲憊與絕望撲面而來。
忽然,他仰天長嘯一聲,突厥語的喝令撕裂風煙:
話音未落,身旁的傳令兵們猛然抬頭,瞳孔驟縮間閃過驚惶與怔忪。
但見可汗染血的袍角在風中獵獵翻飛,他們終于握緊腰間號角,以破竹之勢將命令吼向蒼茫原野。
剎那間,金屬撞擊聲此起彼伏。
彎刀、弓箭、狼頭戰斧.一件件沾染著血跡的兵器砸落在枯黃的草甸上,驚起幾羽寒鴉。
各部族中身著皮毛的漢子們踉蹌著踏出隊列,他們喉間滾動著生硬的漢語,青筋暴起的脖頸上還掛著未干的血漬,卻拼盡全力朝著唐軍方向嘶吼:
“降了!我等歸降!!!”
“降了!我等歸降!!!”
聲浪如潮水漫過草原,驚得遠處的羊群突然頓足。
遠處的唐軍也是立刻便聽到了這一聲聲的喊聲。
一瞬間——
所有人的眼神皆是瞬間亮了。
顧泉并未掉以輕心,而是擺手示意大軍停下,隨后他只是與顧彥對視了幾眼。
顧彥頓時授意,收緊陣型做出了沖擊之勢。
不過卻并未直接行動。
而顧泉則是帶領著數千人馬快速上前,將西突厥殘部完全分割,在確定了是真的安全之后才示意顧彥率軍過來。
——西北局勢,瞬間改變!
望著那隨風而動的大唐與顧氏的旌旗,這些突厥殘部可謂是徹底恐懼到了極點。
他們沒有任何的抵抗!
不——
也有抵抗。
終是有人不甘,或是為了手中的權利亦或是為了他們心中的信仰,想要在這種時候再做些什么,甚至是刺殺顧彥這個明面的統帥。
但只可惜,他們這些人終究是在少數。
同樣也無法做成什么事。
反倒是讓他們的部落遭受到了屠戮。
顧泉不會有任何留情。
一向如鐵的制度要想讓所有人都遵守那就是要經過大規模的廝殺,這是昔年顧琛留給顧氏子弟們的道理。
對敵人的仁慈,那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不過要處理好這些人,注定是需要花費一些時日,包括他們后續的安排等等一切,都需要李世民做出考慮。
也好在,李靖同樣也在快速的趕來。
尤其是在西突厥徹底投降之后,李靖行軍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就在五日之后,兩方人馬便再次齊聚。
顧泉并未去見李靖。
從始至終,他都秉持著自己要置身于暗處的準則,將一切都交給了顧彥。
顧彥的能力雖然比不上他。
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如今的顧彥同樣也是已經發生了改變。
李靖與麾下眾將士徹底的驚了!
雖然天下人皆知顧氏不凡,但對于這種結局仍是有些心驚。
這算什么?
他們還想著快速行軍去幫助顧彥,而如今顧彥就已經將西突厥打投降了,他們這些日的快速行軍到底算什么?
他們這些人又豈會得知,這一切從昔年的顧煜開始便已經有了準備。
從始至終——
這都不是顧彥或者顧泉一人的功勞。
而是顧氏兩代人之間的傳承,以及那種為了一個目標所付出的努力。
就連李靖都是有些思緒復雜,看著顧彥最后也是復雜的感嘆了句:“太傅如今行兵,讓末將感受到了昔年大將軍時的氣魄。”
——他說的自是顧泉。
雖然李靖這話也僅僅只是感嘆,并沒有什么其他意思與猜測。
但還是讓顧彥的表情忽地就復雜了起來。
消息不斷地傳開。
肆葉護可汗等一眾西突厥部落貴族皆是被押往長安。
顧泉并未選舉則在此地一直等下去,而是讓顧彥將一切都交給了李靖,隨后便欲率人前往西域。
對于此事,李靖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愿。
但仔細想想之后。
此事確實是要更加適合顧氏去做一些。
西域的局勢還未徹底定下,各個小國之中親突厥的勢力雖然對于大唐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對于西域各個小國來說確是一件難題。
他們需要去解決這一切。
而顧氏在整個天下的威名再此,能夠讓此事的風險降到最低。
玉門關。
黃沙漫天,雄關巍峨聳立,土黃色的城墻在烈日下泛著冷硬的光。
在斑駁的土墻之外,顧晟與班超的神像默然佇立。
歲月侵蝕的痕跡爬滿石像表面,衣袂褶皺間沉淀著千年風沙。
他們背朝九州,面向西域,石像雙目凝望遠方,似在跨越時空,以永恒的姿態守護著身后廣袤的山河,抵御著塞外的風云變幻。
這兩座神像對于顧氏的意義同樣也十分關鍵。
自顧晟開始——顧氏的名號便一點點的向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直至走到了今天。
而對于整個九州與西域而言,這兩人所做的一切同樣也是那般的不同凡響。
顧泉與顧彥等顧氏子弟認真的祭拜了二人,隨后才正是踏過玉門,直奔西域而去。
又是一場大規模的清算。
除卻消滅掉各國之中的親突厥勢力之外,顧泉還需要培養出親善大唐的勢力,這注定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九州確實已經亂了太久了!
而大唐亦是剛剛興起,在西突厥的影響之下,西域各國對于大唐的了解甚至還不如顧氏。
顧泉需要展現實力。
同樣也需要時間來一點點的促進文化上的交融。
還好他現在還有著不少的時間,給他留下了太多的機會。
貞觀九年,三月。
顧泉掃平焉耆反派實力,廢其君主扶持旁人,正式敲響了對于西域的治理。
他絲毫都不留手,將麾下的兵馬一一派出,前往四地。
就如同昔年的班超與顧晟一般,在整個西域的這片土地之上展開了清算。
他無需收手。
而西域的這些勢力也不足以讓他讓他太過于小心。
這并不是膨脹,只是實力的差距。
——整個西域一片動蕩。
相比于其他地方,其實西域這些小國對于顧氏的畏懼并不算太過于強烈。
因為從始至終顧氏都沒有明確對付過他們,昔年的顧晟更是幫助他們掃平了匈奴。
直至今日這些人才體會到了顧氏的恐怖之處。
沒有任何留情。
對于顧泉而言,這些小國所謂的國王君主與那些反叛勢力沒什么不同,這種態度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畏懼。
顧易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心中對此的期待也是不由得愈發濃郁。
他十分清楚——
隨著西域徹底平定,一個嶄新的時代要徹底到來了。
而若不出現意外的話這個時代極有可能會成為整個歷史的一道分割線!.
“貞觀肇始,太宗革故鼎新,金戈鐵馬縱橫山河,此等偉業于華夏封建長卷之中,皆為煌煌奇章。
彼時九州甫歷炎漢季年分崩、隋末烽火離亂,恰似涸轍之魚、霜摧寒木,元氣凋敝至極。
然太宗李世民以天縱之才,振衰起敝。
其施政如春雨潤物,政令通達;用兵若雷霆震怒,所向披靡。
至貞觀九年,東西突厥灰飛煙滅,顧氏雄師踏破西域。
至此,大唐聲威赫赫,國力之盛直追炎漢孝仁皇帝時。歷經數百年滄桑斷代,九州山河終得浴火重生,再啟文明昌隆、萬邦來朝之新篇。”
——《唐王朝興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