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迅速被徹底的敲定。
而同時間,顧泉亦是在整個河套地區開始了平叛。
他就如同是薛三等顧氏子弟們的護衛一般,始終都是以顧彥的名號來做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整個家族來添彩。
不僅僅是顧彥等人們心中酸楚,甚至就連顧易同樣都是如此。
顧泉此人實在過于難得。
他的品性,對于整個家族的責任感以及心中的那份堅持,是旁人完全無法比擬的。
什么功名利祿,他完全都不在意。
始終都秉持著自己的準則。
在為顧氏添磚加瓦的同時幫助李世民實現心中的偉業。
尤其是在融合了洛書協律器之后,他的統帥屬性已經成為了當世之巔峰。
如今的他——
就是顧氏與大唐而言那把最為鋒利的利刃。
在李世民保證朝野穩定的情況之下,無人能夠阻他的鋒芒。
這是一對完美的君臣。
李世民的魄力與能力給予了顧泉絕對的動力,這種君臣的配置于整個青史之中都極為的罕見。
短短數月——
四方亂象皆停,一眾對于這種制度不滿的胡人貴族皆是葬送在了大唐的鐵蹄之下。
顧泉絲毫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他與李世民一樣,始終都堅守著一個準則——安定只存在在利刃之下!
四方云動。
顧泉與李世民一直在控制著一個度,讓邊疆的一切不會影響到整個九州內部的發展。
而隨著大唐的制度漸漸展開。
四方部落的遷徙逐漸完成并開始穩定,包括對于吏治上的嚴防死守。
在這種種舉措之下。
整個大唐的國力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節節攀升。
九州百姓的韌性實在太過于驚人!
在李世民不斷的加強土地監管以及開墾土地幫助貧農的情況之下,這種大幅度的增長同樣也是必然的。
尤其是再加上商業的不斷復興。
雖然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但各部落開始融入九州的好處便已經漸漸體現了出來,商業的有序發展對于一個王朝的幫助不言而喻!
四方皆有捷報不斷地送來長安。
李世民愈發的自信了。
這一切的發展,對于他這種充滿了雄心壯志的帝王而言,根本就不會讓他感受到知足,而是激起了他更大的憧憬。
他不出意外的將目光放在了西域身上。
西突厥、高句麗。
這都是他早已定下來的目標。
除此之外,他同樣還定下了修繕驛站的計劃,決定以長安洛陽為中心向整個天下修繕驛站。
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李世民要修繕的驛站可不只是一兩間。
他要覆蓋全國,每隔三十里便設一驛站,將整個大唐的行政效率提升到最高!
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于一個剛剛統一天下不久的王朝而言,動用如此之大的工程并不算是一件十分穩妥的事。
尤其是還有昔年楊廣的例子在前。
如今的大唐朝堂之中,楊廣已經徹底成為了典型,不少大臣都會在諫言之中提起楊廣。
短短幾年時間,諫言已經成為了大唐朝堂的風氣。
但這可是大唐!
且還是有著顧氏為基礎的大唐!
自當初的顧康開始,整個九州的生產力便已經遠遠超出了原本的歷史,且還在不斷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發展。
如今九州的恢復效果就是最好的例子!
修繕驛站對于大唐而言,并不算什么十分困難之事。
面對群臣的諫言。
李世民只是認真的告訴群臣:“別用前朝的目光來看待大唐,他們要打造的將會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其實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這已經成為了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李世民的能力與魄力太強了。
且為人善于納諫。
這種品性的皇帝又怎么可能打造不出來盛世呢?
于群臣而言,能夠生于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是他們的一件幸事!
河套。
暮色如血,殘陽將天邊的云燒得通紅。
三百匹戰馬列成方陣,鐵蹄踏碎荒原上的砂礫,揚起滾滾煙塵。
馬背上的壯漢們身披玄甲,腰間彎刀在余暉中泛著冷光,胸前的狼頭圖騰隨著劇烈的呼吸起伏,仿佛隨時都會破甲而出。
“殺!”
隨著一聲雄渾的號角聲響起,前排騎兵同時抽出彎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剎那間,整個平原都被這整齊劃一的動作震顫。
彎刀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目標是前方的一個個草人靶標。
瞬間——草人身上的稻草被刀鋒絞碎,漫天飛舞。
中軍大鼓驟然擂響,咚咚的鼓點如雷霆貫耳,步兵方陣聞聲而動,步長矛如林般舉起,槍尖直指蒼穹。
他們踏著鼓點的節奏,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顫抖。
“殺!!!”
“殺!!!”
“殺!!!”
喊殺聲從千余將士的胸腔中迸發,聲浪排山倒海,驚得遠處的飛鳥四散奔逃,就連盤旋在高空的蒼鷹也嚇得俯沖而下,不敢在這片肅殺的空域停留。
顧彥于高坡之上,嚴肅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并無什么表情。
他一直都在聽從顧泉的安排,為將來的征戰做著一系列的準備,并訓練新卒。
從一眾部落之中挑選強壯的小孩子,自小開始訓練。
這同樣是對文化的割裂。
李世民針對四方部落的安排確實是參考了昔年顧易操控顧燁時所做的一切,在保留他們文化信仰的同時進行一系列的融合以及修改。
如今這些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這群人漸漸成年,且在各個部落之中掌權之后,他們便已經算的上是九州人了。
這是陽謀——無人可逆。
顧彥認真的看著這一切,監督著每一個人的動,依靠著顧煜昔年練兵所留下來的經驗來訓練這些人的耐力與配合能力。
其實在顧易看來,如今的顧氏幾乎每一個人都堪稱練兵大師。
無關于才能。
只依靠著前人所留下來的經驗那便已經足夠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聲戰馬的奔騰之音忽地從身后傳來。
顧彥立刻便轉過了頭,只見薛三等始終跟隨在顧泉身旁的護衛竟趕了過來。
瞬間,顧彥的表情不由得便再次嚴肅了幾分。
他連忙走上前去,也不等薛三等人開口便主動問道:“何事?”
顧泉輕易都不會親自出面。
這些人來了,那就是顧泉一定有什么事。
“公子。”薛三立刻跳下了戰馬,仍是保持著習慣的稱呼,向顧彥拱手說道:“長公子讓公子立刻回營。”
聞言,顧彥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過他卻并未多言,只是喚來了練兵的將軍們,向他們交代了幾句之后,也不廢話直接便奔著大營而去。
剛見到顧泉他便連忙問道:“大兄,發生了何事?”
他十分明白顧泉的性格。
顧泉沒有要事的話,是絕對不會直接讓人來找他的。
“準備一下,若我所料不錯,兩月之內,陛下定會下令西征。”顧泉也不廢話,直接開口,認真說道:“此事該提上章程了。”
他的語氣十分的平靜。
聞言,顧彥的眼神瞬間便是一亮:“陛下終于打算動手了?”
“大兄,你是從何得知的此事?”
“是陛下來書信了?”
李世民與顧泉之間一直有著書信往來。
他確實是給了顧泉絕對的信任,只要顧泉有心思的話,甚至可以說是直接能夠在河套自立。
這種信任在一個帝王身上是十分罕見的。
顧泉點了點頭,從身前的案上拿起書信便遞給了顧彥,淡淡道:“陛下已經連續兩月未曾讓我回京過了,想來是決心已定了。”
或許真的是出于私心,李世民每次的書信都是想要讓顧泉返回長安,無需這么奔波。
每次都有!
但這兩次李世民卻并未再提此事。
按照顧泉對于李世民的了解,他絕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雖然還不能大動干戈。
但他也需要為此提前做出準備與部署了。
顧彥認真的看上手中的書信,整個人的表情同樣也是愈發的激動。
又有哪個將軍不想打仗呢?
但作為顧氏子弟,他終究還是有些擔憂,沉吟了片刻后,看著顧泉問道:“大兄,如今天下不是正在修繕驛站嘛?”
“陛下若是直接動兵的話,會不會如昔年的楊廣.”
他并未繼續說下去,但此話的意思卻已是十分明顯。
因為顧哲等一眾顧氏子弟的關系,如今的整個顧氏對于楊廣這個皇帝的態度都十分的差。
自顧氏起勢至今——
經歷過數不清的明君昏君,楊廣是第一個逼死顧氏子弟的皇帝,顧氏又豈會對他有什么好感?
“你是覺著我們會輸?”顧泉淡淡的搖了搖頭:“戰事雖不能自傲,然如今的大唐并不是昔年的暴隋。”
“天下百姓對于朝廷的信賴,對于陛下的追捧遠非昔年的楊廣可比。”
“且西突厥如今內部依舊未定——”
“無論是其內部部落也好,亦或是西域小國也罷,皆有親我大唐之人,如此又有何懼之?”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
見顧彥點了點頭后,這才再次開口道:“此次我等兄弟不能全部出戰,河道尚且剛剛安定,顧氏決不能離去。”
“也唯有顧氏才當前控制住河套。”
“你且告知諸兄弟。”
“另外,這幾天所備下的糧草.”
顧泉似乎早就已經考慮好了一切,絲毫都不猶豫的向顧彥說著自己的一切安排。
顧彥聽的十分認真。
看著顧泉那滿臉的疤痕以及頭上漸漸生出的白發,他整個人的表情也是愈發的復雜。
他很想說些什么,但又怎么都開不了口。
顧泉確實背負了太多東西。
相比之下,他這個所謂的當代家主,實在是太不稱職了一些。
但他終究難以說出什么。
顧泉的性格他了解,就算他怎么想為他做些什么,顧泉也絕對不會答應。
不——
或許他只有什么都不做才算得上是順了顧泉的意。
兄弟兩人談了許久。
而就在次日,剛剛平靜不久的河套便再一次的動了起來。
長安。
顧泉猜的并沒錯,當各地修繕驛站之事漸漸展開,且并未對大唐的整體造成任何的影響之后,李世民重視將目光再次放在了西域!
——他要再次揮刀了!
太極殿。
“陛下,如今天下方興,四方土木未止,此時又豈能興兵?臣叩請陛下再等些時日,待四方驛站建造完成之后再行兵戈之舉!”
“臣附議!!!”
“陛下,要想昔年暴隋之時,煬帝楊廣便是在動土的同時遠征高句麗,致使天下由盛轉衰,陛下當以此為鑒啊!”
一聲聲的吶喊聲冠絕于耳,他們的表情都是那般的鄭重,滿臉一副李世民不聽勸就死諫的態度。
封建王朝的必要特點——
當天下徹底平靜之時,朝中的這些文臣們便不會想去打仗。
又有誰會愿意打破當前的平衡呢?
對于這些人而言,當前的大唐便已經足夠強了!
李世民淡淡的看著眼前這群人,并未開口只是看向了首位的長孫無忌等人,淡淡道:“輔機,玄齡,你們為何不開言啊?”
此話一出,殿內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房玄齡是如今的尚書左仆射,長孫無忌是左武侯大將軍。
兩人也皆是李世民的心腹。
在朝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聞言,兩人也是不敢猶豫,當即開口幫李世民說起了話。
他們豈能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思?
房玄齡倒是還好,他性格頗為穩重,其實內心也贊同待解決了其他大事之后再動兵。
但長孫無忌卻是說的十分激烈。
而隨著二人相繼開口,整個殿內立刻便響起了一聲聲的爭辯。
——這就是當前大唐的政治氛圍。
群臣敢于諫言!
李世民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直至群臣爭辯的差不多了后,他這才擺了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
看著李世民那一臉淡然的表情,眾人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決定。
當下,表情就變得愈發復雜了起來。
殿內銅爐生煙,群臣垂手侍立。
李世民就這樣掃視了一圈群臣,旋即才緩緩開口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兵家大事,自當先問主帥。”
“宣尚書右仆射李靖覲見。”
通事舍人傳呼聲次第而出。
須臾間,丹墀下已傳來鏗鏘甲聲。
已經有了不少白發的老將軍戴甲而入,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殿內的一切,眼神格外的堅定。
“臣李靖,恭聆圣訓。”老將軍叉手及額,朝著李世民認真行禮。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李世民走下臺階,親手將他扶起:“朕欲復西域、通絲路,老將軍可還能提刀征戰?”
——十分直接。
卻讓很多人皆是無比的心驚。
這種事甚至就連李世民的一些心腹都不愿意。
并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因為性格而導致的執政理念不同而已。
但就在這瞬間,李靖卻是霍然抬首,眸中精光迸射,聲音極為鏗鏘的認真道:“臣雖老邁,尚能開五石弓!”
“愿為陛下效定遠桓侯之志,縱馬革裹尸“
未等李靖說完。
李世民忽然大笑了兩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好!”
說著,他的語氣微微一頓。
再次看向了群臣。
在群臣的目光之下,再次登上了玉階,整個人的眼神也是在這一刻愈發的銳利了起來。
“著即傳朕之詔,傳朕天可汗之令于四方——”
“凡日月所照,皆屬唐土。”
“有敢持兵仗者——”
“夷其宗廟,絕其苗裔!”
殿內鴉雀無聲。
李世民就是如此果決的一個人。
對于九州的百姓,對于自己的子民,他可以做到無比的仁慈,甚至一年處以極刑的犯人都不到一百人。
但對于自己的敵人,他則是完全不會手下留情。
他的這一道詔令!
既是警告四方,也是在為接下來的大戰壯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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